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头道:“他们说得没错!那人正是北静王的侧妃慧心,她拦住我就是要我答应她,一定要拒绝王爷的提亲。哼,当我是傻子呢,受她们摆布!我自有我的道理,虽然正好合了她的心意!”说完,又把自己南下偶遇北静王一家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与湘云听了,湘云听罢,这才恍然大悟,愤然道:“这个慧心,表面上温柔体贴极尽贤惠,谁承想背后却乱捅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见她这人有多阴险狡诈,只可惜王爷被所谓的表象蒙蔽了双眼,不识她的真人像,要不然,她也会死得很惨!”
黛玉摆手道:“咱现在不用诅咒她,毕竟她也是为一己私心,左右周旋,可以原谅,好在她没对我做出什么过份的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受她蛊惑。”
湘云点头道:“这样好!只是不知道姐姐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黛玉叹气道:“实在没有好办法了,只有我舍去脸面亲自跑一趟。依我看,北静王大体还算是个贤德之人,如果我执意不肯,他定不会强求。当然,一切也要求菩萨保佑了。”说罢,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这才与湘云一起卸妆睡去。
次日一早,黛玉也不惊动其他人,只叫人备了一乘小轿,只带了紫娟和雪雁两个丫鬟来到北静王府。
到了王府门口,下人一通报,才知北静王一早便被皇帝召进入宫到这会子还没回来,王府的下人便请黛玉到府内静候。黛玉无奈,只得下了轿随着入了府。
入府之后,四下一打量,见这北静王府无论建筑还是装饰,皆是一派庄严肃穆,与贾府的装潢又自不同,当下忍不住点头叹道:果然是王府,不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官邸可比的,够气派!
王府的家人将黛玉引入一间古香古色的会客室坐下,又有丫鬟上了茶,黛玉坐着一边吃茶,一边寻思着过会见了王爷该怎样说。
正低头寻思着,忽听门口脚步声响,接着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哟,我听说荣国府的林姑娘来了,可是在这间屋子里坐着吗?”
门口的下人忙回道:“回侧妃,正是!”
话音未落,只听房门“哎呀”一声响,侧妃慧心满面含笑地站在门口,只见她不同于以往一身常衣打扮,而是锦衣华贵,正统的王府娘娘打扮。只是与众不同的是,她微腆着略略鼓起的小腹,两手也不由自主地抚在小腹上,一看便是身怀有孕之人。
黛玉猛抬头看见慧心,忙起身福礼,道:“民女黛玉见过侧妃。”
慧心见状,忙令身边的丫鬟扶起黛玉,笑道:“平身吧!”因又言道,“我才听下人说贾府的千金人来了,着实唬了一跳,想着有多要紧的事,一个千金小姐也不能亲自出头露面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可是有伤体面啊!”
黛玉笑道:“侧妃过奖了,我姓林,一个平民丫头,并非是贾府的正宗千金,哪里有什么体面一说。既是没有体面,又何来‘伤体面’一说,侧妃真是往黛玉脸上贴金呢,黛玉委实不敢当!”
慧心虽然前两天见识过了黛玉的不卑不抗,可也没想到她反映竟如此敏捷,而且话语既合情合理,又透着刻薄,着实令人可恼可恨。
她知道硬得不行,只得转换了策略,笑道:“方才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林姑娘不要介意。这样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林姑娘到我的房中一坐,如何?”
黛玉笑道:“还是不劳烦侧妃了,我看这里就很好,既雅致又安静,黛玉还是在这里等好了。”
慧心笑道:“林姑娘你有所不知,王爷只要下了朝,一般先要去我屋里瞧瞧我的身子,毕竟我现在身怀有孕,他放心不下;等瞧完了我,还会再去瞧正妃,她如今正病着,也需要王爷操心。这两圈下来,就该用午饭了,想必就没功夫招待林姑娘了。所以,林姑娘不如同我前去,等王爷一下朝自然你就能见着他了。”
“哦?是这样吗?”黛玉笑道,“要是黛玉没记错的话,前儿侧妃在京城外拦住黛玉,可是口口声声说王爷如今变了心,已经不正眼瞧侧妃了,这怎么几天功夫就又变得对侧妃如此殷勤体贴了?”
“这个……”慧心一慌,忙圆场道,“这里有个缘故,前儿王爷是不大来瞧我了,可那全是因为有人挑唆,出了点误会,后来误会解除了,王爷知道冤枉了我,这几日便又好了……”说完,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汗。
黛玉勉强忍住笑,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王爷仍旧是原来的王爷,是最可心最知道疼人儿的,要是谁嫁了王爷,可就要享一辈子清福了!”说着,掩嘴儿偷笑。
“你……林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着话,慧心的小脸却不由自主地涨红了。
黛玉见慧心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知道她是在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进王府,好对她在王府的地位产生威胁,当下忍不住叹气道:“侧妃何苦?黛玉不过就是一介民女,你又何必如此介意呢?”
慧心本想铆着劲与黛玉拼个你死我活,这会子突然又听见黛玉说这话,当下一愣,忙趁机道:“妹妹,你冤枉姐姐了,姐姐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姐姐真的是为你好!这样吧,你要不信,可随我来……”说着,硬是过来亲自拉起了黛玉。
黛玉本是真的不想跟她去趟这个混水,可见她亲自来拉,又不好意思跟她拉扯,只得起身道:“侧妃不用拉我,我跟你去就是了!”
慧心大喜,忙在前面引路,道:“妹妹请随我来……”说着,亲自推开屋门,引着黛玉出来。黛玉忍不住叹口气,只得迈步出来,跟着往内院走去。
慧心一边走一边悄悄给旁边的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会意,忙立住脚,转身朝回走去,跟方才接黛玉进来的下人耳语了几句,方才赶上来。黛玉等人都没有在意,犹自跟着慧心进了内院,来到慧心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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