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昭没了动静,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走过去,轻轻坐到了床边。
玄月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什么反应,但从她瞬间握紧的拳,看得出她心中,并不平静。
“玄月。”楚云昭轻轻抚上她的脸,一声叹息,“你其实并不想嫁给我,是吗?”
“我说过是我自己愿意的。”玄月忽地睁开眼睛,有嘲讽之色闪过,“怎么,王爷后悔了?”
“不。”楚云昭傲然扬眉,“娶你为妻,我绝不会后悔。我是在想,我有哪一点入不了你的眼,你对我如此不屑一顾……”
“王爷何必妄自菲薄。”玄月淡然一笑,是很真诚的那种,“问题不在你,在我。楚云昭,我……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既然嫁了你,我会守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你想做什么就做,如果这是你想的,那么,只管拿去。”说罢她伸手,就要解开肚兜。
“玄月!”楚云昭忽地攥住她的手,用的力气很大,甚至让她感到疼痛,“别这样。”
“你不想?”玄月皱眉,眼里是淡淡的疑惑,“还是你觉得我主动宽衣解带,太过轻贱?”
“不准你这么说!”楚云昭脸色一沉,“玄月,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想告诉我,但也别把我当成登徒浪子一般!是,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很晚了,你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说罢他拉过被子,把玄月姣好的身子盖起来,起身就走。
如果再不走,他一定会先要了玄月再说,她是他的妻,是他想要的人,何况他正是血气方刚时,会有冲动,有什么奇怪。
“楚云昭!”玄月忽地叫住他,眼神复杂,“你……其实不用顾虑这么多。”
“这不是顾虑。”楚云昭没有回头,“玄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会等,多久都可以,但别想我会放你走,永远都别想!”话一说完,他立刻打开门出去。
玄月半翻个身,以手肘支起身体,忽地轻轻一笑,“楚云昭,你是个君子。”
洞房花烛夜,两人各自安睡,院子里也安静得很,并无异常。但玄月却清晰地感觉到,暗处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必定是宫中派来的人无疑。
“让你们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她轻蔑地冷笑一声,根本不放在心上,安然入睡。
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起,孤晴替玄月挽起发,做妇人打扮。寻常女子若是如此,必会立刻就失了些神采,然玄月却是个例外,不管做何打扮,她的绝代风华,都不会掩盖半分。
收拾停当之后,她照例要去向楚宗旗献茶,以表示自己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
结果来到前厅,却只有楚云昭在喝茶,见她过来,起身迎过去,眸子里是温情的笑意,“玄月,你今天很美。”
“别自夸了。”玄月一笑,脸上有些发热,嗔怪地白了他一声,“父亲呢,还不曾起身,该是我向他敬茶的时候了。”
楚云昭眼底闪过一抹锐色,“父亲已一早赶往边境,嘱咐我好生照顾你,这茶就不必敬了。”
他娘亲早逝,楚宗旗也没再娶,既然不用向父亲敬茶,这一道礼节,倒是省了。
玄月心中一动,“怎么会如此匆忙?边境有战事?”儿子成亲,他都不能多待一时半刻,东陵国的江山少了他,就支撑不起了?
楚云昭冷然道,“还用问吗?玄月,你也知道皇室对父亲十分忌惮,无事之事,不准他留在京城,此次若非为了我的亲事,父亲也不会在京城待了这么久。”
一般而言,楚宗旗都只是镇守边境,处理封地事务,甚少回京。
“是吗?”玄月忽地抬头看他,“那你为何不一起镇守边境?”
既然皇室容不下他们父子,干脆远离这是非之地,两父子在一地卢,彼此也有个照应,也免得有什么事,彼此都鞭长莫及。
说到底,若朝廷将他们逼到份上,他们起而反之,也未尝不可。
楚云昭高深莫测般一笑,“玄月,你那么聪明,会参不透个中诀窍吗?”
玄月微一愣,继而心念电转,已是明白过来,“你是人质?”
难怪将军府暗里杀机四伏,太后会派一个易蝶在楚云昭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不能稍有异动。
“外人看来,是。”楚云昭挑眉,眼神却是嘲讽而不屑的,“太后他们把我们父子分开,还不允我私自出京,就是拿我要挟父亲,不得有反意,否则我和云谣就会没命。”
表面看起来,他是因有所顾忌,所以一直收敛,却不知他有自己的考量,否则,就凭那些人的手段,又如何留得住他。
“像是太后会做出来的事。”玄月冷笑一声,“她怎就不想想,当年如果不是父亲,东陵国江山怎会如此稳固,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世人大多如此。”楚云昭警惕地听了听四下动静,并无他人在,也就由得玄月说几句,“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玄月,这些事有我,你不用担心。”
玄月挑了挑眉,没言语。
楚云昭忽地眼神一变,“玄月,你不想被牵扯?”
