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天后,徐之瑞的腿已经没什么不舒适的感觉了,只伤口处的皮肤还有点黑,肿早就消了。温文又给他多用了两天的药,便宣布他没事了。
徐之瑞兴奋地在院子里怪叫着奔跑了两圈,又跳了两跳,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温文抱着胳膊,看着徐之瑞的疯样笑。心里明白,应该是当场处理得及时,蛇毒留下的很少,单靠药物排毒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徐之瑞自己疯完,忽然跑到走廊上,把看热闹的温文拉起就跑。温文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无奈自己的力气小,挣不开,只有跟着跑。站着看时,没觉得徐之瑞跑得快;温文自己跟着跑时,才发觉这个速度,有点超出她的奔跑能力。温文一路被徐之瑞拉着跑,一路不自觉地尖叫着。徐之瑞则哈哈大笑着,跑得愈快。
徐之祥心里也极是愉悦,看着他们疯也不加阻止。在温文说了完全没有问题后,徐之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温文在跑过一棵海棠树时,终于得到了解放,左手被徐之瑞拉着,右胳膊死死抱住海棠树,像缺水的鱼似的,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
徐之瑞虽然也弯下腰喘了一会,但直起腰时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有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湿漉漉地泛着兴奋的光,他搂了搂温文的肩膀,很是豪爽地说:“既然你这么厉害,我以后不喊你小蚊子了,如果你再在箭术上赢过我,我就喊你温哥。”
“瘟哥?”温文的小眉头皱了皱。温文前世经常被人拿她的姓开玩笑,喊她“瘟神”,所以温文不大喜欢自己的姓。
她哼哼着说:“是哥哥,不是温哥,你爱叫不叫,反正我比你大。”徐之瑞撇了撇嘴。
这时,徐之祥看到他们歇得差不多了,就叫他们跟着出门逛逛,顺便到他们家的聚丰酒楼庆祝一下。徐之瑞一听又兴奋地跑起来。徐之祥很想说他一下,让他稳重点,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苦笑着摇了摇头。
温文跟在徐之祥的身后,绕过湖,朝前院走去。
前院自成一体,是套五进的大宅子,有客院,有会客厅,有书房,院子内花木扶疏,曲径通幽,处处显得典雅,与有湖的后园子比,风格迥异。
温文估计,后园子应是后来扩建的。
走出高大宽阔的大门,徐之瑞早等在马车旁了,身子左一扭右一扭,胳膊跟着左一甩右一甩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到温文两人出来,马上爬到马车上,打开车窗帘就喊:“快点快点,我都等老半天了。”
徐之祥终于忍不住了,一瞪眼骂道:“二弟,怎么如此猴急?一点大家子弟的样子都没有。”徐之瑞马上缩到窗帘后不出声了。
温文和徐之祥钻进车厢坐好,徐之瑞背着他大哥,对温文吐舌头,翻白眼,做了个鬼脸,温文呵呵笑起来,徐之祥又瞪了一眼徐之瑞。
到了聚丰酒楼,徐之祥分别给了温文和徐之瑞十两银子,让两人到街上逛逛,中午的时候到聚丰酒楼会他。又安排了两个小厮跟着。
聚丰酒楼已经是在颍州最繁华的大街上了,街两边酒楼、金铺、布庄、茶楼、脂粉铺子应有尽有,街上的行人,除了着头巾穿绸缎或麻布的中原人士,还有穿皮毛边短褂,头上扎着小辫子的外族人。
除了铺子,街两边的地上还摆了不少的地摊。有小孩子玩的风车、泥叫叫,也有小吃零嘴,或者木梳子、木簪子等低价的首饰,还有时令鲜果菜蔬、野物等等。不管是地摊,还是铺面,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徐之瑞拉着温文兴奋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两个跟着的小厮很是辛苦,在人群里大人可没有孩子灵活。徐之瑞带着温文买了一堆的小吃,南北炒货、各色糕点,连街角的葱油大饼都没放过。温文的银子根本用不着花,因为这些小吃花不了多少钱。两小厮手里提着,怀里还抱着。
“我们先吃午饭,零嘴下午再吃。我家聚丰酒楼的酒菜很有名,吃了零嘴就吃不下酒菜了。”徐之瑞没有给温文吃零嘴,耐心地给温文解释一下。他自己嘴馋,他以为温文同样嘴馋。
然后徐之瑞开始带着温文,朝人少的街上钻,直走到靠近城门的街道了,才停住。
温文一瞧,两人站在了一个铁匠铺前,几个铁匠热火朝天地打着铁。旁边的铺面里摆着各式铁具,有农用器具,有家用铁器,还有些朴刀、箭簇、佩剑等兵器。徐之瑞熟门熟路地喊:“韩师傅,我打的飞刀和箭头好了没?”
