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燕啸北在上战场前才定下亲事,本来说抓紧成亲的,但太子捷足先登,提前娶了燕啸风。按照乾望的规矩,没有一年办两次喜事的,所以燕啸北给燕啸风让道,没娶妻就上战场了。
温文听到尉迟夫人这么介绍时,点点头,说道:“这样很好。万一燕啸北在战场上有个好歹,人家姑娘不至于守寡。”
尉迟夫人气愤地敲了温文的脑袋一下:“有这么咒自己大哥的吗?如果那时娶了你嫂子,你现在说不准都有侄子了。”
温文揉揉被敲痛的脑袋,看来真把尉迟夫人气着了,敲得还挺痛。“娘亲,燕啸北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娶亲?他不是满二十一了吗?”
“也不算晚。战场上都耽误两年呢。而且你哥有点挑,看不上这个姑娘,瞧不上那家千金的。好在宫敏终于让他瞧对眼了。”
“不是直接给他定?还考虑他的意见?应该直接给他找一个丑八怪,天天恶心他。”
尉迟夫人哭笑不得地看着温文,“你这孩子,跟你哥有仇啊?从没听到你喊他哥,一提到他就挤兑。你做太子妃的大姐,也没这么直呼过他的名字。”尉迟夫人没说出来的是,你只是个护国公主。
“他把你亲生女儿掳到战场上去了!你应该挠死他!还帮着他说话!你是我亲娘吗?”温文做出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悲愤样,成功让尉迟夫人尴尬起来。
“哎,娘亲。燕啸北怎么看上宫敏的?京城盛行相亲吗?”
“什么?难道北方不相亲?连面都不见的话,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温文有点傻眼。乾望有这么开化?
尉迟夫人见温文一副傻样,笑笑说:“你大哥十六岁后,每年都参加皇宫举行的赏花会。赏花会实际上是皇后主持的,由官家未婚男女参加的相亲会。如果在相亲会上看中对方,就可以让长辈请媒人去提亲。那两年,媒人都快把我们家的门槛踩破了,你哥就是没有中意的。宫家年年都来提亲。弄得我后来都不好意思和宫夫人聊天了。”
“哈哈哈,那个宫敏可真有意思。那燕啸北后来怎么又答应了呢?”
“前年,你哥和太子,那时候还是二皇子,从北方才回来。宫敏和你哥在街上遇到,宫敏一见你哥,眼泪就下来了,说‘能再次看到你真好’。回到家,你哥就让我去宫家提亲了。”
“额?燕啸北就这么投降了?意志太不坚定了吧?”温文听得很不过瘾。
“你就不想你哥好。宫敏那孩子不错,反正我很喜欢。”尉迟夫人提到宫敏一脸喜意。
能不喜欢吗?四时花卉,各地名吃,时新饰物,不停地往尉迟夫人这儿送。还亲手给郡王、世子、尉迟夫人做鞋做帽。都巴结成这样了,再不喜欢人家,就是石头做的心了。温文首次听说未进门的媳妇做这些事的。
尉迟夫人等燕啸北一回来,就决定给他完婚。所以要准备的事情特别多。温文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帮上忙,毕竟有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和风俗宜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懂的。
温文这天有点闲,忽然又想上街去逛逛了。现在不像刚到这个世界时,那么在意街上明沟排放的秽物了。
温文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清秀的公子哥,带上五个便服护卫,向尉迟夫人说了一声,在尉迟夫人一再地‘不准惹事’的吩咐下,上街了。
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分成两种,一种在富人贵族区,都是高消费。一种在平民区,大众消费。两种区域界线上分得比较明显。温文喜欢往平民区走。平民区人多,各种人生百态更鲜活,更有生活气息。
平民中也有相对富的人。所以温文一行没有很惹眼。
一个在街边卖石榴的妇人,身材颇为壮实,撩起袖子正擦脸上的汗,看见温文瞧过来,赶紧吆喝:“石榴,卖石榴,个大汁甜——”
温文已经买了不少吃食和小玩意了,看见妇人吆喝得殷勤,就笑眯眯地上前问价。最后把妇人的石榴带筐一起买了下来。背石榴的护卫脸上没显出什么不满意来,只是那四个没背石榴的护卫一边看,一边笑。
“娘子,你且自己回去。我到前头永祥斋去讨债。我借给那店铺掌柜五两银子,现在到借期了。”
“你可快点回来。免得婆婆又说我没有管住你。”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白胖白胖,像个大米虫的男人,离开一个娇弱妇人,向另一条街上拐去。
温文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因为那个男人肤色特别好,白里透红,白得让大姑娘小媳妇嫉妒。就是模样不咋样,胖嘟嘟的,也谈不上有身材。
温文转到另一条街上时,护卫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因为这条街上有赌馆,有青楼,有茶楼、客栈,和刚才那条卖杂货吃食的街不一样了。
温文走到一家青楼门口,看见二楼有不少年轻女子挥着手帕招客。这是一家下等青楼。温文不感兴趣。就算是上等青楼,温文也不感兴趣。
她从青楼门前走过,眼光忽然扫到一个白胖白胖的身影。温文愣了下,向青楼的门口靠近些,伸头往一楼的大堂里仔细看。确实是刚才见过的那个白胖男人。此时正坐在大堂里喝茶呢。
温文看到别人喝茶,自己忽然也口渴了,于是抬腿往青楼里走。护卫只好跟上。
青楼里的妈妈,涂得五颜六色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扭着身子上前招呼。
“我们六个走累了,进来喝碗茶。”温文六个人霸占住一张桌子,除了那筐石榴,其余的东西都堆在桌子上。
妈妈听温文带着北方的口音,又带着一堆的不值钱玩意,脸上的笑收了收,仍然微笑着说道:“小哥,茶楼就在前头,两步远。我们这儿不是喝茶的地方。一会有‘竞花魁’的赛事,人数众多。小哥若无意相竞,还是离去为好。”
“何谓‘竞花魁’?”
