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蠢笨之人

　　现在去找客栈似乎不太可能，翻城墙而出那更不可能。李明虽然身手不错，可他自诩还没有那个能耐跃过那七、八丈高的城墙。

　　“早知道准备根绳子子了。”李明暗自嘀咕一句，想了想走到一个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在那里坐下。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等天亮城门开了再出去。

　　路小灵和王大虎隐在黑暗里，看李明找地方坐下，心知他的打算，也不动声色在在原地坐下等着。

　　二个多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李明来说却是难熬。枯坐一个时辰不到，他就开始烦燥起来。离开师门这些年，他一日过得还算顺风顺水，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早在软榻上酣睡，那会想到会有一天在冷夜里喝风。

　　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他不由觉得夜太过漫长。但一想等离开后就能过快活日子，他便就觉得等上一夜也是值的。只是这眼皮好像不太听话，不停地上下闭合，倦意一阵紧过一阵袭来，终是忍不住打起盹来。

　　“娘子，他好像是睡着了呢！”王大虎看李明的头有节奏地摇动，轻声在路小灵耳边说道。

　　对王大虎突然转了称呼，路小灵没觉得有多奇怪。她都称他是相公了，想必他也应该回报一声娘子才对。

　　“要不睡着我才奇怪呢。走！”路小灵话音刚落，人便灵巧地借着地利轻窜出去。

　　王大虎紧跟其后，不过一两句话之间，他们就到了李明跟前。

　　丝毫没有惊动李明，就将他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路小灵提起包袱刚想要走，王大虎一把抢过，然后另一只手牵了路小灵，二人身影在月光下闪了几闪，便不见了踪影。

　　悄悄回到客栈，路小灵确实无人发现后，将窗户紧闭。转身看到王大虎已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小箱子。

　　不等王大虎开口，路小灵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根细针，对着小箱子上的锁孔插了进去。才眨眼的功夫，箱子上的锁就被打开。

　　“还真是他！”路小灵看到满箱子的玉器，不用看记号也知道这肯定是杨家玉器店所丢的东西。

　　只是那碧玉假山呢？难道李明已经将那假山出手了？这也不对啊，如果李明已经将碧玉假山出手，那他为何因为没有银子去当玉佩？要知道光是那座碧玉假山，就价值三万两银子。有三万两银子在手，还在乎几百两？

　　“李亮？”路小灵和王大虎想了半天，同时低呼出声。

　　假扮“雌雄大盗”的人是李明，若碧玉假山不在他手上，那一定就是在李亮那里。说不定就是李亮让李明去做的勾当，其目的当然只有那座碧玉假山。

　　只是现在天已经开始灰白，就要天亮了。她们就是想今晚再去夜探县衙，也是赶不及。将装玉器的箱子藏好，路上灵决定先睡个回笼觉。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谁是假扮她们的人，又将大部份玉器盗回，那碧玉假山倒也不急在一时。养足了精神晚上才有力气，不是么。

　　看路小灵已经和衣倒在床上，王大虎吹灭油灯挤了上去：“娘子想睡，怎么也不等等你相公！”

　　王大虎的声音一向有些低哑，此时这么暧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得路小灵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转过身去不理王大虎，路小灵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王大虎却是睡不着，起身帮她掖好被角，将桌上的油灯点燃，从怀里摸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书看了起来。

　　前两日他和路小灵进到方县，在路小灵去换男装的时候，他无意在一个角落里看到这本小书。也不知是何人放在那里，抑或是不小心掉落。

　　王大虎本是无心拾起，当看到书皮上的名字时，他不由得好奇地翻看，这一看他就舍不得将书放下，更是当宝贝一样收起。

　　翻看了一会儿书，王大虎也开始觉得有些疲倦。将小书贴身放好，他又回到床上，将路小灵紧紧搂住这才睡去。

　　她们这边回笼觉睡得倒是香甜，那边李明被人来人往的嘈杂声惊起时，才发觉身上的包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此时城门已经开了半个时辰，街上行人渐多，李明瞪着红眼，想发火想狂叫，却是一点也发作不出来！

　　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像个痴呆一样一动不动。路人都以为是一个醉汉在此发颠，除了绕远些走开，谁也留意到他。

　　一直呆坐到中午，李明才突然像发疯一样站起身来狂跑。他实在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这箱玉器是他在李亮授意去偷碧玉假山时，顺手牵羊一起偷回来的。当时他只把碧玉假山交给李亮，将这箱玉器瞒下来，想作为他的私用。

　　昨天他就是想着靠这箱玉器，去其他地方重新安家，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就睡了那么一会儿，箱子竟没了！

　　他恨自己蠢笨，为什么要半夜出来，就算在白天他拎点东西出镖局，谁又敢对他质疑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做过一回贼，就改不了贼性了？

　　一口气跑回镖局，李明要人给他送了两坛子酒，在房里喝得不省人事。这箱玉器丢了，他连去给李亮说都不敢，只能把自己灌酒解气。

　　粗人倒是粗人，有的时候也不是太过愚蠢，知道这事找李亮绝对讨不了好，何必还找上门去讨骂。

　　路小灵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不能动弹。她已经不觉奇怪，只是捏住王大虎的口鼻，等他憋气醒来。嗯，这才两天时间，她倒是适应得快。

　　“一、二、三、四、……七十，咦，怎么还没醒来？”路小灵捏住王大虎口鼻，嘴里就一直不停数数，想看看王大虎能憋多久。结果都数到七十了，王大虎还是没有醒来。

　　按她数的速度，在现在也有一分多钟，若不是在故意憋气，试想一个熟睡的人那还会有不醒的？反应过来路小灵知道被王大虎戏弄，她撅了撅嘴，张口就朝王大虎耳朵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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