一个正打着铁的中年汉子,赶紧走了过来,满脸笑着对徐之瑞说:“徐二公子,你要的东西,早就打好放在后院了。刃口和箭尖全用了好钢。小人去后院给你拿过来。”
徐之瑞点了点头,拉着温文就在铺面里转悠着看打好的兵器。须臾,韩师傅拿了两个布包,双手递给了徐之瑞。徐之瑞打开布包看了一下,的确是自己要的,就喊温文付钱:“刚好十两银子,你手里的正好。”
‘敢情买零食时不用我掏钱,在这儿等着呢。’温文瞪了徐之瑞一眼,扭头不理他。
徐之瑞撇嘴嗤温文:“瞧你小气样,回去一准还你。”
温文这才不情不愿地,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捂热的银子来。
两人离开铁匠铺就一路快行。徐之瑞告诉温文,徐家族学很大,里面有三十多学生呢,有徐家本族人,也有像他表哥这样的亲戚们,上午习文,下午习武,文武教席有六名,徐之瑞最喜欢下午的课,特别是箭术。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到了聚丰酒楼。
徐之祥让两人在他的专用房间里坐了,就问温文:“温兄弟买了什么?可喜欢颍州?若是前几天来,正赶上中秋节,好玩的好吃的,会更多。”
温文翘了翘嘴角,斜眼瞟了一眼徐之瑞,发现他一脸紧张,就笑着回道:“回徐大哥,我没看到什么想要的。瑞兄弟买了一堆的吃食,说同我一起分享。有吃的就行了。颍州很是繁华。其实只要没人欺负我,哪我都喜欢。”
徐之祥听到后一句话,愣了一下,忽然一阵心酸,叹了一口气,吩咐上菜。徐之瑞听了后,就扭头拍着温文肩膀道:“在这儿你不用怕,若有人敢欺负你,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温文哈哈一笑,握着徐之瑞的手很郑重得道:“谢了,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只是眼里闪着揶揄的光。
徐之瑞听了很满意,豪气顿生,身板挺得更直了。徐之祥也被他们逗笑了,边笑边对着温文说道:“温兄弟,明天就跟着二弟去族学吧,我已经给管理族学的叔父打过招呼了。”
温文摇了摇头说:“谢谢徐大哥了。我不想去族学。我原本认识几个字,只是认得不全,在瑞兄弟有空时请教一下,能看得懂医书就行了。我还是直接去医馆吧,那才是我想去的地方。”
徐之祥纳闷道:“去族学能学到更多东西。徐家族学不同于外面的私塾,不仅教授科考必须学的,也教授经商之道,还有健身防敌之术。外面有很多别家的孩子,想进来还没门道呢。医馆里想什么时候去,去就是了。你说只是看看,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温文继续摇了摇头:“徐大哥,我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这几天您恐怕也有点了解了。我走的地方多。见识上,可能不是一些只在族学里呆着的孩子能比的,但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却又不能与人家比。若我是徐家子弟也没什么,但我的身份,却又非主非仆。我不想让人欺负,也不想让人嫉妒。我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看得懂医书,写得出处方。”
徐之祥目瞪口呆地看了温文半天。这段话若不是亲耳所听,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个孩子所说。他仔细地看了又看,怎么看温文都是个孩子,特别是他低头吃着饭时,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红红的小嘴塞下筷子时就塞不下多少饭了。不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在面对更好的条件时,也很难把握住自己的立场。温文不仅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更有坚定的意志,毕竟大夫的社会地位是不高的。徐之祥更加喜欢、心疼,这不似孩子的孩子,不知他受过什么样的遭遇,才能生生把个孩子变成这样的老成世故。
徐之祥很认真地对温文说道:“温兄弟,我既然说了待你若二弟,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兄弟。绝不会让你在徐家受丝毫的委屈。非主非仆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不愿意去族学,那暂时便不去,什么时候想去了,给大哥说一声就是。医馆里的大夫们,早就对你好奇了,你想去医馆随时可以去。二弟,温兄弟若向你请教什么,你不可装样子。”
徐之瑞忙不迭地点头,这可是巴不得的好事,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说道:“小蚊子,不,温哥,你搬我那去住吧,我表哥那人特不好玩,一天到晚就只板着脸教训人。我一下学就可以教你认字,还能教你打拳呢。”
温文眯着眼睛嘿嘿笑:“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若再赶我走,我可会好好教训你的。而且,我若出手,你肯定连一招都接不住。”
徐之瑞鼓着眼睛,瞪着温文道:“你又吹牛吧。回去我们立马打一架,看谁厉害。你年龄肯定是假的。”
温文挑挑眉毛:“我的拳脚功夫肯定不如你。但我会使暗器。因为不太光明磊落,我一般不使。所以你也别逼我使。免得伤了我们兄弟和气。”
徐之瑞从鼻腔里“哼,哼,哼”了几声,深切表示了自己的不信和不屑。
徐之祥现在不知不觉的,就选择相信温文的话了。温文长的这么俊秀,还没被掳走或卖掉,可能真的有些本事。他哪知道,温文大半个月没事,是因为几乎全避着人在走,虽然她采了一些有麻醉成分的草药,但没有提炼,效果甚微,真遇到恶人,温文还真没什么防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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