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道两旁开满了一簇簇名叫婆婆纳的小花,淡蓝色的花瓣围着白色的花蕊,精致小巧中透出一种灵气。
花开自在,云妆心中蓦地就冒出了这四个字。
耳边突兀的响起一阵放浪的嘻笑,云妆惊诧的抬头看去,小巷的尽头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子正淫笑着向她走过来,不是那杜奎还能是谁?
云妆暗怒,看来是上次教训的还不够!
这时候,杜奎瞪着一双金鱼眼戏谑道:“小美人,上次你害得爷好苦啊!罢了,只要你今天跟爷回去,爷还是会好好疼你的!”
云妆冷哼一声,不屑理睬的转身欲走。
身后,林二,候光,朱友,张越四个恶霸正抱着膀子,一脸猥琐的坏笑着看着云妆。
这城南五霸还真是形影不离!
云妆心中一惊,暗自思忖着应对的办法。
这杜奎不紧不慢的一步步向云妆走近,口出秽言,“小美人,今晚爷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你放心,爷还是挺会怜香惜玉的!”
杜奎的一番话引得另外四霸一阵肆意狂笑。
云妆强自镇定,冷冷道,“我和你们做个交易,如何?”
杜奎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云妆,那眼光,像极了一头饿狼盯着一只已经无路可逃的美味小绵羊!
“怎么,鼎鼎大名的城南五霸该不会连听都不敢听吧!”云妆嘲讽道。
“大哥,听听也无妨,反正这小美人和大哥的洞房今天是入定了!”候光邪笑着跑到杜奎身前谄媚道。
云妆暗自松了一口气,也不待杜奎答应,自顾自说道:“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今日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候光一听到银子,双眼立马放出精光,不相信的道:“一百两……银子?”
“若是嫌少,就再加一百两!”云妆语声干脆。
林二,朱友,张越闻言也喜滋滋的来到云妆面前问道:“此话当真?”
云妆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在几人眼前晃了晃,“白字黑字红印章的汇通银票,岂能有假?”
杜奎的眼光在看到那一叠银票的时候发出异样光彩,云妆以为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谁知这杜奎仍是一副无赖模样,“哥几个,把这小美人给我扛到那边的马车里去。”
未等那四霸反应过来,云妆快步闪到一边,怒声道:“慢着,这银票没有我的亲笔签字,你们谁也取不出来,另外,你口口声声的叫我美人,你怎知这面纱之下不是一副丑陋面容,或许是我羞于见人才掩了面纱也说不定!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每人五百两,你们现在就可以跟我去钱庄取银子,我说话算话,以后也绝不再找诸位麻烦!”
云妆的一席话,的确令五人都动了心,每人五百两银子,五个人就是二千五百两,他们城南五霸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林二张口结舌的对杜奎说道:“大哥,五……五百两银子!”
杜奎也很心疼那五百两银子,可是,如果命没了,即便是再多的银子又有何用?
这番帐他还是拎得清的!
当下狠狠心,对林二斥道:“是银子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还不快把人绑了塞到那边的马车里,老子要先奸个过瘾,再杀她不迟,只可惜了那白花花的银子。”
看来,是有人存心要自己的命,云妆心中既惊又怒!
这边,城南五霸已欺身上前,杜奎淫笑着伸出双手正欲揭开云妆面上的轻纱,云妆别过脸,抬脚狠狠向杜奎胯下踢去。
“啊――”的一声惨叫,杜奎双手捂住胯下疼的蹦跳起来。
他怎么想象不到一个看起来娇贵矜持的女子竟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踢他的命根子,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杜奎一边疼的嗤牙咧嘴,一边大叫道:“赶快把她绑起来,妈的,爷今天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
城南四霸这会儿正紧紧抓住云妆,拿出绳子欲把她捆起来,突然间,巷口出现了四个青衫男子。
云锦愕然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这四位男子迅风似的冲过来,三招两式就把城南五霸打得趴伏在地,站也站不起来。
接着这四位青衫男子恭恭敬敬的立于云妆面前,朗声说道:“吾等奉命保护小姐来迟,还请小姐恕罪!”
云妆讶然地看了看四人,想着应是云檀前些日子招募的私人保镖,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云檀的办事能力还真是极好!
当下赞许的看着四人笑道:“你们四人辛苦了!”
四位青衣人闻言有刹那间的怔忪,片刻后齐声尴尬回道:“不辛苦!”
云妆抬手轻拂了拂衣袖,就来到正鬼哭狼嚎的杜奎面前,冷厉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杜奎疼的额头上沁出冷汗,闻言蓦地止住哭嚎声,紧咬住嘴唇,双眼死盯着云妆,一语不发。
云妆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对,正欲再次询问,却见杜奎的嘴角溢出了黑红的血液,瞳孔涣散,渐渐的瘫倒在地。
一位身材魁梧的青衫男子见状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杜奎的鼻息,然后对云妆摇了摇头。
这杜奎不是青州城的地痞,恶霸吗?
