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白老夫人这是松了口白彦一喜,连忙着上前把唐若鸢扶起来。心疼的替她拂去膝盖处的灰,问,“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
点点头唐若鸢尽量的不说话,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目眩的,支撑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是靠着白彦扶她的手。
丫鬟泡好的茶水端上来,唐若鸢要跪下敬却被白彦阻止了,只是道,“鸢儿身子不爽就站着敬吧,其它夫人进门的时候也皆是站着的。”
从白彦的眼里当真的是看到了心疼和怜惜,唐若鸢感激的对着他笑笑,点着头站着依次将茶水敬给了白老夫人,白彦,接着便是坐在一旁一脸高傲的汨罗。
本就头昏脑涨得厉害的唐若鸢还是有些撑不住了,茶递给汨罗的时候她却久久的不肯来接。好嘛,你不愿意接本门主还是不愿意敬的,霜儿的仇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摆起谱来了。又恰好一阵头昏再次袭来,唐若鸢干脆也就不撑了,手里的茶杯落下去,人也就跟着倒下去。
瞬时见唐若鸢只听见汨罗在尖叫,然后就是汨罗叫骂着说她是故意的声音。在唐若鸢落到地之前,白彦快速的就闪到她的身后。唐若鸢倒下去的时候觉得身下软软的,鼻尖还闻到熟悉的好闻的清香,就知道接住她的人一定是白彦。
这一觉唐若鸢一直睡到了了黄昏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她床边的白彦。
“鸢儿你醒了,”见她醒来白彦甚是高兴的样子,又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头昏的感觉?”
摇摇头唐若鸢强撑着坐起来,看看站在白彦身后的霜儿,轻声道,“不碍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将军无线担心。”
“这样便是好了,你昏过去之前我本是想着用法力为你解除暑气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法力居然对着鸢儿无用。故这才去请了城中的郎中来,郎中说鸢儿你只是在太阳下站了很久,暑气入侵才会昏倒的,休息一两日便是无大碍了。”
看着白彦如释重负的样子唐若鸢却觉得心有些虚了,他请郎中来替她号过脉了,那自己没有心的事情岂不是暴露了?可是为何他又这样一点异常也没有?这昏过去的几个时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哦,将军有所不知我唐门的毒功向来就是与各种法力向冲的,别说是蓬莱仙境的人修仙术了,就算真的是天神下凡来,也没有办法在我唐若鸢身上施法的。且普通人的药石对我们唐门的练毒女子来说也是无用的,除非是我唐门的毒药,否则都是毫无效果的。”为了不让白彦起了疑心唐若鸢胡乱的就诌了一个理由,以后和他这一切生活难免会露出马脚来,还是先给自己备上一条退路好。
“嗯,我知道了,不过像今天一样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它发生了。鸢儿也要答应我,今后不可以再像今日这般的委屈自己。”看着唐若鸢的眼白彦说得认真,他还是喜欢在唐门正堂中傲视一切,霸气如皇的唐若鸢。他不希望她为了他白彦变成了受气的小媳妇,这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三十年前白泽保护她,关心她的眼神和眼前这个白彦重叠,莫名的唐若鸢就忍不住红了眼。她不明白白泽到现在的白彦为什么都要对她这么好?好得让她觉得自惭形秽,好得她都觉得无颜面对于他。
“可是你的妻妾,娘亲都那么的不喜欢我,我要是再不乖一些的话,她们更讨厌我怎么办?那我以后在将军府的日子就别想要再过了。”忍住眼泪唐若鸢努力的想要说得轻松,但声音里还是有些藏不住的哽咽。
看她居然委屈得要哭白彦突然就忍不住笑起来,道,“原来那么厉害的唐门主居然也会被这么个老人就弄哭啊,要是别人知道了一定会笑你的。”
看见白彦居然笑她唐若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眼瞪他,“她要真是一般都老太太我早就一根毒针送她归西了,可谁让她是你的娘亲啊!我对她不能打骂,更是不能动手的,我毒功再高也是无用啊,你还好意思笑!”
“好好,我不笑了。”看她的发有那么一缕掉落下来,白彦笑着就伸手替她拂回耳后。很是亲昵的动作他却觉得没什么不妥,“只是今天你为什么要给娘亲下跪呢?我当时都被你吓到了!”
