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后,全身上下就好像被唤醒一样,十分的舒服。馨儿换上一件新衣服,正好适合现在这个天气穿,外面守候多时的宫人,也都有礼有节的称呼馨儿为娘娘,只是还未有封号,暂且这么叫着。
“那个,我去哪里休息!?”馨儿问道。
“回娘娘,今夜皇上吩咐了,让娘娘好好休息,所以娘娘的寝宫就在不远处!由奴婢带您过去!”小宫女对于这等事情驾轻就熟,对于眼前这个娘娘也是尊卑有别。
绕过一个回廊,便看见一个略微小一点的房间!但是装饰上面却一点不亚于自己之前看到的建筑,前面带路的宫女停下脚步,转身对馨儿说道:“娘娘,这就是皇上亲自为您选的寝宫,皇上还特意吩咐奴才转告您,已经叫师傅们选了一处好的地方,正在建立新的寝宫,所以就先在这里屈就一下!怎么说也来日方长啊!”宫女从一开始到先在一直是弯着身子,未曾抬头看。
“好,多谢你了!”馨儿此时也不忘拿出点银子来打赏,但是眼前这个宫女却是没有收下。“娘娘,这是我们做奴才的分内事,这就不用了!”宫女说完率先走进寝宫,打开窗户通风换气。
馨儿也笑笑,将手中的银子悻悻的收了回去。馨儿站在房外看了很久才走进去,只是屋内味道还是有那么一点!“这里以前是谁住的?”宫女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以前是一位贵妃的住处,不过后来被皇上打入冷宫,这里就空落了下来!”
“皇上?据我了解北齐的皇上也不过是年方二十左右的少年,怎么会……”
“都怪奴才说错话了,是先皇!”
馨儿在这房内转了几圈,里里外外也都扫了几眼,随后在圆桌前坐下问道:“那那位贵妃是因为什么被打入皇宫的?”
“这个奴婢是很了解,奴婢入宫也不过四五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听宫里的老人说,是因为贵妃谋害新入宫的妃子,私下里滥用私行,最后被皇上查了出来,就打入冷宫了,”
“但是我看着房屋的构建,想必那皇上一定是很宠爱那位贵妃吧!”
“这个,不得而知。”宫女依旧在忙活着。
馨儿四处走着,看见一个一人多高的柜子,上面没有半丝灰尘,想来是在来之前已经打扫过了,柜子出奇的没有上锁,但是馨儿向下看去,却发现有一个抽屉上了锁,锁很是陈旧,锈迹斑斑,应该有年头了。
“这个柜子……”
宫女听见问话,放下手上的活跑过来说道:“这个柜子很早以前就有,不过不太吉利!”
“既然知道他不吉利,为什么不处理掉?”馨儿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带着铜锁的抽屉。
“皇上说不让动,大家也没办法,不过在对面的房间,还有一个柜子可供娘娘使用。”宫女笑脸相迎,似乎方才说的话就像在讲故事。
馨儿还是时不时的看向那个柜子,总感觉那个柜子透着一股说不出地诡谲。
入夜,屋内只有馨儿一个人,屋外有侍卫守候,这让馨儿不禁壮起了胆子,拿着烛灯靠近那个在东屋放置的柜子,将主烛灯放置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之上,馨儿伸出手去触碰那个铜锁。
铜锁很有分量,上下的看了几下,馨儿赫然发现这个铜锁的钥匙孔竟然被灌铅封住,虽然年代久远了一点,可是那钥匙孔倒好像是最近才被封死,到底有什么秘密?
馨儿上下看看柜子四周也未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实在是对这个柜子有着很大的好奇心,馨儿看向外面,守在门口的侍卫依旧像挺立的松树一般,直直的站在那里。
馨儿找到一把匕首,打算想办法将这个铜锁撬开,但是废了半天力气也不见其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正在聚精会神撬锁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一只老鼠,灰色的!
逃跑速递极快,馨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匕首未拿稳,竟然生生在自己的手上划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门外听见动静的侍卫也赶了过来,看见馨儿瘫坐在地上且地上还有斑斑血迹!不禁有些吃惊,心想:这娘娘莫不是有自残的倾向?但是念想一晃而过,还是速速去太医院请来太医,前来诊治。
太医来后,处理了伤口止住血,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娘娘,这几日手就不要沾水了,以免伤口恶化。”太医嘱咐完之后,馨儿点点头目送太医离开,可是自己还是时不时的瞥向那个柜子。
当夜,北齐年轻的皇帝,暮云并没有让暮华离开皇宫,而是将暮华留在自己的御书房,说是有事情要说!
暮华来到御书房之后,看见皇上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而皇上却一直注视着一副屏风上的水墨画。“皇兄你来了!”皇上转过身来,清秀的脸上毫无半点尘世的污浊之感,清澈的眸子就好像刚出生孩子一般透亮,红润的双唇也好似含苞待放的花蕊。
只不过是身形过于单薄,面色略显苍白。
“微臣参见皇上!”暮华见到皇上之后还是如同以前行礼。
暮云见状,笑了笑,说道:“行了,免礼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为何要把身份弄得那么清楚?”
暮华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透着官腔:“君臣有别,还望皇上注意这一点。”
“随你吧,今天陪朕下几盘棋,如何?”暮云说着,命人将自己身后的屏风撤掉,屏风之后竟然摆着一盘棋。暮华看向那棋盘忽然觉得那棋路十分的熟悉。“这是……”
“忘了吗?五年前,你与朕下的那一盘,然而那日却不见胜负,谁知一下子竟然过了五年,今天朕便要与你分出一个胜负!”
