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小灵还是很不甘心，这趟的收获也太小了些。那户人家看起来外表光鲜，内囊子里却是经不得瞧，路小灵搜了小半天，也只找到五十两银子。

　　“哼，下次来临安州的时间要安排长些，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州府，会不如方县有油水。”路小灵早晨和王大虎随便吃了点早点，准备先回二龙寨。

　　想着路上不赶时间，路小灵打算再买点零食带回寨里吃。她想起昨天在玉器店旁边有家点心铺，里面的核桃酥很好吃，便朝点心铺方向走去。

　　转过街头就到点心铺。路小灵发现点心铺旁边的玉器店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她和王大虎也好奇地走到人群外。

　　“大婶，这里怎么这么热闹？”路小灵挤不进去，只好拉住一个面带惋惜的大婶相问。

　　那大婶看了路小灵两眼，大概觉得她语气和善，叹了声气说道：“玉器铺里遭了窃，那杨老板正寻死觅活呢。唉！”

　　路小灵心里一“咯噔”，被偷的不会是那碧玉假山吧。昨天听老板说那假山价值不菲，而且已有人预订，若是真丢了那碧玉假山，也不怪这杨老板要死要活了。

　　她正想着，从玉器店里走出几个衙役和捕快。走在前头的捕快见店门围的人多挡了他们的去路，不耐烦地喝道：“去去去，一边去，凑什么热闹！”

　　一般百姓都怕官府，被捕快喝过之后，一大部份人都各自散去。其实就算捕快不赶他们，他们也是会尽快离去的——现在生计如此艰难，谁有闲心把时间过多地耗在与自己不相关的事上？

　　不消多会时间，玉器店门口的人群散尽。玉器店里也只有几个相邻的邻居，在对杨老头和他家人相劝。

　　路小灵站在玉器店门外四下打量：发现昨天摆放碧玉假山的地方已空，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贼人真是冲着碧玉假山来的。

　　王大虎也发现碧玉假山不见，凑近路小灵小声说道：“那假山不见了。也不知道还被盗去多少东西。”说着他轻轻摇摇头，表示对玉器店老板的同情。

　　想到这杨老板与人和善，路小灵也不由得对他产生同情之心：他曾说过店里大多玉石是别人寄卖，这下他几代人的心血就毁在一个贼人手上了。

　　听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路小灵心里一阵难受，拉着王大虎拔腿就要离开此地。

　　她们刚迈出两步，就听杨老板嘶哑着声音叫道：“该死的雌雄大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接着里面传来惊呼声和拉扯声，听动静竟是那杨老板要撞墙自尽。

　　那句“雌雄大盗”传到路小灵耳里，顿时一楞：这雌雄大盗是在方县偷窃的时候，李亮给她和王大虎安上的名头，怎么这临安州也有雌雄大盗？

　　楞神之间她停住脚步，想了想转身走回玉器店。王大虎也把里面的动静听了个真切，他心下也在好奇，随路小灵一起走进玉器店。

　　正在相劝杨老板的众人见店里来了陌生人，全都怔住向她二人看来。路小灵不理会众人，竞直走到杨老板的前面问道：“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被众人拦下没有寻死成功的杨老板，见是昨天来光顾的路小灵，抹了一把泪说道：“姑娘，今儿我店里遭贼人，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路小灵装着不知，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道：“这贼人真是可恶，也不知损失重不重？你们有没有报官，官府可怎么说？那贼人有没有留下线索？”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也不考虑自己是不是显得太过关心会让人起疑。

　　好在这杨家人都心眼实，并没有多想。一个中青年男子满脸愤恨地指着店里说道：“那贼人不光偷了碧玉假山，还有一应上品的玉器也全都偷走。报官有什么用，他们不过来走走过场，看我们没有打点的银子，只丢下一句让我们等着就走了！”

　　中青年男子眉眼间和杨老板有些相像，应该是杨老板的儿子。路小灵配合着他恨骂了几句贼人可恶，接着问刚才男子回答漏了的问道：“那官府就没有寻到点可以破案的线索？如此不尽心力，只怕这案子难破啊！”

　　这话说到杨家人心坎上，那杨老板流着老泪哭道：“贼人倒是留下一张纸条，说是雌雄大盗，已经交给来查看的捕快。可是没有银子打点，我这条老命拿什么赔给人家啊！”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看这杨老板也有六十多岁年纪，此时却因被盗而寻死觅活，哭得如此不堪。路小灵鼻子一酸，差点跟着掉下泪来。

　　沉默了一阵，路小灵突然想到那男子说不光假山被盗，还被盗了很多玉器。她心里一动，顺着原来摆放玉器的柜子走了一圈问道：“一般匠人都会在自己做的物件上留下记号，你们店里的玉器可留下什么暗记？”

　　那男子站起身来走到柜子边上，伸手取出一个玉件，指着一个不明显的暗记给路小灵看：“这便是我们杨家留的暗记。”

　　路小灵仔细一看，在玉件的右下方，刻着一个浅浅的“杨”字。字很小，只有蚂蚁头般大小，不仔细查看，还真看不出来。

　　将玉件递回男子，路小灵说道：“那贼人偷了这么多玉件，肯定得变卖换成银子。你们可以把这个情况告诉官府，若有人大量变卖玉器，就可以依着你家的暗记确定贼人。”

　　“姑娘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没有银子打点，就算告诉官府怕也是没有用的。”男子看来对官府找回失窃的东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有道是“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说得就是那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路小灵何尝不知这个道理，说这些话，也只当是安慰安慰这可怜的一家人。

　　出了玉器店后，王大虎问路小灵：“灵儿，你说那贼人留下纸条是什么意思？那雌雄大盗不是在方县的时候，县令老爷说的吗？怎么会跑到这临安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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