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娘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请顾娘子安了,知道顾娘子是个爽快人,我也不绕圈子,便直说了。”顾荣点头致意,赵三娘接着说道:“我跟顾三原是好友,她的性子自认也是懂得几分,她的主子自然是个好的,我来找顾娘子合作的缘由此乃其一。其二,唐家跋扈,不足与谋。其三,荣国府乃百年大族,令吾倾拜不已,若能为其效力,自当效犬马之劳,然吾乃区区小人,自知无颜面见,愁思苦想,顾娘子乃大才……。”
顾荣听了嘴角抽搐,前面说的是人话,后面就突然,咳,这个也不知道找那个秀才写的文章拿来背的,简而言之就是酸……听好久她把自己赞了一圈,顾荣才淡淡点头,走到书桌后的椅子坐下,背靠着椅子,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才露出恍然的表情,“赵娘子真是客气,我也直话直说,赵娘子有什么料子?”
赵三娘念了半天,终于背不下去了顾荣才接话,然后就这么直接,她心里有些懊恼,不过顾荣这么问,看来是有意!眼睛闪过惊喜,急忙回答:“若说好料子就数蜀锦,湖州丝绸,杭州锦帛……上好的料子我作坊之内皆有。”顾荣颔首,赵三娘把她随身带着的包裹解下,取出里面的布匹展开给顾荣看。
布匹才慢慢展开,淡淡的绿色掩映得顾荣眼睛一亮,仿佛春光普及,心旷神怡。顾荣从座位站起快步走到布料身边,手膜拜的抚摸着,摸着有点点暖意,舒舒柔柔的手感,细腻,触手很是舒适,色泽很柔和,轻柔和顺,如清风一般。
赵三娘得意任由顾荣膜拜着,摇头晃脑问顾荣:“顾娘子,您看如何?这便是蜀锦,当年始皇曾为讨皇贵夫一笑特地花费大量金银研制而成,自此蜀锦便为世人所爱,最为珍贵的丝绸。”
顾荣有些爱不释手,不过还是很理智的收回手,含笑跟赵三娘讨论一番价钱如何。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顾荣初步表示她想要定下了她所需要的最后三分之一料子的意愿,若是能行,三日之后便去验货拿货。
相谈之后,顾荣很热情的请赵三娘去了苏州最大酒楼吃饭。去之前,暗示顾二去打探打探这个赵三娘的底细。
顾荣灌了赵三娘许多酒,期间也不停的套她的话,这个赵三娘倒是个精明的人,看着胡乱说话,但来来去去就那几句,透漏能透漏的,关于自己的大事半点不透露。顾荣只是笑眯眯陪着喝酒,也不恼,喝到最后两个人一起醉了才散场。
晚上全身酒气回到家,秦卿让绿柳准备热水,只是顾荣难得孩子气的抱着秦卿不放,一直跟秦卿撒娇,秦卿好声好气哄她喝醒酒汤,顾荣左扭右扭,钻进秦卿怀里,一直喊他名字,“秦卿,秦卿,秦卿……。”秦卿好气又好笑,一边应和她,一边拿着醒酒汤喂她,“哎,哎,我在这里,把醒酒汤喝了。”
顾荣迷迷糊糊的觉得头很涨,很难受,拉秦卿的手给她按摩,“头疼,你给我按摩,按摩……。”秦卿,无奈,放下碗,慢慢给她按着额头,顾荣闭着眼睛快睡着了,秦卿才硬灌着顾荣喝下醒酒汤。
绿柳束手束脚在一旁看着,小心防着顾荣动作太大伤到秦卿,见顾荣终于喝下醒酒汤,为难的看了秦卿,“君子,奶奶还未沐浴。”秦卿有身孕,顾荣这么一个大块头,秦卿万一伤到了……可是,他一个婢子,又不会被收房,可不能随便伺候顾荣沐浴。想到四季的下场,那时候君子眼里的异光,绿柳打了一个寒颤。
秦卿把碗放在桌子上,低头慢慢解开顾荣外衣,头也不抬的吩咐绿柳把热水装进盆里带来,“给她擦脸漱口就好。”绿柳手脚都有些瘫软,小跑着出去重新端水。
秦卿瞥了一眼绿柳的背影又垂下眼帘,看依旧不肯撒手抱着他的顾荣,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伺候顾荣洗漱之后,秦卿和顾荣一起躺下睡了,顾荣今晚特别老实,除了抓住秦卿的手腕紧紧的,十指交扣定在脑袋旁边,一动不动,只是半夜时分一直念着秦卿的名字。秦卿醒过来的时候,手酸麻得厉害,才动一下,顾荣手抓得更用力,喊秦卿的名字声音也大了不少,秦卿连忙不敢再动,轻轻把耳朵靠在顾荣嘴边,听她一直叫他的名字,最后撑不住了趴在顾荣怀里睡了过去。
因为布料的事情差不多算是解决了,顾荣难得在家歇着,陪秦卿一起窝在家里。秦卿手也不停的绣着小肚兜,顾荣怎么说也说不停,说多了秦卿自己便恼了,“小孩子长得极快,现在不做衣裳,难不成日后就让孩子冻着。”
