冷绿荷心中一凛:这康王好凌厉的气势!他的柔情只给了康王妃,面对其他人,竟是这般冷酷,仿佛自己只要一句话说的不对,他就会直接出手一般,好可怕!“我……”
“云昭,别这样”,玄月深吸一口气,已恢复冷静,只是脸色白的近乎透明,让人担心,“公主对我们绝无恶意,也多亏她相告,你怎能如此对她。”说来她也不是容易失控之人,只是一直对娘亲的事念念不忘,加上骤然得知娘亲有可能还在人世,她太过激动,所以有些不能自持了。
楚云昭回眸看她一眼,也知道自己因为放心不下她,所以语气有些冲了,立刻道,“好,我不会注意”,说罢回头对冷绿荷道,“抱歉,我并非有意。”
冷绿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康王的脾气居然会因康王妃一句话而消失无踪,他如此相待康王妃,令人羡慕而敬佩!“无妨,我明白是我有些唐突了,不过……我既实言相告,就不会有所隐瞒,我之所以会来找康王妃说起这件事,是因为我那时虽然年幼,却清楚地记得那美貌姐姐的长相,她跟康王妃太过相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相貌上虽然只有六、七分相像,但是这份灵静、空灵的气质,却是如出一辙,所以她不得不怀孕,那女子跟康王或许是母女,或者有某种情缘也说定。刚刚在二楼,她出门透气,偶然看到了玄月,瞬间想起了十年的事,心中震惊莫名,所以才会联想其中的关系,倒让玄月误以为,她是看中了楚云昭了。
“是吗?”玄月心中一震,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是说……那女子跟我长的很像?”如此一来,必定错不了了,那人一定是自己的娘亲,她、她还活着!
“是的”,冷绿荷又多看了玄月两眼,仿佛为了确定这一点一般,“我记得很清楚,那美貌姐姐跟王妃真的很像,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这世上的人,如果没有血缘之亲,怎么会生的那么像。当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妃比较好,或许会对王妃有什么用。”
“多谢!”玄月对她真是感激莫名,如果不是她,自己还以为娘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呢,“公主恩德,司寇玄月没齿不忘!”
“言重了!”冷绿荷俏脸上浮起两朵红晕,她不过把以前的事说了出来而已,哪有那么大的功劳!“哦,对了”,她忽地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打开递了过来,“我虽然没有记得美貌姐姐的笔迹,但我见过她手里总是握着一块玉佩,图案依稀是这样,王妃看可有帮助吗。”这也是她方才在房间里,比照着记忆画下来的,虽然有些粗糙,但差不多是那玉佩的样子。
太好了!玄月激动莫名,手都有些颤抖,赶紧把纸拿过来,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就轰然一响,眼泪都要流下来:是娘亲,一定是娘亲!这上面图案,分明就是娘亲留给她的玉佩才会有的啊!她伸手进脖子里,掏出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将之放在了图纸上,“真的是她……”
“呀,真是一模一样呢!”冷绿荷惊呼一声,莫名地替玄月感到高兴,“王妃,这么说来,那美貌姐姐是你的……”
“公主”,楚云昭一个提醒的眼神过去,“此事牵连甚广,还望公主勿要对人说起,否则公主也会有麻烦,你帮了我们如此大的忙,我们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冷绿荷眼神一变,立刻明白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牵扯,脸色一正,点头道,“我明白,我绝对不会乱说!这么多年来,这件事除了我父皇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且事隔久远,当年我身边的侍卫也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你们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多谢公主!”楚云昭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公主侠肝义胆,楚某佩服!大恩不言谢,日后公主若有用得着楚某之处,只管开口,只要不违背天理伦常,不关国家大事,楚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到目前为止,他极少向人许诺,这可是给足了冷绿荷面子,而且就她帮到玄月来说,倒也担得起。
冷绿荷越发羞涩,虽说她对楚云昭并无男女之情,但被如此丰神俊郎的男子这般看重,许下承诺,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还是会不好意思,红着脸使劲摇头,“不、不用客气,我、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唉哟,康王跟康王妃太客气了,她对他们哪有什么恩德,丢死人了!
