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双眼沉了沉,捏着那手更紧了些,起身又向里靠了靠,贴着她坐下,一手揽到腰后,一手只抓着她那手:“爷自有分寸,倒是你,今儿个不多吃些爷必是不依的。”说着,又招呼门口把适才那饭菜又端了进来。
鸳儿微愣了愣,门口那个竟是小喜子,想是跟着王爷一同过来的。
见他这般,自是无法,只得又皱着眉头强吃了些,直再吃不进了,方罢了。
见她又用了些,王爷这才松了口气,瞧了瞧那剩下的,转头轻道:“到底还是少了些,这些日子再多吃些,不许再像先前似的。”
鸳儿只得硬着头皮道了声“是”,倒也是,自己现下这般便似故意的一样,莫要让王爷误会自己是怨他不来,才使这般伎俩的才好。
见她老实应了,王爷这才又靠着她身边儿问道:“这几日在车里做些什么?”
鸳儿又愣了下,只得低着头道:“看……窗外的景儿。”
“景?”王爷愣了愣,指着那匣子皱眉道,“那些寻来的玩意儿可玩过了?”
鸳儿心下诧异,只好应道:“……不知……那东西是能动的……见全是新的,没敢擅动……。”
王爷愣了愣,到底起身过那匣子边儿上,打开一瞧,可不未曾动过?那日这匣子自己是看过的,现下里面儿摆放的与早前一模一样,哪里有动过的样儿?!
心头微震,转头看向她,只见那丫头只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双手紧紧互抓着,再不敢抬头看自己半眼,那心中又是一酸,盖上了匣子,又走了回来坐到她身边轻揽着。
“是爷疏忽了……竟未曾告诉你……这车上之物你想用什么皆动得……后头这箱子里面儿装的是话本游记,想看时……爷回头陪你一糟看,可好?路上时长,现下又是春夏之交,白日天长的,回头再练着写字。那里头不会玩的,爷同你一同想,可好?”
听着那软语轻慰,鸳儿心底一阵担忧,忙道:“王爷,莫要如此,鸳儿不过一个丫头,王爷人忙事多,不可因着我耽搁了……。”
那抓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王爷双眼微沉,忽一俯身,向她唇上吻去。
见他竟吻来,鸳儿先是愣了愣,忙转头推他,手下却哪里推得动?好在那头并未似早先一般的被他箍着,侧了开来,口中急道:“王爷,莫要如此!”
见她躲了,王爷也不追着,只吻上她那耳垂,碰着那耳上带着的坠子,轻声道:“可痛?”
“不痛……王爷,您且坐好。”又推了两把,再推不动,却又被他抱着,哪里躲得开?鸳儿只急得头上冒汗,没一会儿,那胃口又生疼起来。
王爷哪里理会她?躲过耳朵,又吻到颈上,轻轻摩挲着:“莫要胡乱操心,爷自会安排妥当,只你亦要好生听话,莫要再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正说着,只觉着她身子汗发个不住,亦微微抖着,倒不像是羞得,抬起头却见她脸上发白,手正捂着心口。
心中一惊,忙向外招呼着:“停车!叫大夫过来!”转头又瞧着那丫头,低声道,“哪里疼?爷弄疼你了?”
鸳儿忙摇头道:“胃口有些疼,无甚大碍……只是这几日吃的多些便会如此。”
王爷听了,面色发紫:“胃疼?疼几日了?怎的不叫大夫?!”
“又不是大病……少吃些便好了。”
听她竟如此说,王爷那眉头皱得更深:“胡闹!”
不多会儿,车队止住,一个眼生的大夫随着小喜子到了车门口儿,王爷忙把那丫头裹到被中,这才让她伸手出来,听了诊。
随着那大夫下了车,王爷才抱拳问道:“不知先生瞧着如何?”
那大夫忙道:“官人莫急,令夫人想是路上旅途无趣,有些郁结于心,再加上饮食不周,前些天又未曾当回事儿,如今才有些难过,待老夫开上一副药,慢慢挑理着便好。”
听他这般说,王爷这才松了口气,忙命人赐赏,取了药方子,于后头车上熬着,这才罢了。
转身回到车上,见那丫头脸仍白着,显是还疼,只咬牙忍着,再不敢哼出声儿来,生怕自己听见。长叹了一声,凑过去靠在她身边儿轻声道:“傻丫头,外头的事儿自有爷为你担着,何必自己再想不开?”
