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昔拦住气喘吁吁的婉容公主,做出嘘的手势来,“小声点,别惊醒了他,我在为他针灸。”
婉容公主着急的往里看去,轻手轻脚的给他压上被子,看着他的脸,心疼道:“怎么会晕倒呢?之前他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不曾晕倒过啊。”
田暖昔反复地思量该怎么解释,婉容公主已经叹气道:“也许是久不治疗,也耽误了吧,幸好是晕倒在你这里,不然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
田暖昔拍拍她,“公主,你别担心,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婉容公主又紧忙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吐血,会晕倒,而且身体那么差呢,真的是那伤口没有愈合好的问题吗?”
“这是一方面的问题,另外,他确实是有内伤。至于怎么造成的,他自己大概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病情比较棘手。”
“那该怎么办?”
“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有补药调理,针灸疏通,另外,让他保持心情愉快,应该能慢慢的好起来。”田暖昔道。
“唉……”婉容公主烦心道:“补药不少,针灸也有你呢,只是,让他开心,我好像根本做不到。”
婉容公主越发的自责起来,“暖昔,不瞒你说。其实少玉并不喜欢我的,是太后从别人口里听说梁家有个十全十美的好男儿,才一心要把他招为额驸。而且第一次去传旨的时候,少玉还拒绝了呢,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又同意了。”
婉容公主深呼吸一口气,拉过田暖昔的手来,“暖昔,我是真的喜欢少玉。所以,我恳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好好为他疗伤,他有伤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太后知道,否则……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田暖昔听完,心里一阵酸涩,这个婉容公主对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她都不知道,梁少玉第一次抗旨就是因为她田暖昔啊。
而现在,堂堂公主在她面前恳求。
“公主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并且一定会帮公主保密的。”田暖昔决心道。
婉容公主笑了,“那我就能放心了,暖昔,谢谢你。”
“嗯……”一声轻微的闷哼,惊动了两个人的心,婉容公主趴在床边,急切的问道:“少玉,你醒了吗?你醒了吗?”
梁少玉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田暖昔,他还记得昏迷之前,田暖昔那副急切的模样,突然,他对她笑了起来。
“暖……”
“你终于醒了。”
他刚刚苏醒,声音微弱,婉容公主并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满心欢喜地为他擦脸,“怎么样了?感觉舒服一些吗?暖昔她在给你针灸,你现在不要乱动。”
梁少玉敛去眸中的温和,一派清冷,“好。”
见他醒来,婉容公主的情绪也好了起来,“对了,暖昔,一会针灸完了,少玉能回去吗?还有,你这里有没有地方,要不让他暂时住在这里吧?”
田暖昔一怔,“住在这里?”
“对啊!”婉容公主匆匆出门去看了看,回头道:“我看你有几件空房,你就让少玉住下来吧,宫里实在是人多嘴杂。”
田暖昔没言语,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梁少玉不曾忘掉她,若是二人还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岂不是更难让两个人忘掉对方。
婉容公主进门来,不由分说,拔下头上的一枝黄金簪子,塞到田暖昔的手里,“我出来的着急,没带银子,这个你先拿着。”
婉容公主那样急切,梁少玉又伤成这个样子,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拒绝了。
接下来,梁少玉就在医馆里住了下来,两个人很少对话,衣食住行都由婉容公主带来的丫鬟婆子来打理,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给他针灸给他吃药,就跟住院的患者和护士没有两样。
梁少玉安定了下来,看到她也不再那样恨或者激动。
或许,几次见面,几天的相处,他也已经明白了,即使他们心里都有对方,他们现在也不能在一起了,她是夏焱召的侧妃,他是婉容公主的额驸,他们之间,有了两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他们彼此相望,却不能相守。
“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她来到他的身后,轻轻的说。
梁少玉转过身来,默默地把衣服撩开,结实的胸膛上,一道三寸长的粉白色疤痕,触目惊心。
“已经愈合很久了。”他说。
田暖昔摇摇头,“刀伤愈合之后,不该怎么大的伤疤,你是不是又扯开过?”
