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文一睁眼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天边一颗启明星亮晶晶的炫眼睛,周围黑黢黢的,一丛丛的矮树丛让人莫名的心慌。她又闭上眼,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把湿冷恐怖的气息直往骨子里浸去,这感觉实在太真实,就算昨天喝酒有点多,也不至于睡到了野地里吧?她又睁开眼,还是天将明时,那黑暗安静的野外,启明星照样挂在天边。小时候在乡下时经常看到启明星,但是到了污染严重的都市后,就没看到过几次了。
天边开始渐渐亮了,温文又躺着愣了半响,不得已坐起来看看周围。身上盖着一件挺大的衣服(把她整个身子盖住,还遗留了小半截在脚下边),凉凉滑滑的摸起来像丝绸,旁边赫然躺着一个身长有她1.5倍长的人,背对着她,后脑勺上是极繁复的发髻,但已经有些凌乱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矮了,一个女人都比自己长这么多?温文的脑子里开始有些嗡嗡响,她抖抖簌簌地伸出自己的手一看,差点没把魂交代了。
这明显是个小孩的手,手指虽然细长,但骨骼细小,肯定不是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在女伴中间是稍显粗大的。赶快扒下刺眼的绣花鞋,再看看脚,细小白嫩,光洁的脚趾甲修剪的极为有型。温文彻底懵了,喝次酒还穿越了?这么玄的东西能被自己遇到?为啥买那么多次彩票不中奖呢?
温文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确实很痛。脑袋空白了好一会,直到红彤彤的太阳露出脸,她在肚子咕咕叫时,不得已回过神来。
身边的女人仍然一动不动。伸手推推,触感明显不对,手下的肌肉冰冷僵硬,温文的职业让她对这种触感非常清楚。
这人吧,一惊一吓的次数多了,可能就有点麻木了。温文现在竟然不惊讶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是这死人的,不知这身体的原主人与她有什么关系,肯定比较亲近。瞧着上身穿着白色中衣,下身着绣花罗裙的死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挖土埋了?怎么挖?温文叹口气。她不知道这儿安不安全,从野兽到人,她统统不了解,得尽快离开这儿,可也不能把这个死人就这么曝尸荒野。
没奈何,温文站起来,这时才感觉头身昏重,摸摸头,很烫。原来这个小身板病了。温文坚持着折了两段两指粗的木棒,就在那死人身边下坡的地方开始刨起坑来。这是片稍微有些沙砾的疏松土质,刨了个刚好能容纳那人的浅坑也不禁出了一身汗,感觉头没那么昏了,只是更饿了。
把那件外衣披在那人身上,特意没看死人的脸,这时才发现那女人的裙子前边,有个三寸长的口子,是被利器刺入所割裂的,还有片暗淡的血迹,温文估计这就是她死亡的主要原因。把她用力推入坑里,再用土埋起来,虽然浅了些,可能会被野兽刨出来,可也没法子了,实在太累了。温文的腿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吓的,是累的。
温文开始往山下走,这时已是中午了,山下隐约有几户人家,温文可不敢靠得太近。在路上顺手采了些清解热毒的草药,还被她挖了一窝山药。走到山下的小溪边,洗干净所采的药物,忍着苦涩味硬吞了下去,山药也被她嚼巴嚼巴给吃了。又在溪边上用泥巴圈了一小块水塘,把水用手一点一点捧出去,捉了几条指头长的小鱼,挤了腮洗干净,也被她那么生吃了。肚里有了食,好歹感觉舒服些了,望着地里绿油油的大豆和高粱,都长荚抽穗了,看来这夏天快过完了。
温文把自己的双丫髻打散挽成了总角,又特意粗着嗓子练习一下小男孩的发音。温文远远地发现地里有人了,便悄悄的往村子里面去。找了户靠近村边的院墙矮的院落,虽然门锁着,还是被她爬进去,拿人家晾晒着的一套小男孩的粗布衣服,和一双大人穿过的,前露脚趾后没脚跟的布鞋,换下她身上已经滚满泥巴的丝绸衣服和绣花鞋。她可不管人家有没有女孩子,衣服扔下,她就觉得没什么内疚的了,还从厨房里顺了人家的火折子。本来想偷点盐巴的,可是在没门的厨房里,愣是没找到放盐的地方,更加别提找吃的了。
温文偷偷摸摸地离开这个小村子后,就一路沿着小溪往南走。因为她认为这应是北方,她没看到水田,而且那片丘陵上的植物多是一些耐寒植物。她搞不清楚自己穿着一身丝绸上有着精致绣花的衣服,睡在山上的原因,更不知道受外伤而死的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认为离开这里才是安全的。