“苦肉计啊,当时你那么生气,你娘亲也是那么生气,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你怎么收场啊?你倒是好,这府中的女子从老到小没有一个不给你颜面的,可是我就不一样了。以前在唐门我就是过够了被所有人孤立的日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将军府,我可是不愿意再受那份罪了。”
唐若鸢这说的真的是心里话,就算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现在跟着自己的霜儿想一下吧。时间的流逝早就已经把当初那么棱角分明的唐若鸢打磨得圆滑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的事儿她也早就能接受了。
“在唐门的时候你也是不开心的吗?你可是唐门的门主,整个唐门不都唯你的命令是从吗?”白彦一直都知道她不开心,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这一次他总算是有了机会问她了。
白彦的话让唐若鸢笑,笑着笑着又不由得叹气。“我不是一开始就是唐门门主的,而且有句话叫做高处不胜寒,所以并不是站在高处,手握权利就是开心的。”
“对不起,是我不懂你的顾虑让你两难了。但是鸢儿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以前你在唐门的事情?同样的鸢儿如果想要知道的话,那么为夫也是可以把以前的事儿一点一点全部告诉鸢儿的。”白彦以为自己能看懂她的眼神便是懂她的,现在却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她竟是一无所知。她的过去对他来说是个谜,吸引着他愈发的想要知道。
看他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的样子唐若鸢笑着摇头,“只是道,将军不要这么急,等你真正的回来的时候什么你都会知道,都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你就悔懂我唐若鸢是什么样的女子,也许到时候你就会后悔知道了那真实的我是何模样。”
“鸢儿你说这些是何意?什么是真正的我?这世间难道还有两个白彦不成?还有为何我知道了真实的鸢儿是什么样会后悔?鸢儿说得为夫都糊涂了。”白彦不是白泽,他早就没有了那知晓一切的神通,故唐若鸢的话他自然是听不懂的。所以他也只有不解的望着唐若鸢,希望她可以说得清楚些。
与白彦说了这么多已经是不轻易敞开心扉的唐若鸢的极限了,白彦再问她也只是笑着摇头。一旁的霜儿见唐若鸢面具下的眼睛闭上了,忙上前提醒白彦,“将军看样子夫人必是乏了,郎中走的时候说过夫人这几日不宜过于用心的,将军的话还是等到夫人好些了再问吧!”
见霜儿都是这么说了,白彦自是不好再留。但还是对着闭目养神的唐若鸢道,“那鸢儿就好生歇着,为夫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嗯,将军好走,霜儿你替我送送。”微微睁开眼些算是给白彦的一些优待,唐若鸢轻声的说。
“是,夫人,”乖乖的应下唐若鸢的话,霜儿甜甜的唤,“将军请!”
白彦一走原本就是假寐的唐若鸢这才又睁开了眼,面无表情的等着床蔓的顶,脑中回想满是白泽和宛之骞以前的音容笑貌。才不过是三十年而已,他们的样子对唐若鸢来说就是有些模糊了。
有时候唐若鸢甚至会想,终有一天自己将宛之骞救了回来,白泽的使命也完成了,他们这一对仙兽回到了自己改去的地方,而自己这个不人不魔的半魔却要留在人界受尽苦楚。且过了十年,百年,甚至是前年,他们就会像自己这三十年来一样,明明的想要抓住以往那些个难以忘怀的记忆,难以忘怀的人,
可是到了最后却全部都忘记了。
端着药碗的霜儿再进来的时候看见唐若鸢等着床蔓在发呆,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夫人将军已经走了,该喝药了,霜儿扶您起来吧。”
“这药闻着就苦,霜儿就放到一边吧,等我自己想要喝的时候再自己起来喝。我现在很累想要休息,霜儿也出去吧。”霜儿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唐若鸢却没有动。静静的躺在床上发楞发呆。
“是奴婢知道了,但是夫人一定要记得自己起来喝啊!”拿唐若鸢没有办法霜儿就只有无奈的叹气,转过身要走之时,却听见唐若鸢在叫她。霜儿又急忙的倒回去问,“夫人怎么了?”
床上的唐若鸢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问,“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霜儿虽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听话的掰着指头算,“回夫人今天十五了,今儿个是月圆之夜。”
“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好好好休息,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包括将军知道吗?”
“是,夫人,霜儿记住了。”下意识的看看躺在床上有些异样的唐若鸢一样,霜儿这才不解的走了出去,还想着夫人这是怎么了?总感觉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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