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我胸口闷痛的症状减轻了不少,只是苏成说我这伤后拖得有点久,很难完全治愈。
“伤到心脉,啧啧,我看你以后要天天乐呵着才行了。”苏成坏笑两声,“就像个傻子那样。”
“姑奶奶就不能一天不骂你!”小茶闻言转过身来,挥着煽火的破扇子指着苏成。她也有些习惯了苏成这张臭嘴,骂归骂,却也不真生气了。
我看着他把银针一根根地拔下去,整好衣服道:“苏大哥,我这伤还需要再治几天才能走?”
他把那银针在衣角上随意地擦了擦放回布中,“你们要去哪?”小茶迅速的看了我一眼,接口说:“你管呢。”
“不管不管。就是告诉你别让你家宝贝小姐冻着。”他嘿嘿一笑,挠了挠自己的大胡子说:“再灸上两天就差不多了,我给你们配些膏药带着。”
转天中午苏成照例出去买东西吃,刚出门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靠着院门低头不语。
“怎么这么快?”小茶迎到院子里,看了看他空空的双手,“东西呢?”
他一楞神,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咕哝道:“对啊,东西呢?忘了忘了!”
我原本在屋里炕上坐着,看他这样子也有些疑惑,走出去道:“忘了?那你是做什么去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苏成挠了挠自己的大胡子,“靖边侯入城,带着燕云十八骑。怪吓人的。”他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关好的院门,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不太清楚这靖边侯和燕云十八骑都是什么,却免不了担心如今朝堂中的任何动静都与我有关。虽然我的事一直都被按压在内廷,可总还是担心会有透风的墙。
我与小茶交换了一下眼色,默默地回了屋子。小茶说不管有没有关系,还是尽早离开大兴城附近安全些。我深以为然,俩人连夜便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准备一早就跑路。
转天寅时未到们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天还黑着,小茶捏了锭银子正要放在院中那张油腻腻的破桌子上,就听院角一个声音道:“别放那,直接给我就好。”
小茶吓了一跳,低呼一声扬手就把银子往墙角砸过去。苏成从墙角站起来,把银子揣进自己的怀里,笑模笑样地走到我俩跟前,“你俩这是干什么去?”
我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地震得自己发懵,偷眼看了看脚边的小凳,想着是不是应该一板凳把他砸昏。胡思乱想间,就听小茶说:“黑灯瞎火的你在那扮鬼是想……嗯?你背着个包袱是要做什么?”
“一起一起。路上好有个照应。”苏成不由分说地拢着我俩往门口走,小茶回身推了他一把,“什么就一起?谁要你照应!”
“嘿!我好心,懂不懂。你们俩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落难出来的,哪里知道这世事阴险!”他猛地回身指着我的胸口:“她!还有伤在身,需要时时的调理。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啊!我昨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好事做到底,既然这病人我接了,断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小茶想插嘴,却被他伸手拦住,“不用谢我!我的医术也许尚浅,可我的医德却状如高山,深似东海……”。
小茶跳起来拍了他脑袋一掌,气道:“大半夜的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茶姑娘你为何总是不信我?善心难为,善心难为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你倒底是什么人?”小茶挡在我的身前,警惕地看着他。苏成啧了一声,也很不满地说:“乖乖,你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何况这几间破屋子四面漏风,你半夜说话吵得我睡不着,还问我怎么知道的?”
小茶一下子语结,苏成即刻指着她道:“你看你看!就你俩这点警惕性还说不需要人照应?走吧走吧!”
我和小茶被他半拢在怀里推出了门外,出门时顺手扯掉了门口的那面旗子揣在包袱中,拽着我们大步上了官道。小茶一边挣扎一边低声咒骂,我哭笑不得,心说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沾包赖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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