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卑微女子1
她唇角拉出一抹弧度,十一年前,她只有五岁,只依稀记得母亲带自己坐了好多天的马车来到草原,一个英俊的叔叔骑马来接母亲和自己,叔叔还带来一个大哥哥,是叔叔的儿子。母亲和这个叔叔相见非常开心,母亲那笑容她永远都记得。可也是在那一天,她亲眼目睹了那个叔叔和母亲都死在了乱箭之下,是那个叔叔的儿子带她一路策马狂奔,来到了这里。这里是那个大哥哥的家,这里就是大辽的都城上京。别人都说她是那个叔叔的私生女,她的身世就连她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是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一年。
女子下山,远远就有赶羊群上山的大叔喊她,“叶兮,这么早?”
“是啊,帮嬷嬷送点东西。”她撒了个谎,却抑制不住心里那种归来的喜悦,这半个月死里逃生的经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胆战。
“嘿,接住!”大叔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抛了过来,“刚摘的,可甜了!”
叶兮接住果子,冲大叔笑笑,“谢谢大叔。”
她的笑容无比恬静,眼眸似晨曦般静逸,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对她很好,都很喜欢她,只不过那几个人除外,大哥哥的母亲和恶毒的嬷嬷。
叶兮悄悄从远处绕道进了一间矮小的毡帐,熟练找出帐内的干净衣裳换上,把又黑又脏的衣服藏了起来,她手腕上那只镶嵌和田美玉的金镯子异常耀眼。掀帘出帐,一头撞上冲进来的一个人,她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门口的嬷嬷满脸褶子,眼中透露一股冰冷,“叶兮,你这个疯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叫你去干活,你居然偷懒跑了,还半个月不回来!”
“嬷嬷,我没有逃跑……我只是……”叶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有些委屈,她真的没有偷懒,半个月前上山的路上,不知怎么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了金国军营里的奴隶,还要被祭天,可要是告诉嬷嬷这些,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只会骂自己为了偷懒在瞎编。
“臭丫头,你们汉人就是狡诈,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老实,将来把你嫁给深山里放牛的蛮夷,有你的苦吃!”嬷嬷指着叶兮的鼻子狠狠地叫骂。
叶兮咬紧嘴唇没有说话,从她五岁来到这里,这样的讽刺怒骂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谁叫她没有父母,谁叫她不是辽国人。
嬷嬷的冷嘲热讽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你看你这副讨厌的模样,当年就应该把你放到山上去喂狼,在这里浪费粮食还不如喂一只看门狗!”
“嬷嬷,够了!”叶兮忍无可忍,拳头攥得紧紧的,晨曦般的双眼透着愠怒,直直看向嬷嬷。
嬷嬷的话被打断了,先是一愣继而暴跳如雷,一巴掌打在叶兮的脸上,又去抓扯叶兮的头发,“怎么,还敢顶嘴!你们这些矫情的汉人,真是恶心!”
叶兮的拳头已经攥紧,她努力抑制住还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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