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这里又不是什么狼门虎口,下官怎么就不能来了呢?”田暖昔瞥了一眼红萼,红萼便把一卷书翻开递到夏励烨面前。
夏励烨看了看,上面是一个古方。
田暖昔道:“深知二殿下医术高明,下官特来请教,这个古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夏励烨匆匆扫过,皱了下眉头,“依本殿下看,还是多加上一位木通更加保险。”
田暖昔受教般地点头,“红萼,还不快将那木通写在后面,可别忘了。”
红萼点头执笔写上,退到了田暖昔身后。
夏励烨看了看田暖昔,“田大人好不容易来上一次,若不留下喝喝茶,倒是显得本殿下小气了,来人,将上好的龙井沏给田大人。”
田暖昔闻言,轻笑,瞥向身后两个医女,“你们看,本官就说嘛,来到二殿下这绝对不白来,二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你们两个闲着没事,也跟着尝尝吧。”
郑兰惶恐地点头,段颜则面部僵硬。
田暖昔将二人不同的神色尽收眼底。
热腾腾的龙井端了上来,殿宇里立刻充满了茶的香气,婢女给三人斟茶,田暖昔轻轻啜了一口,“嗯,二殿下这里的茶叶真是好,下官还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段颜,你给二殿下也斟上一杯,客人喝主人看着,那成何体统。”
段颜神色中划过一抹狐疑,田暖昔谈笑着,“郑医女这胆子还是太小,二殿下的身侧只有段医女才敢接近了。”
这话一语双关,段颜和夏励烨均是一顿,继而笑了。
段颜规规矩矩地把茶盏端到夏励烨面前,然后俯身退下,田暖昔看的清清楚楚,当茶盏触碰到夏励烨双手的时候,段颜分明战栗了一下,她的神情也变得更加阴冷。
夏励烨狐疑这田暖昔为何提起这句话,语气又怪怪的,遂道:“田大人,是不是因为昨夜本殿下和段医女私下见面,让段医女初犯了太医院医女的规矩。本殿下的确想起来,没有命令下医女是不得跟皇上以及皇子们接触的。”
田暖昔心笑,既然夏励烨把意思想到了这一方面,她也就趁势下个台阶好了。
“既然二殿下甚至我太医院有这规矩,下一次,二殿下还是离我太医院医女们远一点好,万一出了风言风语,二殿下和下官的脸色都不会好看。到时候下官这个小小六品院判实在难做。”田暖昔这番话,既是说给夏励烨听得,叫他距离段颜远一点,更是说给段颜听的,她一旦发现什么不当的,肯定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田暖昔话虽苛刻,但句句在理,夏励烨无法反驳,颔首道:“好罢,这回是本殿下的错,本殿下把太医院的规定给忘记了。不过,田大人也不必怪罪这个段医女,她也是无心之过。是本殿下在殿里奏曲,见她从外面走过,便叫了她进来。”
段颜闻此言,夏励烨是在帮她说话,她心头一阵暖流划过,夏励烨还像以前一样,不喜欢把罪责推在别人身上,而是一个人抗一个人担。
可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七年前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
内心控制不住的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田暖昔看她一眼,“那好,殿下言尽于此,下官也不好说什么。六皇子小染风寒,下官还要过去看看,郑医女、段医女你们两个先回太医院罢。”
“是,下官遵命。”
田暖昔先一步出殿,紧接着段颜和郑兰也一同离去。
到了娥妃寝殿,六皇子夏励修正在安睡。
娥妃将田暖昔领进内殿。
“娘娘,暖昔拜托你帮忙查的事情你查过了没有?”
娥妃点头,“查过了,是本宫哥哥帮忙调查的。”娥妃提起这个,又皱起了眉头,“那个段颜并不是天朝人士,而是来自南疆大理。只是,哥哥在南疆也并没有查出段颜这个人,想来,段颜并不是她的真名字。”
“暖昔,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太医院里,那岂不是太危险了,本宫想着,你还是想个法子把她支出去吧,我们也就省心了。”娥妃满是担忧的说道。
田暖昔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沉重起来。
“娘娘所言极是,可是段颜毕竟是正经考核进来的,没有个像样的借口,暖昔也不能随随便便赶人啊。况且,她对二殿下似乎很感兴趣似的,暖昔得将她的底细查个清楚才能放心啊。”
娥妃抚着心口,“你呀你呀,你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整天做那些男人该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梁大人看上了你哪里。你就不怕天天往外跑,他被别的女人勾住。”
田暖昔闻言,得意地笑起来,“娘娘你要是说别的,暖昔还真不自信,可你要说这个勾住不勾住的,暖昔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你想想以前婉容公主,比暖昔温柔,比暖昔有地位,可结果如何呢,少玉他心里真正装着的还不是暖昔一个人。”
“唉……”娥妃叹气,“你又炫耀了,明知道皇上最近好多天不来这了。”
“皇上他日理万机,你应该理解才是。”
“也怪了……”娥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从上次宫里出了宫女被杀的事情后,皇上好像变得更加谨慎了,好像还在部署什么。”
“那些凶手不是处置了吗?”田暖昔诧异,这件事早该结束了呀。
娥妃做出嘘的手势,“本宫告诉你,那些凶手并不是皇上下令处置的,而是自杀,没有留下一句话。”
田暖昔凝眉,“那意思是,后面还有……”
娥妃阵阵后怕,“你可不要说了,现在有了修儿,本宫胆子更小了。”
“好吧好吧,暖昔不说就是,这宫里把手森严,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嗯嗯。”娥妃点头如小鸡啄米。
“该问的也问了,暖昔也该回去了,娘娘照顾好自己。”
从娥妃那里出来,田暖昔心情异常沉重,那个段颜竟也是南疆大理之人,她还记得夏励烨身边的扶玉也是大理的人,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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