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救人
一夜几乎没有合眼,眼看天色越来越亮,王大虎按奈不住就想先去法场。
“虎子,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现在去不等于告诉官府,你要劫法场吗?你是想救灵儿还是想害灵儿?”来旺看他开门,喝住他。
王大虎转身颓然坐下,眼睛直直盯着窗外。
再说被投进大牢的路小灵,自从进到大牢,再也没有见过天日。就连判她死刑,也是狱卒通告她。那知府大人连堂也没有过,一张趁她晕死时按下手印的认罪书,就定了她的罪。
今天是行刑的日子,此时她正在狱里大口吃喝——临行刑前,管监牢的狱头总会问犯人想吃什么,然后尽量满足犯人的心愿:一来不让犯人做饿死鬼,二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找错了人。
这餐临行刑前的饭有个称呼:断头饭。意思是吃了这餐,再也没了人世间的下一餐。
在牢里躺了三日,路小灵除了喝几口混浊的水,就只吃到两个干馊馒头。昨天狱头来问她想吃什么,她张口就说了几个平日里爱吃的菜。
“姑娘是爽快人,明天早上一准给你送来。”那狱头看路小灵一副不怕死,只怕饿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几分佩服。
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路小灵边在心里想:怕死有什么用,要是怕就不用死,这世上的人都不用死了。
她只是担心王大虎和二龙寨里的弟兄,也不知道他们的病情怎么样了?几天没有她的音讯,王大虎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他会冲动来救她吗?
路小灵希望王大虎不要来救她。她两世人生都过得太苦,也许死是一种解脱。再说她死了,王大虎就可以另娶她人,让王家有后。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酸,眼里噙住泪水。“算了罢,再担心也没有用,过不了多久自己便死了,担心有什么用?”路小灵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知道从那里听说过:如果一个快死之人的眼泪掉在饭菜里,那么活在世上的亲人就会遭受磨难。虽然她没有血亲的亲人,可是她把二龙寨的每一个都当成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她不想让他们再有什么苦难。
吃罢饭菜,狱卒和牢婆子过来,将路小灵简单梳洗一番,将她押上囚车,就要开赴刑场。
街上的渐渐行人多了起来:很多人都往法场赶去,想看一看这个盗药被斩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还有些人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了点吃食——这些都是感激路小灵盗药救了他们命的百姓。
王大虎等人混在人群里,焦急地等着囚车过来。他们的计划是去法场的路上动手,而不是等到去到法场。这既是防着法场有埋伏,也是为了救出路小灵后好快速撤离。
交换了几个眼神,就听到前端路口人声嘈杂起来。
“来了,来了,那女盗贼押过来了。”站在王大虎旁边看热闹一个人兴奋地叫道。
他的叫声让王大虎心里很不爽,要是不是怕暴露目标,王大虎当时就想给他一大耳刮子。不过不用王大虎出手,已经有人替路小灵抱不平:“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女盗贼,她是女侠!要不是有她,咱们根本就吃不到救命的药!”
这番话引得一片人产生共鸣,纷纷用眼神剜着那说路小灵是“女盗贼”的人。那人被众人盯得发臊,挤在人群后不见了。
这会功夫已经能看到押送的囚车:路小灵站在囚车里,头和手被固定在囚车上方,一双黑眸正在人群中四下搜索。
突然她看到人群中的王大虎,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那是一种至亲的关心,更是胜过自我的疼惜!
短暂的目光交交错,二龙寨的兄弟从两边人群中拔刀跳出:大刀照着官兵劈头就砍!官兵们猝不及防,一时手脚大乱。
等他们反应过来和二龙寨的人交战在一起时,王大虎已经跳上囚车,两刀劈开囚笼,将路小灵抱起。
很快“有人劫囚车”的叫喊声响彻整条大街。街道两头飞快地出现支援官兵,要是等支援官兵到来,王大虎他们就难以逃脱。
“官兵来杀老百姓了,大家伙快跑啊!”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叫着扇动人群。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群听到叫声,纷纷作鸟兽散,你推我攘场面越更混乱起来。王大虎看准一个空档,抱着路小灵就往下跳。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他跃身而下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看到一支箭正对着路小灵直射而来。阻挡、躲闪都已来不及,王大虎猛一转身将自己的后背对着来箭,双手仍紧紧抱着路小灵,把她护在胸前。
急驰而来的箭射入王大虎的背心,吃痛之下他仍咬紧牙关,抱着路小灵朝预定的方向逃去。
纷乱的百姓阻挠住追捕的官兵,二龙寨的人见王大虎救走路小灵,也不恋战,边打边退,很快混迹在百姓中,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王大虎抱着路小灵跑了一阵,就感觉到眼睛发花、手脚无力,他明白是那只箭上有毒,可是他不能放弃,不能就这样放弃。再坚持几步,他终于支撑不住,往后一倒摔倒在地。
路小灵趴在他胸前,不停地叫唤他,已经昏死过去的王大虎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跑过来几个百姓打扮的人。他们跑到路小灵和王大虎身边,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快跟我们走。”然后架起王大虎和路小灵就往巷子深处走去。
身受重伤的路小灵和昏迷不醒的王大虎,由着几人将他们带到一个小院里。小院门打开,里面的人竟是朱少爷!
“快把他们送到里面去。”朱少爷吩咐送他们来的几人。左右四下查看确定没有人跟来,朱少爷这才关上院门,跟着进到里间。
“二龙寨的其他人呢?”朱少爷进去后问扶王大虎的家丁。
“他们已经逃走,不过我叫了两个人去将他们引来,应该一会就到了。”那个家丁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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