顾荣哑然,尤氏在一旁绣着香囊,听罢也笑:“姐儿,这事情可是男人家的事,你别管。”顾荣纳闷了,她在家就看他们几个男人绣花,看一整天?半躺在榻上,郁闷的翻翻书,不时偷偷看几眼秦卿,也算是自得其乐。
不过下午午睡才起,赵君就来找她。赵君带着她夫郎来了,荣氏落落大方,秦卿看着很喜欢,两人便到一旁说话去。顾荣带着赵君到书房说话。
除了大年初三的时候赵君全家来顾荣家拜年之后,今天又来,看来是有事情了,不过看赵君踟蹰的样子,顾荣也有些不安。赵君有些愧疚的对顾荣说:“老师,二月二踏春日子,姐姐让我递给你帖子请您到她府上聚宴同乐。”
顾荣脑子转了三转才反应过来,赵君说的姐姐就是她夫郎荣国公府里的姐姐,心思一动,莫不是为了……赵君也没有隐瞒,略微说明:“老师懂‘火锅’配方这一事,京里响动极大,姐姐也甚是稀罕老师风采,想请老师到府上一聚。”
这算不算一拍即合?顾荣动了借用荣国公府势力的心思,荣国公府明显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压压唐家气焰。和荣国公府合作是必然,但是不能全权合伙,苏家,也可以试试……
顾荣琢磨着,想想可行。二月二嘛,过了元宵她要去京城一趟,也顺便去荣国府。顾荣欣然答应,赵君诧异,再要说些什么,又咽下了。顾荣但笑不语,收下了赵君给她的帖子,之后留着赵君夫妻二人用了晚饭之后送他们回家。
第二天顾荣去苏家找苏贺,秘密相谈一番之后顾荣回家,这时候顾二打探赵三娘的事情打探到了,赵三娘三年前开始做布料生意,生意不说极好,也算不错,主要把丝绸运往西部大食那里高价转卖,最重要的是她和唐家年府都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说有关系的话,年将军在去年西北打仗时,堵住西门关,断了赵三娘财路,她不得不另找出路。
找到顾荣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认识顾三了。顾荣直觉这个赵三娘可信,她身上的确有西北的彪悍风气,隐隐的大度直肠,若是安于一方的商人,恐怕没有那样的气度。
顾荣觉得可行,两日之后带着顾三、顾大,还有一群力气大的女奴一起去赵三娘的作坊拿货。赵三娘的作坊建在苏州边缘的乡村之中,顾荣带着人赶了大半天才到,之后跟赵三娘签了契约,验货收货之后都已经八九点了,顾荣看着黑漆漆的夜色,皱眉在赵三娘家睡下,到了天亮急忙赶回家。
回到家里,把贵重的货物安置好,挑了几匹颜色鲜亮的给秦卿和她爹他们做新衣裳穿,快到元宵了……
顾荣昨夜没有回来,家里的男人自然焦急担忧不已,顾荣一回到家,尤氏对顾荣又打又骂,“外面忙,也不会让人说一声,整夜让人不合眼。”顾荣呐呐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我下次定让人回来通知。”尤氏见顾荣犹如过去对他亲近,佯装苦着的脸装可怜才破涕为笑,心里很是欢喜。
顾荣回头看秦卿,秦卿眼睛下面很明显的黑眼圈,脸色苍白,一手护着肚子,绿柳扶着他站着。这时正安静的看着顾荣,眼睛里的黝黑像漩涡,快把顾荣卷入其中。顾荣想过去扶着他,只是在他眼光之下,莫名心虚望望天,对着秦卿讪讪不成语。
最后是尤氏拉着顾荣去吃早饭才解了顾荣的窘境,尤氏最近心情尤其好,对秦卿态度也和乐许多,就连刚刚秦卿给脸色给顾荣看,也没有感觉不悦,饭桌上还能打趣顾荣。顾荣也很久没见她爹这样开心,很配合跟逗他说笑,一大早就是笑语晏晏。
晚上回屋时,秦卿的脸色越发苍白,顾荣吓了一跳,急忙让绿柳去请大夫,秦卿拦住了,“今日大夫来看过了,不过是昨夜睡得不安稳,不打紧。”顾荣蹙眉,只是睡得不好脸色能这么苍白?利剑一样看向绿柳,绿柳老实说出:“君子昨夜担忧奶奶,一直睡不好,今早又吐了,大夫开了药说要君子放宽心养养就好了。”
说得顾荣内疚难忍,一夜不归就让秦卿这样挂心……同时心里又是喜滋滋的,证明秦卿这样在意她!不过看秦卿苍白无血色的脸,心疼了,让绿柳出去之后就抱着秦卿到床上让他躺着,坐在床边给他讲故事,唱歌,哄他睡觉。
秦卿见顾荣有内疚之心,又心疼自己,也不好做得过了,让她心里有个意识就好,否则有一就有二,不过见好就收,便乖乖躺床上享受顾荣对他温柔备至。
喜欢女尊之奋起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女尊之奋起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