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眼神里宛之骞多多少少还是看出来些怀疑不解,甚至还有着丝丝抵触与失望。知道她是误解了连忙解释,“鸢儿可是把我想成是好色且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了?可当时也是因为鸢儿身中剧毒,我也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解毒方法,才只好不忌讳世俗的繁文缛节,替鸢儿吸尽伤口上的毒血的。”
“原来之骞是为了救我,我也奇怪着为何我被那些毒蛇咬到竟还能撑到天明榕姨送解药来了,想不到居然是之骞不顾自己安危替我吸尽毒血的。”对着宛之骞那么认真的眼神唐若鸢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顾性命救了自己,到头来自己还怀疑他对自己不轨,这样真的是他对不起他了。
“所以即便是鸢儿不在大哥性命攸关的时候提出那个要求,我也会找个适当的时机来唐门求亲的。毕竟一个女子的清白是非常重要的,我虽是情急之下见了鸢儿的身子,但也不能以此理由推诿。”
原来他说的早就对自己动心是指这个,他只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身子而负责,而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情。唐若鸢啊唐若鸢,亏你为了他这么不顾女子的矜持颜面寻到宛府来,亏你为了他刚才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痛哭流涕,到头来得这样一个理由你自己都该无颜活着了。
“之骞的意思是会娶我就只是因为见过我的身子?那刚才的话就都是哄我开心的了?”
听唐若鸢这么说宛之骞觉得很是委屈,“鸢儿怎么可以如此曲解我的意思?不过说实话,若真是没有见过鸢儿的身子,那么就算是我再对鸢儿动心也不会下要娶你的决心的。当然若是我对鸢儿无情,就算是见了鸢儿的身子也是不会就范。我曾经对修道有着鸢儿无法想象的固执,会下了这决定这两者皆缺一不可,所以鸢儿怎能不理解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
“之骞今日是存了心要逗我的是不是?我不想曲解之骞的心意,但之骞也要莫总说那模棱两可的话才对。再说了之骞将我放在什么位置我又如何能得知?还是之骞是想要将我逗哭才甘心?”唐若鸢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都说蜀山弟子性子率直,可怎就他这般油嘴滑舌?
见她是害羞了宛之骞也不再打算逗她,一伸手又揽她进怀里,“往后我会让鸢儿明白在我心中鸢儿是有多少分量的,还有再不要说哭,做了我宛之骞的妻子,我定让鸢儿睡梦里都是笑着的。”
唐若鸢抬起头看他,那么认真的宛之骞双眼在烛火下熠熠发亮。心中愈发悲伤,做梦时都是笑着的日子她这辈子怕是没有福分过了,能得到他的深情垂青她死也是无憾了。
再次抚上她脸颊那朵开上一万年也不会凋谢的花,宛之骞唇角的笑一点点隐去,低着头快速的就吻下来。四唇相交,唐若鸢只觉得他炙热的呼吸都可以将自己融化,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由着唇蔓延至全身,虽闭着双眼都似周遭开满了鲜花般绚烂。
残留在他唇齿之间的酒香就这么蔓延进唐若鸢的嘴里,甚少饮酒的唐若鸢真是醉了,任由着他一个亲吻吻得自己气喘吁吁。抵在他壮实胸膛上的手感觉到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在他大手下落地,双双枕上绸缎被,一切云里雾里仿佛都是不真切,唯有伏在身上的男子让唐若鸢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床上的一对恩爱鸳鸯让被困在床侧纱帘下的唐芷儿怒气冲冲的红了眼,在唐门横行霸道了十八年的唐芷儿怎容得下唐若鸢这般做?
虽然全身麻木根本无法动弹,但还是运着气不断的冲击着体内被唐若鸢封住的哑穴。
是,她唐芷儿是不择手段的让唐若鸢失去过不少东西,也让她这十多年来都活在自己的阴影里。她是靠着替嫁要夺走她心爱的男子,就算她唐芷儿应该千刀万剐天打雷劈,也自有轮回报应。好歹宛之骞也是与她拜过天地的人,名义上就是她唐芷儿的夫君,唐若鸢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与他洞房?
为着门主的意思她虽恨唐若鸢恨得要死,但是每次伤她也是手下留情的,不然这小贱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没有想到这贱人如今却恩将仇报,亏她平日里装出的那一副善良无害的虚假样子,其实都是骗人的,到头来她做的事情比唐门的任何人都要狠毒。
用尽所有力气还是徒劳无功,唐芷儿想要冲上去一掌结束床上那对狗男女的强烈念头自然也是实现不了。从未受过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唐芷儿也委屈得流下两行泪,咬牙切齿的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可以挣脱这体内的束缚她一定会让唐若鸢这小贱人生不如死,否则她唐芷儿这辈子都过不安宁。
窗外一群青衣道袍的男子听得新房里的动静皆红了脸,都不过是十几二十血气方刚的男儿,再六根清净这时也是尴尬到脸红脖子粗,默不作声的红着脸转身离开。
一年纪稍小的道长道,“顾师兄师父和勿方师叔他们不是让我们下山来阻止宛师兄成亲的吗?现在师兄他都和……都和唐门的妖女做了真夫妻了,我们还怎么阻止啊?这事办不好,回去我们定是要挨师父门责罚了!”
领头在前面走的顾颐青倒没有这忧虑,“不碍事的,掌门都同意宛师兄下山成亲了,方师叔和稚师叔也只是一时气愤才会派我们来阻止的。待我们回到蜀山师叔们大概也是想通了的,况且我们这些多人呢,若要责罚起来很难瞒得了掌门的。”
“可宛师兄就如此放弃前程岂不是前功尽弃了?真不明白这凡尘间的男女之情真有那般重要?难道比得道成仙还要好?”顾颐青身后的小道心有不甘的嘀咕,自小他可就是期盼着有一日自己能赶上宛师兄的修行的。如今连天赋异禀的宛师兄都为了一女子堕入凡尘了,那他们这般日日苦修又有何意义?
顾颐青笑,抬起头看天际的那一轮圆月,“道又如何?情又如何?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修行,又何须分清在蜀山修行,还是在红尘里挣扎?既然宛师兄选了这路,那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的决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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