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之瑞站在水里喊温文过去,问温文想不想租条渔舟,温文摇摇头道:“在岸边就很好玩了。下次再来,就带鱼竿来,我们也去河中间钓鱼。”
徐之瑞说,我现在就给你抓鱼,说着就要脱衣服。
邵云杰终于被把头伸出来吼道:“表弟,不准下河,现在水里还冷着呢。”
温文拍拍自己腰间的挎包,说道:“不怕,我带着药,还带着针。瑞子一冬天就春节洗了个澡,身上不知长了多少虱子跳蚤的,下河洗洗干净。”
徐之瑞鼻子一哼:“就你干净!骚包的三天两头的洗澡洗头,也不怕把你的皮搓掉。”
温文无语望天,不稀得理他了,邵云杰爱干净些,但也是十天半月才洗一次澡,据说还是看温文洗的勤乎跟着学的。
徐之瑞光脚站水里有一会了,没觉得冷,太阳照在后背上还有点热呢,于是三两下把自己扒光了,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温文,让温文把衣服抱着。
温文瞧瞧徐之瑞还没发育的小雀雀,一点害羞的感觉也没有,这没发育的小雀雀跟身体其他部位的器官一样,在她眼里没啥区别。想前世第一次解剖一个男性尸体的时候,看见那生殖器还不好意思了一下,后来解剖多了就没感觉了。
温文以前还是有过很多人追求的,但追着追着就被温文变成哥们了。温文在感情上比较迟钝,自己班里谁谁恋爱了闹别扭了,要当事人说到温文面前了,温文才知道,否则愣是看不出来。后来终于在上硕士的时候,谈了一个,但温文常为着约会耽误了自己的实验时间或者看书学习时间而苦恼,最后男朋友自己受不了,娶别人为妻了。温文难受了一阵子,然后因为不用再纠结时间分配了,竟然觉得浑身轻松。因为谈恋爱时间短,男朋友还没有让温文体会到,男性生殖器是怎么让女人怀孕的。所以温文对男性的身体结构的认识,尚处在一种理论的高度上。
邵云杰看温文盯着徐之瑞的光身子看,一阵别扭,但又不知道自己别扭什么。刚才被温文调侃自己思春的事,好一会也没想通。思春应该是对着姑娘吧,但温文是个小子呀,自己靠近温文时会心慌是怎么回事?再过半个月才满十三岁的邵云杰想不明白,他接触的教席和长辈们没有告诉过他;在学堂里,因为课程安排的关系,上午文,下午武,只有中午吃饭时才停下来,如厕什么的也不容易碰上人,同同窗们基本上没有闲聊过。徐家家教看着宽松,但对吃喝嫖赌这些败家行为却又处罚极严,所以徐家上下没人敢在明面上有乱七八糟的事,于是邵云杰就没机会知道断袖是什么东西了。他想不通自然就不想了,反正温文一向不正经,身体没病就行了。
徐之瑞在河里扑腾着,徐福和邵云杰站在岸边紧紧的盯着。温文看了一会,也很想下去玩玩,但又怕徐之瑞那死小子来扒她衣服。身上晒得热辣辣的,她便离开河边,朝河堤的树影里去。
几个孩子在河堤上玩,篮子里是采下的榆钱,每个篮子都满满的,小孩子们嘴里塞着,手里抓着,追逐打闹着,一会忽然腔调变了,有了谩骂和哭喊的声音。几个小孩子把一个衣服褴褛的小男孩推到地上,用脚踹了几下,把一个烂簸箕和着榆钱用脚踩的稀巴烂。小男孩哭喊着辱骂着,爬起来追打着比他大些的孩子们。那些欺负他的孩子哈哈笑着,唱着“蓝狗儿,烂狗儿,家里老娘疯狗儿”,提起篮子一眨眼跑下河堤看不见了。小男孩一看那些孩子跑远了,立刻不哭了,但嘴里仍然骂着,跑到簸箕那里,试图把烂簸箕的碎块收拾起来,显然徒劳了。那些欺负他的孩子约比徐之瑞大个一两岁,这个小男孩看着应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洞颇多,用衣不蔽体表示毫不为过。
温文慢慢走到这个男孩身边,望着地上的破簸箕说:“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因为你穷吗?”