温文在路上用藤条编了个简易的背篓,把认为有用的草药采下来背着,有防蛇虫解毒的,当然也有能充饥补虚的。现在不用吃生的了,又把捡的一个破陶罐也背上了。
这天晚上,温文偷了别人地里的一点青菜,和着从小溪里捉的几条鱼,煮了一下,将就着吃了顿晚饭。然后在村里的灯都熄灭后,偷溜到村边的一个柴草堆里,用草把自己围了个严实,提心呆胆地眯上了眼睛。
大清早,温文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身上的柴草忽然被人抱开了,随即,腰部被人踢了一脚。温文惊跳起来,抓起背篓就想自卫,转头看见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乞丐?你干吗睡在我家柴草堆里?”温文跳起来后,小男孩也看清楚了温文的打扮。
温文放下背篓,上下瞧瞧眼前的男孩,一身粗布衣裳还算干净整齐,头上的总角是梳过的,脸也是洗过的。这孩子肯定有母亲。温文讨好地笑笑,说道:“小哥,你看,我没有父母,没吃没穿的,也没地方睡觉,是不是很可怜?你给我拿点你家的盐巴吧?我在这儿谢谢你了。”
“盐巴?你不要吃的,你要盐巴?”小男孩好笑地上下打量一番温文。温文虽然把自己的脸糊得很花,但眼睛和脸部轮廓还是挺让人喜欢的。
“有吃的当然更好。但是我急需盐巴。”
“你可真怪!那你等着。”小男孩说完,用绳子捆了一捆柴草,背起就回家了。
温文忐忑不安地等着。
小男孩还没来,一个黑小子从村外回来,手里拿着一把青菜,后边跟着一条狗。
那条狗老远就冲着温文叫,在黑小子一声“上!”的喊声后,狗更加来劲,‘噌’地就朝温文冲过来。
温文的心都快吓得跳出嗓子眼了,抓过一根木棍,朝狗挥舞着,不准狗靠近自己。
“你从哪来的?是不是想偷东西?”黑小子从上到下地斜看着温文,一脸地凶狠样。
温文气得头顶冒烟,可是自己明显打不过人家,恨恨地背起背篓,往村外退。
“站住!你还没回答我,就想走?你背后的那个破玩意里有什么?给我看看!”黑小子不由分说,抢下温文的背篓就翻腾,翻出几个山药蛋子,抱在自己怀里。然后把背篓里的草药和背篓用脚踩了一下,说道:“快滚!再不走,我揍你。”
温文暗骂几句。把烂背篓背上,捡起地上的破罐子,离开村子往小溪边走。
田里的大人看见温文,大多是好奇地看看她。乞丐们在田间乱晃,一般就是想偷点庄稼。现在还不是收获的时候,温文又是小孩子,也偷不了什么东西。所以没人管她。
快到傍晚时,温文又开始寻找自己的睡眠地。靠近村子太危险。温文被那个黑小子和那条狗吓怕了,决定在田地里找个地方睡觉。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田间往村子里走,看见温文东张西望的,就问道:“小子,你是走亲戚的还是讨饭的?”
老妇人手里拿着把锄头,走路很有力,说话声音也洪亮。
温文心想,这老妇人没儿子?怎么亲自下地?别看温文只来了一天,她没在田地里发现有这么大年龄的老年人,就推断,老年人应该都在家里打理家务,一般不下地干活。
“老奶奶好,我是个乞丐。”
“哟,嘴还挺甜。跟我回家吧。我给你拿点吃的。”
温文犹豫了一下,到底肚子不争气,还是跟着老妇人回家了。
老妇人的房屋在村后边,从外边看去,和一般村民的房屋没什么区别,土墙红瓦,中等之家。
温文站在院子外,没有跟着老妇人进院。她对院子里不放心。
老妇人看温文没跟进院,更喜欢温文的礼貌了,没做停留,就拿了两个大粗面馒头走了出来,“给,这馒头里夹着咸菜呢,够你今晚上吃了。”
温文弯腰鞠了个躬,谢了谢老妇人,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奶奶,能不能给我一点盐巴?我很久没吃盐了。”
“哎呦,盐巴不能直接吃的。”
“我化在水里喝。”
“可怜的孩子。你愿意找个家不?我可以找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留你。”
“谢谢奶奶了。我在南边有亲戚。我就是去投奔亲戚的。”温文撒起谎来,脸都不红。当然,温文的脸被涂得很黑,就算脸红,老妇人也看不出来。
老妇人笑笑,转身又拿了一小包盐巴给了温文。
温文谢过老妇人,回到了已经没什么人的田地里。
温文找了个高粱地,在高粱地里又凑合了一晚上。
温文始终不走大城镇,只靠着水边走些小村庄。这样半乞半偷的走了半月有余,终于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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