“呵呵,花魁上一个客人走了。下一个客人就在出手最大方的客人中选出。这就是‘竞花魁’。”
“哦,那我想呆在这看看。妈妈不会赶我走吧?说不准我以后是你这儿的常客呢。”
“小哥真会说话。只要你给得起茶钱,尽管在这儿坐。”妈妈摆手让一个龟奴上茶。
上的是好茶,还有很多精致的小点心。看来青楼的妈妈不想让温文白占一张桌子。
温文喝茶吃点心,看看越来越躁动不安的男人们。那个白胖男人笑得一脸猥琐,与同桌的另一个男人说笑着。
护卫们见温文喝完一盅茶后,一个护卫出声劝道:“公子,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都出来半天了。夫人会担心你的。”
“我想看看花魁长啥样。”
“公子,她们长得不咋样。长得好的,不会在这儿的。”
“再坐一会吧。走半天都走累了。反正我们出了钱的,不坐白不坐。”
护卫叹口气,没胆子强行让温文走。
温文一行人是下午出来的。此时已近傍晚。大堂里陆续点上了蜡烛,大堂前的一个高台上拉开了纱幔。看来花魁要出来了。
一个护卫问温文:“公子,要不要让一个人先回去,把你的马车驾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温文盯着高台,目不转睛。
护卫又叹口气。他其实是想回去把燕啸西叫来。
原来花魁不止一个,几个女子或弹或唱或舞,引来阵阵叫好声。这几个女子长得确实一般,弹唱得也一般。但如果跟一般平民家中的黄脸婆比,自然还是有优势的。
然后就开始竞价。每个姑娘站到台前,含情脉脉地到处放电。出价最高的人,就可以和姑娘一起离开一楼大堂。
温文瞧得无趣,刚想起身离开,忽然看到大门外一个妇人,站在街道对面,默默地看着青楼里的一个地方。
温文顺着她的眼光看过来,就看到了那个白胖男人。那个男人显然没有看到那个妇人,或许看到了,但不做理会。妇人不进来吵闹,也不离开,就站在那儿看着。
温文于是又坐下来,继续观看‘竞花魁’。
白胖男人看中了一个有些野性的姑娘,竞价时志在必得,一出手就喊到了‘二两’,顿时没人跟价了。
温文举手喊“三两”。
白胖男人转身看看温文,气得一拍桌子,“三两五钱”。
“三两六钱。”温文很积极。护卫很无奈。
“四两!”
“四两一”
胖子非常气愤,恶狠狠喝干茶杯里的茶,喊道:“五两!”周围男人一阵嗡嗡声。显然这个价格超出了他们的心理价位。
温文不应价了。笑眯眯地喊青楼里的妈妈:“妈妈,我给你多挣了三两银子。你看我的茶钱是不是就免了?”
“啊?”妈妈一惊,笑道:“小哥可别冤枉我。这竞价是你自愿的,可不是我吩咐你做的。”
“可多挣了三两银子是事实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就把茶钱免了呗。”
温文这么一说,青楼里的男人都有些恼怒地看着妈妈。特别是那个白胖男人,愤恨地瞪着妈妈和温文。
妈妈顿时有点招架不住:“众位千万要擦亮眼看看。我可不认识这位小哥。这纯粹是他自己的行为。我开门做生意的,不可能在这种小便宜上做手脚。这位小哥的茶钱,我一文都不会少收的。”
其他男人显然是熟客,被妈妈这么一解释,就不再理会这件事了。但白胖男人平白多出三两银子,自然不愿意善罢甘休。他转身对着温文问道:“我跟你有仇?”
“没有啊。我都不认识你。”
“那你为什么整我?”
“心疼银子就别来青楼。青楼是销金窟,不是捉襟见肘的人来的地方。奉劝你回家好好过日子。”
“嗬!一个小屁孩,竟然管起你大爷了?这五两银子,你给我出!”白胖男人看看温文桌上的五个青壮年,心里有点打突。但气愤给了他胆量,还是把嘴里的话骂完了。
五个护卫站起来,刚想上前,温文喊道:“别动。坐下。”
温文自己上前,走到胖子面前说道:“给你一点小教训。”说着话,麻醉针扎上了胖子的肩背。
“现在你中了我的僵尸毒。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如果你再上青楼,我就催动你体内的毒素,让你成个活死人。”温文看着惊骇到极点的胖子,小声地说道。
“呃,呃,呃……。”胖子好像连说话的功能都被麻醉了,嘴里只会发出这些单音节词。
温文离开胖子,很无邪地结算了茶钱,带着护卫离开了青楼。
刚离开几步远,忽然十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领头的黑衣人问道:“公子可认识‘丑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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