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万物复苏,王府里已经凋敝的树木又开始发芽,远远看去,多出了一点点翠色。
夏焱召在云夫人的侍奉下,更衣沐浴。
寝房外,郑锦的声音响在外面,“小王爷,属下发现要事,需要向您禀告。”
夏焱召微微点头,云夫人拉下一道帘子,把门打开了。
郑锦进门,隔着一道帘子,单膝跪下,“小王爷,昔侧妃那边购买和使用过的药材,属下已经派人查清楚了。”
“查出了什么?”
“回禀小王爷,这些药材,多是用来滋补身体,用于病危之人。”
夏焱召听见这话,从水中豁然坐直了身子,“那还有没有打听到其他的什么?”
郑锦又道:“还有,就是昔侧妃每次到永寿宫去的时候,皇上也会在那儿。属下猜测,王爷说的是对的,皇上的身子骨是出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小。宫里的太监还有人看见,皇上在深夜出宫寻访名医为自己诊治。”
“哈哈哈。”夏焱召大笑,“看来,这狗皇帝的死期就要不远了。你去把这件事告诉父王,父王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是。”郑锦退出房门,又来到夏景卓面前,将之前所说再次说了一遍。
夏景卓比夏焱召更加兴奋,“郑锦,去,派人把……”
夏景卓话没有说话,外面突然有心腹小跑着过来了,“王爷,王爷,萧大人在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夏景卓兴奋无比,“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萧幻就是个老狐狸,这一次,也照样栽跟头在他的手里。”
萧幻来的很急,满头大汗,还穿着官府,未曾脱下,看样子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
“下官参见靖王爷,靖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萧幻行至门前,先是跪下叩头行礼。
夏景卓挥挥手,“萧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萧幻站起身来,身体都在颤抖,“王爷,明人不说暗话,下官此番过来,是希望和王爷合作,帮王爷一臂之力。”
夏景卓得意之极,“萧大人,本王怎么记得,萧大人一直不肯与本王合作呢?还说什么,要系哦效忠皇上,拒不为利所动。”
萧幻讪讪地笑,“王爷,此一时彼一时啊,下官唯一的女儿就是小王爷的侧妃。如今,皇上身体抱恙,下官,也是识时务者。”
夏景卓见萧幻同意臣服,又摆出了架子,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他会掌控所有权利。
“可是,本王如何相信你?”夏景卓意态闲闲的问道。
萧幻立刻呈上去一卷纸张,“王爷,这就是下官势力下的官员名单,王爷可以过目,只要王爷和下官达成合作,这些人也会臣服于王爷。”
夏景卓展开那卷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不少一二品大官员,他看的甚为满意,“好好好,萧大人,本王就多谢你的相助了。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女儿,她定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叩谢皇恩!”萧幻当即下跪,改口称颂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爱卿平身吧。”
萧幻站起身来,仍然有些惧怕的样子,“皇上,现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那朕问问你,现在宫里的形势如何了?”
