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多谢娘娘,娘娘对红叶好,红叶感激不尽!”红叶眼望着云锦,眼中又溢出泪水。
“你和绿荷即来了依兰宫,就说明我和你们有缘,我的亲人都不在身边,现在,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贵妃娘娘骄横跋扈,又睚眦必报,你们以后在宫中切记要小心行事,万事要以忍让为先!”
“谢娘娘,奴婢记着了!”红叶和绿荷恭声答道。
“绿荷,你从钱匣子里拿些碎银,记得多要些冰块,用来给红叶敷脸,那样肿消得快些。”
“是,娘娘!”绿荷急忙拿了些碎银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红叶的脸冰敷后好了很多,云锦也放下心来,遣二人早早的去歇息了。想起昨日云轩之约,云锦暗暗叹气,她是不会去赴约的,可是,也不可能再去摘栀子花了。长夜漫漫,当真是无聊至极,云锦从枕下拿出玉笛,走到窗前,眼望明月,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清脆悦耳。
御花园中,云轩一袭月白色薄罗长袍,站在凉亭中临风而立,衣角随风蹁跹飞舞,他薄唇玉面,凤眸微眯,正看向昨日云锦离去的方向。
一如不见兮,如隔三秋,云轩的心充满期待,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人。
月儿高升,三更早过,依然不见佳人身影,云轩心中微怒,失望,不甘,伤心,失落……多种心绪纷扰,云轩抬手使劲向身旁的红漆鎏金亭柱锤去,手背上顿时鲜血殷殷,云轩想到了六年前,傅红妆给她包扎手背的那一幕,那娇俏的莞尔一笑,微嗔的语气,和昨夜遇见的美丽少女是如此相像,恍惚中,他真的以为是老天垂怜,六年后又让他们得以相见。
一切不过是个梦,云轩摇摇头,暗自苦笑,她早就不在了,而昨夜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
清风吹,栀子花清香依然,那素雅清洁的花朵一如那少女清雅出尘的容颜,云轩眸色怅然,不禁幽幽轻叹!
御书房。
一身明黄锦袍的皇上云逸飞,正坐在御案前批阅着奏章,闻得隐隐约约,如泣如诉的笛音,不由得抬头问道:“高总管,这笛音是何人吹奏?”
高淳凝神聆听了一会,躬身回道:“回皇上,好像是依兰宫方向。”
云逸飞顿了顿说:“摆驾依兰宫。”
依兰宫外,皇上摒退众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了依兰宫。
云锦身着一袭粉色的蜀锦如意月裙临窗而立,手执玉笛,淡然吹奏。一泻而下的长发轻轻随风飞扬,香肌玉肤,剪水双瞳,月色下说不出的魅惑动人,风姿卓越。
饶是云逸飞后宫美女无数,此时也止不住心中惊叹,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有美人如此,夫复何求。他已经年逾三十,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怦然心跳,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一曲完毕,云锦缓缓垂下双手,口中轻叹:“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好个人生长恨水长东’,真是好文采!却不知为何如此心伤?”云逸飞上前一步说道。
云锦闻言,美眉微蹙,惊诧的转身看向来人。
云逸飞一身明黄锦袍,腰系玉带,身躯凛凛,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五官如雕刻般立体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双眼深邃如夜色中的大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如清风明月般荡人心弦。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相反的多了一分成熟男人才有的风华尽敛的从容气韵。
良久,云锦才微微福身,淡漠的道:“皇上今日怎么有兴致到臣妾这依兰宫来了?臣妾惶恐。”
“爱妃见过朕?”云逸飞戏谑的笑道。
爱妃,爱妃,这皇上当真是自来熟。
“臣妾没有见过皇上,想着深夜来此,又一身明黄服饰,就必定是皇上无疑了!”云锦淡淡回道。
“爱妃白日里在飞凤宫,不是说特别想念朕吗,怎么见了朕,好像并不高兴!”云逸飞玩味的看着云锦问道。
“回皇上,臣妾今夜得见龙颜,一时兴奋,兴许是高兴过头了!”宫中当真是没有秘密,区区一句玩笑话也能传到皇上耳中,看来以后说话办事都要极尽小心才行。
“是吗?朕可没瞧见你有一丝高兴的样子!”云逸飞勾起云锦的下巴,眼睛紧盯着云锦精致美艳的面容,面色微愠道。哪一个后宫女人见了他不是欣喜异常,主动投怀送抱,到了锦妃这儿,不仅宫中冷冷清清,而且这锦妃言辞冷漠,难道她嫌他年龄大了吗?思及此,语气清冽地问:“爱妃,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妾已经十五岁了!”