小男孩抬起自己乱糟糟的头,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温文,瞧温文同他差不多高,细瘦瘦的没有什么威胁性,便哼了一声不理温文。小男孩抬起头时,温文发现男孩的脸竟然是干净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倔强,嘴唇薄薄的紧抿着,下巴尖削,长大了肯定会是个酷美男。小男孩已经放弃烂簸箕了,把自己烂的不像样子的上衣脱下来,挽成个兜,光着上身爬到榆树上继续撸榆钱。
温文跟着到树底下继续问:“你家里没大人吗?你想不想让我帮你?我不是骗子,也不要报答。”
小男孩甩都不甩温文。
邵云杰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站在树下,冷冷的问了一声:“你就让自己和家人永远这么被欺负下去?”
小男孩噌的跳下树来,生硬的吼道:“难道你们富家少爷真这么好心?这世上根本没有好人。”
温文叹一声气,用脆生生的童音,很是沧桑的道:“这世上其实是好人多。大家有时互相敌对只是因为不够了解;当然有时候也是因为资源匮乏,为了争夺自己的生存机会不得不争斗。至于你为什么被欺负,可能是因为大人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或误会;或者你的穿着过于破烂,导致他们把你当成了异类,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原始的。这是没有教化的结果。你若想改变现状,你得让自己先得到教化。”
邵云杰和小男孩都古怪的看着温文,完全听不懂温文在说什么。
邵云杰转向小男孩道:“不管我们什么目的,你的情况总不会变得更糟。再说,你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们图谋的?”
小男孩别扭的哼一声道:“我不去做仆人。”
温文笑笑:“我也不想做仆人。我也不会让你做仆人。你若接受,我就帮你,但是以我的方式。我叫温文。”
小男孩认真的看看温文,思索了一会说:“我姓蓝,没名字。你的方式是什么?”
温文道:“你到颍州徐府来。我让大哥把你安排到族学,去做些伺候教席们的杂事,顺便认些字,学些功夫。工钱就拿少一点。你看如何?”
蓝小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沮丧了:“我娘不会愿意的。她不愿意离开这里。”
邵云杰奇怪的看看蓝小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没有哪个父母是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的,你母亲肯定会同意的。徐家的同庐医馆在颍州城是最大的,医术也是最好的。你去报邵云杰的名字,我让他们给你免费。”
蓝小子眼睛里一下子溢满屈辱的泪,倔强的抿着嘴不肯答话。
温文一瞧也明白了邵云杰的意思,而且邵云杰猜对了,蓝小子的娘亲恐怕是脑袋不太清楚了。温文小心翼翼的对蓝小子道:“其实我的医术也挺好的。你想让我瞧瞧不?”
邵云杰一拉温文说:“你少捣乱!一个小孩能懂多少医术?以后不要随便显摆自己。”又对蓝小子说:“你想去就去。反正我会给医馆的管事打招呼的。你若不去,也没人会强迫你。”
说完拉着温文就要离开,温文拿出一锭银子道:“给他点路费吧。到城里有好几里路呢。”
邵云杰掏了几十个铜板说:“你看他现在能保住银子吗?还是拿铜钱吧。别帮不了他反而害了他。”说完把铜钱塞给蓝小子就扭头离开了。
温文边跟着走边闪着个星星眼,仰着头问邵云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你怎么知道他母亲有病的?其实有些人家的父母并不是都会替自己孩子考虑的,他们往往先考虑自己的需要。你怎么考虑到给银子反而会害他的?你可是一小孩呢,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不是属狐狸的?”
邵云杰站住,很认真的看着温文的眼睛说:“因为那群欺负他的小孩离开时唱到‘蓝狗儿,家里老娘疯狗儿’。所以他说自己姓蓝时,我就猜到他娘是疯的了。一般人家买卖东西用的都是铜钱,只有稍富些的人家才会存贮银子。你给他银子,他怎么用?他连榆钱都保护不了,银子还敢露出来?不是我聪明,是你太不懂人情世故。另外,父母只有在无奈的时候才会罔顾自己的孩子。”
温文“嗤”道:“就算如此,你还是不像一个小孩。你比老夫子还老夫子。你就是一千年老夫子。”
邵云杰霎时黑了脸,怒道:“温文!我不像小孩,你难道就像小孩?你就是一千年小狐狸!”
温文哈哈大笑,能把邵云杰气着,她就莫名其妙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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