梁少玉想了一下,“没有。”要说是那次在屋顶上她将她抛弃时候裂开了吗?要说在他无尽痛苦的时候因为喝酒闹事也裂开了吗?还是说,他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让它一次一次裂开过。
那些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伤痛,也是她的。
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他,不管她离开是为了梁家还是为了她自己,他就是知道,她一定爱过他。
他恨过她,怨过她,可是到最后,他发现,这一切的怨恨都因为他爱她。
“伤口虽然愈合,但是天冷下雨的时候,你会觉得胸口痛。”田暖昔轻轻摩挲过她粗糙的疤痕,忍住心里的酸涩。
“没关系,男人嘛,这些习惯就好。”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淡一点。
“我给你开些药膏,你定时涂抹,我相信,以后会好的。”放下衣服,她站起身来,默默转身。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突然开口问。
田暖昔顿了一下,“随时都可以,只要你照常吃药,针灸的次数也可以减少了,我每过一段时间就进宫去帮你针灸也可以。”
“那好吧,我明天就走。”
“我送你。”
已是隆冬,到处都是化不开的积雪,皇宫里,到处都是因为太滑而摔倒的宫女,田暖昔小心翼翼的走在小路上,生怕一个不注意也会摔倒。
“哎……”脚底一划,她整个人往后跌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摔个四仰八叉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将她扶住,她立刻站直了身子,“谢谢你。”
“少玉,你回来了。”飞雨殿的放心,婉容公主匆匆而来,田暖昔急忙抽出了自己的手,对婉容公主行礼。
婉容公主狐疑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一抹怒意一闪而逝,“起来吧,谢谢暖昔,你还亲自把他送回来?”
亲自二字,莫名的她咬得很重。
田暖昔将一张写满字的宣纸递过去,“这是药方,还有注意事项,煎药的时候是要格外注意的。还有,住处一定要保持干燥温暖,这样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那谢谢你了。”婉容公主致谢,语气里多了一分往日里不曾有过的倨傲,“来人,把我准备的东西拿给暖昔。”
话音落,宫女呈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十个橙黄色的金元宝。
田暖昔摇头失笑,“谢公主厚德,不过暖昔不需要,之前公主给的银子已经足够多了,公主的心意,我心领就好。”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了。”
“告退。”
田暖昔没有进飞雨殿就离开了皇宫,梁少玉有些失落,婉容公主挽着他,“你最近怎么样?好多了吧?”
“嗯,暖昔的医术很好。”
“呵呵,是么?好就好。你刚刚回来,应该也累了,就先去休息休息吧。”
婉容公主将梁少玉在寝房里安置好,来到了西偏殿,西偏殿里,田暖菲坐着幽幽地喝茶,见婉容公主快步进来,眉眼间全是不悦,她轻笑一声,“怎么了?公主殿下,怎么不太开心?难道我刚刚说的,你都得到了证实?”
“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婉容公主紧皱着眉头,隐藏的怒气显露出来,“我刚刚去接额驸,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他们手牵手!”
田暖菲放下茶蛊,抱着手炉,“公主殿下何必这么生气,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那个田暖昔,在东山的时候,就跟梁少玉认识的。”
婉容公主气愤,一锤桌子,厉声道:“这个骗子,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明明都已经是焱召的侧妃了,还要牵扯着少玉!还有,之前我问他们是否认识,他们居然都说不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田暖菲带着护甲的小指轻轻刮着暖炉的外壁,发出异常怪异的声音,“我怎么说,也在东山待过很久,对那里的事情倒也有些了解,他们曾经可是订了亲的。”
“什么!”婉容公主勃然大怒,“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可是夫君的亲妹妹,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田暖菲继续道:“田暖昔她不过就是个农家女,农家女一穷二白的,不用了手段,怎么会勾搭上梁家的少爷。其实呢,她要是对梁少爷一心一意,这也没什么。可是,一转眼,她遇上了更有权势的小王爷,这女人就随随便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梁家。”
“嘭”的一声,婉容公主将身旁的茶蛊推翻了,“好一个田暖昔,亏我对她万般信任,她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少玉纠缠。”
田暖菲抚着微隆的小腹,“不是我说,公主殿下,您可得小心点,这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子,可非一般的有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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