暮华靠近,自己执黑先行吃进白子。但是对于白子的走向却十分的稳妥,黑子却是游走不定。
“好!”暮华坐在一边,夹起一枚棋子,一子落,两世人.
黑白两色棋子犹如水火不容的天使与恶魔,相互纠缠,相互打斗,方才跃海而出的白龙却被黑龙拖住龙尾再次坠入海中消失,或是在斗转星空盘旋不下,相互交错,二龙争斗或死或伤。
只见暮云额头有丝丝细汗,反观暮华却是一脸平静,犹如未起涟漪的湖水。
最后白子敲击着棋盘,暮云笑了。“朕,果然不如你!”
“微臣险胜!”暮华站起身来,俯身拱手。
“罢了,命中注定的!朕累了,你也回府休息吧。”
暮华走后,暮云一直盯着棋盘看,那一句险胜不过是托辞,黑子水道渠陈的将白子堵死,让白子节节败退,似乎这一棋局就好比现在的天下,虽然暮云是九五之尊,但是实力远远低于暮华。
“来人,将这棋盘撤了!”暮云叫来宫人,立刻将这一盘扰人心思的棋撤掉,当真是烦闷。
然而暮华在回府的路上,坐在轿子中,手一直紧握,忽而放松展开,却已经布满汗水。方才自己为何要去赢得那一盘棋。暮华回到府上之后,空冷萧条的院落只有寥寥数人还在院内徘徊。
暮华也不理会,向来不喜女子服侍的暮华府上自然没有一个女眷!
“王爷,怎么今日这么晚才回来?”身边服侍着的是跟随暮华多年的小潘子。
“南唐公主今日入宫,事情多了一点。”暮华简短而迅捷的回答道。
“王爷,你这总不入宫恐怕也不好吧!”小潘子帮暮华将衣服挂起来,且准备洗脸水。
“为何这么说?”暮华很诧异小潘子竟然会和自己说这么一番话。
小潘子将水弄好之后,回答道:“王爷,你毕竟是北齐的摄政王,天下人皆知,但是您的名声更多的则是对朝政的不过问,所以大家都说……”
“大家都说什么?”
“大家都说王爷,您不过是空有其号的挂牌王爷!”小潘子说完立刻低下头,好像很是委屈。
暮华听完之后,笑着说道:“口耳之间四寸,不能够满足七尺之躯!(①文后注)旁人说的我们只需听,不要入心!”暮华接过小潘子绞好的巾子,擦去脸上的污浊。
“行了,你下去吧也忙活了一天了!”
“是,王爷!”小潘子退出去之后暮华觉得自己毫无睡意,便又伏案读起书来。忽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屋内烛影摇曳,暮华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窗户被打开,翻窗而入的乃是陈潇。“无论怎样都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今日过来,有什么发现吗?”
“咳咳,这个……”陈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连头也不抬的暮华。
“银子少不了你的。”
“这就对了嘛!玲珑姑娘本是卧龙寨的人,而后是被卧龙寨的二当家给赶出来。阴差阳错误入青楼,在者南唐的少主尚策曾经英雄救美一次,便带着玲珑姑娘一起回到北齐。”
“玲珑?应该不是真名吧!”暮华执笔,在洒金的宣纸之上挥毫泼墨,重重写下四个大字:天下非攻。
“原名未查清。”
暮华仍是低头,淡淡地说道:“去查!”
“知道,不过眼下玲珑姑娘的状态似乎不大好!”陈潇打趣地说道。
“怎么?”暮华将笔放回笔架,走到窗前。
“南唐将玲珑姑娘的馨儿以南唐公主的名义下嫁北齐,相思成疾啊,整日以泪洗面。”
“这又如何?”
“你就不担心他日尚策会领兵攻打北齐?”陈潇说着从屋内正中央的圆桌之上拿起一串葡萄,满不在乎的整粒吞下。
“玲珑终有一天会来到北齐,只是时间的问题!”暮华负手而立,今日的月色茭白明亮,院内一片月华倾洒。
陈潇险些被暮华说的话呛到,随即说道:“你怎么知道?!”陈潇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怀疑还有吃惊两个字。
暮华转身对陈潇说道:“直觉,男人的直觉!”
陈潇只觉得某个地方传来一声爆裂的声音!“好吧,随你,这次的报酬呢?”
“赊着!”
陈潇闻言,暴跳如雷,青筋突暴,拍着桌子对暮华说道:“喂喂喂,我现在一穷二白,三月不食肉知味,就连喝酒都用偷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你居然还欠账,按理说你这个摄政王一个月的俸禄很可观,为啥子总赊账!”
“本王没钱啊!”暮华回答的理所应当。
“钱呢,银子呢!实在不行你拿点金银珠宝打发了我也行啊!”陈潇面对着波澜不惊的暮华。
“金银珠宝可比你珍贵多了!”
陈潇左脸神经元抽搐,指着暮华说道:“算你狠!”
暮华微微一笑,看向再次从窗户跃出去的陈潇!
①口耳之间四寸,不能够满足七尺之躯出自《荀子·劝学》原文: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
释义:口耳之间不过才四寸,怎么能够对七尺之躯有补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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