“皇后进宫的时候才十四岁,你这年纪也不算小了!”云逸飞语带讽刺。
“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身份高贵,臣妾怎么能跟皇后娘娘相比。”
“哼!知道就好!”云逸飞说完拂袖而去,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锦妃当真淡泊的很,面对一国之主,她的夫君,竟然如此云淡风轻,他心中不由懊恼。
“摆驾飞凤宫!”云逸飞大声喝道,依兰宫外候着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抖索着簇拥着皇上去了贵妃娘娘哪儿。
云锦淡然一笑,人都有个通病,越容易得到的,越是不知道珍惜。为了复仇,她一定要拥有权利,而这权利,是皇上给的,她一直就知道!
轻抬手,吹奏起玉笛,笛声轻快俏皮,云逸飞听着这笛声心中豁然,年轻美貌,聪明淡然又如何,她也只不过是他的妃子。
第二日,宫中传遍了皇上夜访依兰宫,仅呆了一小会,就盛怒离开的消息,除却依兰宫,其它各宫娘娘都幸灾乐祸,原本还担心皇上见了年轻漂亮的锦妃,会被她迷住,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杞人忧天!皇上不仅没被迷住,反而迁怒于锦妃,就连宫中奴才说起依兰宫也都是满眼的鄙夷,不屑。依兰宫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各种物品,膳食克扣得更厉害了!
“别的娘娘都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们娘娘吃的连一个得势的奴才都不如,太可恨了!”红叶端着饭菜进了依兰宫,不停的向绿荷抱怨着。
“算了,娘娘生性淡泊,不喜与人攀比,你莫要多说了!”绿荷劝道。
“绿荷,这怎么能是攀比呢!明明是那些狗奴才势利,见娘娘不得圣宠,故意羞辱娘娘。”红叶放下饭菜,气的脸色铁青。
“红叶,小点声!”绿荷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云锦,轻声对红叶说。
云锦放下书,走上前来看着桌上的饭菜,笑着说:“不错嘛!四菜一汤!”
“娘娘,什么四菜一汤!那咸菜也能叫菜吗?还有那五香酱鸡,明明都是鸡骨头,哪有一丁点鸡肉?还有……”
“好了,红叶,燕窝鲍鱼,鹿肉熊掌又如何?三餐能得温饱足矣!”云锦说完,坐在桌旁,准备用膳,忽而想起来一件事,对着红叶说道:“红叶,听绿荷说,你娘亲染了重病,现在可好些了吗?”
红叶闻言,眼圈一红,说道:“红叶多谢娘娘关心,大夫说娘亲可能是患了打摆子,时不时的发冷发热,全身无力,卧床已经一月有余。”
打摆子,就是后世所说的疟疾了,严重了可会危机性命的,云锦想到此,忙说:“这病可耽误不得,要赶紧医治。对了,你娘亲现在有没有出现高热后大汗淋漓的症状?”
“回娘娘,娘亲的病现在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不……不过,大夫说,要是再不按时用药,那是……那是早晚的事!”红叶说着,小声抽泣起来。
云锦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床头,拿过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那个欧阳轻尘送的红木箱子,轻轻打开,捡了那颗南海夜明珠拿在手中,心中不免惆怅。欧阳轻尘,你送的礼物锦儿拿去用了,你的深情锦儿来世再报!
阖上箱子,云锦转身来到红叶身边,把夜明珠塞到红叶手中,说:“红叶,你找人把这夜明珠当了,当的钱就拿去给你娘亲看病吧!”
红叶看着手中如此珍贵的宝物,一时之间,惶恐,感激,怀疑,庆幸……竟不知说什么好!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似的,急忙把夜明珠还给云锦,“奴婢感激娘娘,可这夜明珠太贵重了,奴婢说什么也不能要!”
看着红叶坚决的样子,云锦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她拉着红叶的手说:“我不是说过吗,现在,你和绿荷都是我的亲人,亲人有难处,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和绿荷照顾我一直是尽心尽力,我心中非常感激!何况,再珍贵的宝物放在箱子了那也只是个死物,能换些钱给你娘亲看病,才是发挥了宝物应有的价值。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奴婢……奴婢服侍娘娘那是奴婢的本分,奴婢……”
“好了,你再不收,我可是要生气了!”云锦佯怒。
绿荷走过来劝道:“红叶,娘娘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
“奴婢……奴婢谢过娘娘!”红叶感激的接过夜明珠,跪下向云锦谢恩。
云锦伸手把她拉起来。
“娘娘还是快用膳吧,饭菜都快凉了!”绿荷说道。
云锦点点头,拿起竹筷夹了一口青菜饭放入嘴中,咸,很咸,比咸菜还咸!又夹了别的菜尝尝,还是一样咸!她拿汤匙舀了一口汤放入口中,更咸,像海水一样咸!
如果是一道菜咸的很,可以说是不小心,可这所有菜,甚至连这清汤都咸的要命,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来这不只是简单的克扣膳食那么简单,是有人故意和她过不去。
“绿荷,掌管后宫诸事的可是皇后娘娘?”
“回娘娘,现在执掌凤印的是贵妃娘娘,不是皇后!”绿荷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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