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暗的嘲讽
女子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几人毫无防备,等反应过来去拉她起身,女子已经磕完三个响头。
把女子拉回床边坐下,路小灵说道:“你先别急着谢啊,就算我们想帮你,你也得先说你叫什么,住哪里,仇人是谁?总不能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吧。”
眼中燃起希望,女子详尽地回答路小灵的话。原来她名唤青竹,自幼丧母,父亲在地主家做长工,因为长得丑陋一直到了二十三岁也没有人提亲。在那个封建的时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已经嫁人。
她本以为就这样和父亲相依为命到老,谁知父亲一场重病离她而去。就在她对生活绝望的时候,村里人看她可怜,便撮合她和外来户安大。
安大孤身一个,靠打短工为生,除了一间破屋安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青竹想到父亲离去,也就是找个相依为命的人过日子罢了,只要安大不嫌她丑陋,就应了这门亲事。
婚后安大对青竹倒是疼爱有加,时间一长青竹也日渐对他依赖起来。想着安大总是给人打短工不是长久之计,青竹将父亲留下的一点银子,租了几亩薄田,再买了一头牛,想着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
谁知才看到美好生活的希望,就因为牛吃了地主家几根禾苗,安大就送了性命。青竹因为相貌丑陋,除了父亲就是安大对她最好。如今亲人全部离去,她若非想给安大讨个公道,早已没了活下去的盼头。
路小灵边听她诉说边在心里沉思:这安大确实真心对待青竹,要不凭她的相貌,确实不会有男子喜欢。青竹为了回报安大的情义给他讨公道,竟然以命相博,可见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那你们是住在哪里?是那家地主害死的你相公?”路小灵听完青竹的叙述,追问道。
“我们是临安州外三十里李庄人氏,害我相公的,就是庄里的李大财主。”青竹知道李大财主家财大气粗,不是轻易能告倒的,因此话里带了几分低落。
听出青竹话里的不自信,路小灵说道:“你是怕我们帮不了你?”
青竹越发将头低了下去,和刚才报仇心切的模样大有不同:“那李大财主家很是富有,听说还有官府撑腰,我只是怕你们帮我也告不了他,反而还连累了你们。”
她刚开始的时候报仇心切,并没有多想。等将心里一肚苦水倒出后,人自冷静下来细想。她已经看出路小灵们不是什么富贵之人,若是为了帮她惹祸上身,她怎么能过意得去!
“谁说报仇就一定要找官府的?这世道要想不被人欺,想报仇,就得靠自己。官府嘛,那是有钱人才去得起的地方。”路小灵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那是对当时官场黑暗的嘲讽。
她这话听在青竹耳里却有些变味,她还当是路小灵责怪她没有自己去给安大报仇。眼睛一眨她的泪水又滚落下来:“我去过李大财主家,可是连门也进不去。要是能见到李大财主,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他偿命!”
知道青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路小灵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个弱女子找上门去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我只是说这件事找官府没用,不如找有用的人,这样才能给你相公报仇。”
“谁可以帮我?”青竹明白过来是自己弄岔了路小灵的意思,赶紧问她谁可以帮她报仇。
路小灵本来是随口一说,帮青竹报仇的事她已经初步在心里有了计划,只是现以不能告诉青竹她们的真实身份,以免吓着了她。再有就是这里可是临安州,要是这青竹是官府的线人,那她们可就不要想走出这临安州了。
“他。”路小灵情急之下一指喜子,先将这事推到喜子身上再说,等出了临安州再作打算。
青竹一看喜子,起身对着他就拜下去。喜子想拉又不敢伸手,嘴里只好说道:“你先起来,你先起来。”
喜子不知路小灵作何打算,不过既然她这样说就先应下来,反正路小灵一向计谋多,到时候再听她安排就是。
要说李庄离临安州不远,今天赶去也来得及。不过昨天晚上路小灵因为一无所获回来生气,把打算将从李明那里得来的玉器,悄悄还给杨家这件事给忘了,所以还得在临安州住上一晚。
让喜子和刘进留下照顾青竹,路小灵和王大虎去街上药铺,给青竹准备些外伤药物。她们从药铺出来,正要回客栈时,路小灵突然发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
“相公,你看前面那人怎么有些眼熟?”路小灵指着那人的背影,压低声音叫王大虎辨认。
王大虎眯着眼睛看了看,也没想起来那人是谁。晃眼功夫,那人走得不见了身影。
除了二龙寨的人,要让路小灵感到熟悉的可都是有仇的,两人收了好奇心,赶紧赶回客栈。要是那人真是仇家,被他发现了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晚上一更天的时候,路小灵和王大虎拿了装玉器的箱子,偷偷溜出客栈,直往杨家玉器店。这玉器可不能明着送还给杨家,只能是偷偷送还。
路小灵顾虑很多:明着送还给杨家,既不能说清从那儿拿回的玉器,也不能暴露自己身份,还不如偷偷送还,起码杨家人不会声张,大家都安全。
可是等她们到了杨家却有些傻眼:这杨家为了对得起路小灵的入股和信任,这个时候还在加工玉器。一家子人除了女眷小孩,全都在灯火通明地赶工,这可要怎么办好?
杨家只赎回前面的店面,后面的院子无力赎回,所以一家子人都在玉器店临时搭住,要想将玉器不知不觉地送还,还得等他们睡下后才行。
一直等到二更天后,杨家人才熄灯睡觉。路小灵和王大虎听得他们睡熟,这才悄悄将箱子放了进去。
回客栈的路上,路小灵正要感叹杨家细心,将所有玉器全都收起来压在身下睡觉。还没开口,就看到前面有一道黑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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