鸳儿抬眼看了看他,到底没作声儿。
见她这般,知她心结未解,王爷这才长叹一口气,道:“你这是在怕什么?还是想着什么呢?告诉爷,莫存在心里头,再憋闷坏了。”
鸳儿闭了闭眼睛,轻摇了摇头:“未曾想着什么,只是瞧着外头天色大好,想着……若哪一日能自己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想到何处便能到何处……。”
“爷带你去。”说着,又轻拉起她那手来,轻轻揉着。
鸳儿苦笑了声儿,轻摇了摇头:“王爷,虽鸳儿见识浅些,倒也知道,王爷之位,亦是身不由己,非是想去何处便能去得。王爷应过的,到了京中,便放鸳儿自去……便是没那院子,只放我自行离去便好……。”
王爷手下一顿,左手轻揽在她颈下,头贴着她那脸边儿,轻声道:“圣上确是下旨,是说指了丞相之女为妃。”
鸳儿一动不动,只是听着。
“可丞相家只有一女,今年刚刚四岁。”
鸳儿愣了愣,不解转过头去。
见她瞧向自己,王爷方才松了口气:“爷再说一回,有什么事,还有爷在,莫想那些有的没的。京中之事、宫中之事,非是爷不告诉你,而是有些事情说也说不清楚。你只要记得,爷许了你的,一样儿不会少了你的。莫是爷要许给你的,莫要推开便是。”
愣了好半晌,脑子才动了一动,圣旨上指给王爷的王妃……查无此人?那圣旨又是何意?
叫王爷回去,许了王府,又许了王妃……这究竟是何意思?
皱眉想了半晌,才抬头问道:“莫不是私生女?”
王爷眉头一挑,郁结了这大半个月,今儿个总算是笑出了声儿来:“私生女?丞相瞧中了谁,便是人家媳妇也大可要回家去享用,哪里来得私生女?”
这话说得……令鸳儿一阵汗颜。倒也是,这是古代,看中哪个抬回去便是,除了后院恐怕不安生外,再无其他可虑的。
见她竟有心思琢磨这些,王爷唇角微挑,看来,惦记这事儿的非是自己一人呐,她既也担心,那自己这份心思便未白费。
不多时,后头送上药来,王爷眼瞧着她喝得眼泪巴巴的,不由得心头绵软一片,捻着几片杏脯送到口边,柔声道:“来,含着些。”
禽了杏脯,才回过神来,忙转头到另外一边,他才说了那王妃的事儿,自己便这般听话……莫非自己还惦记着不成?那位子……哪是自己能坐得的?
正想着,就听身边那男子柔声道:“可困了?要睡会儿?”
忙摇了摇头,道:“王爷自去忙吧,哪里又那般娇贵了?”
“忙?忙什么?”见她急着赶自己离去,知她早先亦在吃味儿,王爷这会儿心情大好,大手一伸,又把她抱进怀中,只下拿下靠着,“爷只用歇着便好,莫不成还要出去探路?”
“那……几位大人处……。”离府前忙成那般,现下怎的又闲成这样?
王爷双眼微沉了沉:“不必担忧,只管好生养着,快些把你掉下那些肉涨回去便好。”
由打这日起,这位爷竟似赖到了这车上一般,轰,轰不走,赶,赶不动,只好任他赖着,只这车上地方小了些,两个人虽能睡开呆得住,到底不如先前王爷用的那车宽敞。
取出九连环,王爷悠然自得的靠在车边儿上,瞧着鸳儿在那皱眉解着,解了一会儿,反弄搅越乱,叹了口气,抬头揉了揉那发酸的脖子,向窗外张望了几眼,忽然愣了起来。
“瞧什么呢?”见她向窗外瞧着,王爷也凑了过来,一同看着。
“……车外头的官兵呢?”早些天前,鸳儿病着,未曾向车外头细看去,且这位爷又赖在自己车上,断不肯下去,成日间竟不是拿着那一匣子东西做戏,便是取书来陪着自己念,哪里顾及得到旁处?
见她如今才瞧出外头护着那人换了,王爷不由得失笑了下:“早换了,打从德县一出来便换了。”
“这是为何?”鸳儿瞪大了眼睛,诧异瞧着他。
“早些日子……。”王爷稍顿了顿,见她仍瞧着自己,心下甚是舒服,这才拉长了音儿,慢慢说着,“接到前头探子来报,说是有那流民散兵专门堵着朝廷命官,在那官路上行凶,反倒商旅更是安生些。这回虽是回京,有那官兵护着,可到底不能真个带着大军出行,早先那大军自分派到各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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