玄月白着脸一笑,对她自是感激莫名,“公主莫要见外,云昭的话就是我的话。只是……公主可还记得,那女子在信上有未说过,要去什么地方?”现在她只能确定,那女子一定是她的娘亲,而且十年前并没有死,至于后来发生了何事,是否又发生了意外,或者因伤重不治而离世,她都不得而知。不过,她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冷绿荷摇头,不无遗憾,“不记得,我那时也是孩子心性,跟父皇闹过一阵,后来也就忘下这件事了。哦,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道,“我倒是隐约记得,美貌姐姐在信上说,她有故人照顾,让我父皇不用担心。”
故人?玄月跟楚云昭对视一眼:娘亲是天渊宗的人,难道当时是有天渊宗的高手把娘亲接走了?真是如此的话,娘亲的处境倒会相对安全,她还活着的机率,也相当的大!
“如此,多谢公主”,玄月起身,郑重地对冷绿荷施了一礼,“此行能得遇公主,解我心中迷惑,是意外之喜,多谢公主恩德!”
“好了好了”,冷绿荷摇着手起身,“王妃别再说什么恩德了,我都快无地自容了!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请!”事儿说完了,她心中还是挺轻松的,以后的事,就交由康王夫妇,她不能再插手。
“公主慢走。”
送走冷绿荷,玄月盯着纸上的图案发呆,脸色苍得让人心疼。
“别想太多”,楚云昭搂住她,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照公主所说,岳母应该是被天渊宗的人接走了,待我们回东陵国,我即刻派人打探天渊宗的下落,一定找到岳母大人。”
玄月心中酸楚,却也因有楚云昭全心全意相护而无比心安,将脸贴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什么都会做!“好……”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娘亲,只为找到那个戴着面具把前朝太子救走的人,她也一直让孤星孤晴打探天渊宗的动静,如此一来倒是正好,两不耽误。
冷绿荷所说的事,对玄月和楚云昭来说,极端隐秘,所以在兰墨国,他们不可能有任何动作,一切要等回到东陵国再说。
距兰墨国皇后生辰还有几天时间,各国使臣到了之后,也无什么事情做,平日里就去逛逛京城,喝喝酒,倒也轻松自在。
楚云昭知道玄月忧心于娘亲的事,除了不时劝慰她之外,也带着她出来走走,散散心。其实,玄月倒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虽然心中牵挂,却也知道找娘亲的事急不来,所以并没有表现得怎样焦虑或者不安,也让楚云昭安心不少。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他国来的小贩摆起的摊子,一些身着暗红色衣服的侍卫不时拿着长枪来回巡逻,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闹事,所以这人虽然多,却是井然有序,足见这兰墨国皇上也算是治国有方。
“玄月,这个可好?”楚云昭从一旁的小摊子上拿起一根珠钗,在她头上比了了下,问道。玄月对这些东西并不怎样在意,不过是为了让她别想太多罢了。
玄月看了一眼,点头道,“还好。”
楚云昭向后瞄了一眼,唐亦飞立刻掏出银钱付账,并说多出的不必再找,摊主自是高兴眯着眼睛笑,千恩万谢。
蓦的,爽朗的笑声响起,接着有人道,“康王妃天生丽质,自然戴什么都好看,是不是,曦太子?”
玄月回身,见是北宫亦凌与景穆曦并肩而来,看两人的样子,似乎颇为熟识,两人俱都是太子之尊,一着宝蓝缎衣,一着月色锦袍,腰间所佩腰带和所坠玉佩皆非凡品,相当引人注目。“曦太子,凌太子,真巧。”对于北宫亦凌夸赞自己之语,她只当没听到。
“康王妃不必多礼”,景穆曦眼神深隧,带着诡异的笑意,“凌太子方才的话自然是对的,康王妃生就倾国倾城貌,气质有如天女般不染纤尘,令人惊叹。”
楚云昭眼眸一寒,杀机立现:景穆曦提及“天女”,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要提醒北宫亦凌些什么,根本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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