“现在,皇帝他身体有恙,危在旦夕,太后已经急坏了,下令几位皇子火速回京,依下官的经验,想来皇帝死期不远。”
夏景卓站起身来,“好,萧大人,宫里那边的情况,还请你多多注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禀告朕,将来,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
“好了,你退下吧,现在人多眼杂,小心一点。”
“是。”
萧幻离开了靖王府,郑锦和谋炎从外面悄声进门。
夏景卓一脸喜色,“你们看看,本王说什么来着?萧幻这个老狐狸,嘴里说的比谁都忠心,可是一出了事,可是跑的比谁都快。”
郑锦喜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是常理,萧幻就算贵为丞相,也无法避免。”
夏景卓深以为然,“郑锦啊,你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能力不比任何人差,将来,你和父亲,本王都不会亏待。”
“属下多谢王爷。”
夏景卓看了看身侧一言不发的谋炎,“谋炎,你是怎么?该不会是嫉妒了吧?本王不过夸一夸郑锦,你怎么变得这幅样子。”
谋炎脸色冷峻,说话也是冷冷的,“王爷,属下觉得,有些事总是怪怪的,你不觉得,现在这些事发展的太顺利了吗?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似乎就要取的成功。属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郑锦听罢,笑道:“我看谋炎师兄还是太过谨慎了,王爷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几十年,顺利那是理所应当,说明咱们王爷想的周全,不像是那个夏景宿,暗地里捣鼓那么多年,还不是瞎胡闹。”
夏景卓点头,似得意忘形,“郑锦说的对,谋炎啊,你就是太过谨慎了,本王都等了多少年了。”
“也许是吧。”谋炎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这几天,格外的平静,唯一让人觉得怪异的是,皇上两天没有上朝,都说身体欠佳。
夏景卓准备了一切,兵马,黄袍,和重重意外的应对计划,连那装有遗诏的盒子,据说也已经打开了一半。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皇帝一驾崩,就万事大吉。
夜色沉重,皇宫周围已经布满了夏景卓的暗手,整个京城,看起来一片平静,实际上,却是波涛起伏。
田暖昔从皇宫到靖王爷,还有各个药铺跑了好几个来回,云夫人去询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只是沉重的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夏焱召站在王府的阁楼的顶层,望着暗夜中弯弯的月亮,陷入无比的平静。
“小王爷,刚刚妾身听说,很多御医都进宫了,想来,是真的出事了。”云夫人站在地上,仰望着夏焱召,轻轻说道。
狭长的凤眸眨了一下,“京城外面都设防了,就算那些皇子想要深夜回京,也根本做不到了,一切黑暗都将结束,光明即将到来。你去把本王寝房里梨木箱里的衣服给本王拿出来。”
云夫人默默的应声,在夏焱召房间里,找出那个箱子。箱子打开,一阵明晃晃的颜色刺眼,那是一件绣龙的明黄色袍子——太子朝服。
等她把朝服准备出来,夏焱召已经从阁楼上跳下来,走回房间。
“要更衣吗?小王爷?”
“对。”
脱下繁琐的布袍,穿上明黄色的太子朝服,足下蹬上绣龙纹路锦靴,最后戴上垂着朝珠的金冠,夏焱召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抬起眼睑,狭长的凤眸中,光华流转。
“皇帝驾崩!”深宫中,亮如白昼,总管太监尖利悲痛懊丧的声音,高昂的划破夜空,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一分肃穆和庄严。
很快,太后只穿着一件里衣,就哭喊着从永寿宫冲了进去,各路妃嫔也及时赶到,在皇帝的遗体前,抱头痛哭。
“皇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让哀家怎么活啊,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哀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苦!”
“皇上,你这样离开,丢下臣妾们,臣妾们将来可怎么办啊?小帝姬还小,无人照料啊……”
整个殿宇里,哭成一团,妃嫔们,宫女们全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田暖昔微微叹气,从各路妃嫔中艰难的走出来,在皇帝寝宫外头,跪了下来。
与此同时,靖王府周围,鼓声震天,夏景卓和夏焱召一前一后出了靖王府,他们坐入高贵华丽的轿子,面外微笑,往皇宫行去。
太后哭了一阵,突然冷眼环视周遭,“来人啊,来人,五个皇子都到哪儿去了?哀家不是早就下令,让他们速速回宫的吗?”
总管太监擦着眼泪,哽咽道:“回禀太后,懿旨早就传出去了,按说,五位皇子应该早就到了才是。可是,现在就是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
太后闻言,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天啊,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们,快,快去京城外面,迎接五位皇子回京!”
总管太监拔腿就跑,却在跑出几步之后,又缓缓退了回来。
一把白亮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他浑身颤抖,“不,不,别,别杀奴才……”
众妃嫔闻声,回头看去,就见夏景卓一身龙袍,缓缓走了进来。
那明黄色的龙袍,灼灼生辉,上面的绣龙栩栩如生。
“你……”太后见状,愕然半晌,后勃然大怒,怒指着夏景卓,“好一个不孝的夏氏子孙,你,你竟然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皇上刚刚驾崩,你,你就敢穿着龙袍进殿!”
夏景卓行至太后面前,单膝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金安。”
“呸!”太后啐了一口,一个耳光抽在夏景卓的脸上,“你也配做哀家的儿子!”
夏景卓笑了一下,目光中尽是怪异,他擦去脸上的唾液,站起身道:“老太婆,你最好给我看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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