这原本就是他们跟皇室之间的事,他是不想连累她,可娶她为妻,原也是看中她的能力,该不会玄月这么快就看出他的意图,所以生气了吧?
“我……”
“即使如此,你还是别想离开我。”楚云昭不由分说揽住她的腰,“你敢离开,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你回来!”
玄月瞄他一眼,“我说要离开了吗?何况我早说过,谁连累谁,还未可知,这种话以后别再说。”
“那就好。”楚云昭这才放心,在她唇角一吻,动作极其自然,“我就是担心……”
“楚云昭!”玄月又羞又气,反手一掌把他推开,“你怎么……”
她原是气楚云昭不分场合的,说亲就亲,也不怕被下人们笑话,这一下也没用多少力气,谁料他竟是一个踉跄,退开两步,剧烈呛咳起来,脸色也憋得发青。
“你……”玄月吃了一惊,紧紧扶住他,“怎么了?”这人,难道是纸糊的吗,碰一碰就成这样?
“没事……”楚云昭艰难摇头,又是一阵呛咳,喉咙里即有血腥味儿涌上来,好不难受。
“不对,你快坐下,我帮你看看!”玄月脸色也有些发白,已经看出楚云昭太不对劲,赶紧扶他坐下,替他把脉。
因为师父长年受疾病折磨,所以久病成良医,而这一本事也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她,何况她身为特工,原本就极懂得看伤治伤,两下里一融会贯通,她的医术已非常人可比。
把过脉之后,她皱起眉头,这人的病症极为复杂,一时半会的,还真看不出症结所在。
“你伤在肺叶,是否曾被人打伤?”
楚云昭低垂了眼睑,掩去眼中的利色,“是,之前为帮父亲,曾被人打伤,原以为已经痊愈,却没想到留下了隐患。”
玄月心念电转,明白了什么,“是被会阴毒掌力的高手所伤?”
“你知道?”楚云昭眼神突然锐利,不过,倒并没有怀疑玄月的意思,“你也遇到过此等高手?”
“算是吧。”玄月挑眉,想起那晚嘉福宫的那名武功高强的内侍,心念电转,已约略猜到什么,“你被打伤之事,太后他们知道吗?”
“不知。”楚云昭摇了摇头,“不过太后心思阴狠,就算不知,也不会轻易放松对我的警惕。”
易蝶的存在,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你说易蝶吧?”玄月冰雪聪明,自然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沉默,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挑眉道,“夫君,这件事交给我。”
“你?”楚云昭倒不在意她想做什么,看到她这玲珑的样子,心中柔情又生,干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坐到自己腿上去,“你要怎么做?”
你这人!
玄月无奈,但也知道两人已是夫妻,还得习惯他对自己的亲热才行,也就由了他,“你别管,总之我有办法。”说罢忽地嫣然一笑,竖起手指,轻轻压了压他的唇,风情无限,“夫君只要站在我这边就行了,保你看好戏。”
“那是自然!”楚云昭一把捉住她的手,眼眸亮闪闪,在她唇角“啵”亲了一下,“玄月,我知道你最会算计,快说,这次你有什么好主意?”
果然把她娶进门是对的,虽说她现在对自己无意,却处处向着自己,已是难能可贵。
“山人自有妙计。”玄月被亲个正着,又要脸红,赶紧说正事,以掩饰自己的窘迫,“不过你的身体必须要好好调理,以去除体内的阴寒之气,否则日久伤身,那就回天无力了。”
这家伙总是说亲就亲,而且那么自然,怎么她就做不到?看来,还是他的脸皮比较厚吧,玄月忍不住想要笑,眼睛亮闪闪的,比宝石还要耀眼。
“我知道。”楚云昭揽住她纤细的腰身,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就莫名的心安,“皇室对我父子诸多顾忌,不定何时就要除了我们,我怎可能坐以待毙!不过,现在时机到,我还不想与他们为敌,只能先周旋一阵子。玄月,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玄月点头,目光睿智,不自觉间抬手圈上他的脖颈,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姿势有多暧昧,“我会帮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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