不是应该为了活命而磕头求饶吗?
云妆心中一凛,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这边,另外的四人见杜奎已死,魂飞胆丧的哭嚎求饶“姑奶奶饶命啊!是谁指使的我们真不知道,全都是老大……不,全都是杜奎一个人说了算。”
“姑奶奶开恩,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奶奶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们狗命!”
“姑奶奶饶命……”
“姑奶奶开恩……”
左一声姑奶奶,又一声姑奶奶,叫得云妆异常郁闷。
想着上次鞭炮事件,杜奎能轻松承认是莫离指使,而此番竟然为了守住秘密,不惜服毒自尽,看来,幕后之人必非等闲之辈!
眼前的四人不知道幕后主使也是情理当中。
云妆不想再有杀孽,却也不愿就这么白白便宜四人。
“你们四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每人自打五十个耳光,边打边大声说自己是坏蛋!”
四人像得了大赦般对云妆连磕了几个响头,唯恐云妆变卦似的,忙不迭的抽打起自己的耳光来,边打边说:“我是坏蛋,我是坏蛋……”
云妆拍拍手,抬头对四位青衫男子笑道:“可以了,我们走吧!”说完还不忘对城南四霸补了句:“哎呀,声音真是太小了,你们几个没吃早饭啊!”
四位青衫男子闻言面面相觑,来到正欲离开的云妆面前,恭敬抱拳道:“小姐,我们公子在外等候多时,请小姐随我们走一趟。”
云妆心中一紧。
这不是云檀招募的保镖!
难不成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自己从狼窝又掉到了匪窝?
看这四个青衣人的身手,自己横竖是躲不过去了!
管他呢!
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样想着,云妆盈盈一笑,对四人道:“小女子多谢四位帅哥英雄出手相救,即是如此,烦请英雄前面带路。”
英雄就英雄呗,还帅哥英雄!
四位青衣人有些哑然!
云妆跟在四位青衣人身后出了幽深巷道,阳光好像也瞬间灿烂了许多。
前方街口,一辆华丽瑰美的马车正停在那里,马车后方是四名骑着白色骏马的同样装束的青衣人。
云妆踌躇了一下,在青衣人的示意下撩起马车紫红色的丝质垂幔抬脚躬身走了进去。
雪白的丝绒软榻上,一位身穿赫红色暗纹镶金锦袍,发束紫玉冠,长眉斜飞,狭长凤眸,面容清逸俊朗,气质略带顽肆,浅笑魅然惑人的男子正斜躺在那里。
见了云妆进来,男子玩味一笑。
云妆也不睬他,径直走到男子对面的一个软座上坐了下来。
一双潋滟水眸清冷的看着眼前男子。
刚进马车的一瞬间,云妆就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再坐下细瞧,云妆心中不免一丝惊慌。
易连城,西延小王爷!
先皇一母同胞的妹妹曦和公主的长子。
北狄皇上云逸飞姑母的儿子!
怎么会是他?
云妆眼中的那一抹惊慌悉数被易连城看在眼里。
“你怕我!”易连城斜睨着云妆,慵懒问道。
云妆暗忖,反正脸上掩了面纱,再说当日在北狄后宫也不过匆匆见了一面,想必这易连城是不会记得她!
稳了稳心神,云妆浅笑回道:“怕,当然怕,有哪个女子被这番请进了一个陌生男子的马车会不害怕?”
易连城顽肆一笑,“是吗,我看你倒是胆大得很!”
云妆轻浅的笑笑,没有言语。
片刻后,马车向前行进,八名青衣人骑马紧随其后。
“小姐也不好奇本……本公子会带你到何处去?”易连城语气略带戏谑。
云妆挑挑眉,“落在公子手中总好过被城南五霸掠走,看公子风流倜傥,衣饰华贵,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难不成是专做人口生意的人贩子。“云妆说完话对着易连城清冷一笑,接着道:“卖到哪不是卖,又何须多问?”
易连城不禁有些气结,自己怎么着就像个人贩子了。
当下也不辩驳,邪魅一笑:“小姐还真是好眼光!”
云妆冷冷看他一眼,也不多言。
一路无话,车内寂静的几乎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云妆感觉异常憋闷,斜倚在马车装修的暗红色的豪华内壁上闭目凝神。
既来之,则安之!
窗外集市上热闹的嘈杂声渐渐消失,扑鼻的芳香气息越来越浓,云妆终究忍不住伸手撩起马车的玫红色绣着暗褐色如意花纹的纱帘向外瞧去。
一弯碧水,十里桃花,极尽人间芳菲色!
云妆的水眸渐渐流露出无限惊喜,仿佛陶醉在这一片美景中,忘记了身在何处。
易连城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云妆,泛着喜悦的美眸阳光下好似梨花春水,波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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