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要内宅不乱,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姨娘们全都送走,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可是这样的话锦绣又没胆子出口,只得违心地应声称诺。
又在皇后宫中服侍皇后用了午膳,太子妃驾到,身后还领着一对母女,看样子,应该是太子妃娘家亲戚什么的。
皇后对任何人都是语气温和,看不出喜恶,但锦绣发现,她对太子妃身后的母女微微地皱了眉头。
太子妃向皇后行了礼后,又让身后的婶娘和堂妹与皇后见礼,再与锦绣寒暄。
同为妯娌,但在君臣关系已定的情况下,锦绣则要行半礼,太子妃只需含颌回礼便成。
“就知道今日弟妹要进宫来向母后请安,所以我这才厚着脸皮带着婶娘堂妹请弟妹帮个忙。还请弟妹施以援手才好。”
太子妃也知道前些日子周王妃的事儿,也深知锦绣可不是软柿子好捏的,尽管也知道姨母表妹不靠谱,但既然都求上门了,也不好见死不救,只好来腼着脸皮与锦绣说说。
又是找自己看病的。
锦绣下意识望向太子妃身后的母女,张二夫人赶紧捏了女儿一把,“露儿,还不赶紧见过楚王妃。楚王妃医术超绝,可是我大周第一女神医。有了楚王妃给你看病,想来就能药到病除了。”
张小姐生得细眉细眼的,面容与太子妃有几分相像,却没有太子妃的圆润富态,倒有种病西施的柔美。
身为大夫,倒也练就了几分识人的本领,一看这张小姐,便知道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病。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毛病罢了。
张小姐有些不满地望了自己母亲一眼,又不甘不愿地柔柔弱弱地对锦绣福了身子,似乎还挺委屈的呢。
锦绣对林黛玉并不感冒,却非常讨厌林黛玉似的病西施,装腔作势,以病作武器,净恶心人。
“张小姐请起,张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张小姐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忧怨地望着锦绣。
锦绣心里堵了一把,也一身的鸡皮疙瘩,腹诽:我又没抢你男人,干嘛用这种目光看我?
太子妃一脸不好意思地锦绣说:“弟妹,我也知道你行医的规矩,原本也不好打扰你的,可我就这么一个娘家妹子,所以还请弟妹施施援手才好。”
锦绣也看出太子妃的为难,这便是中国式的人情,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而身灰太子妃,估计面临的人情压力比她还要大。
看在太子妃的面上,锦绣当然不可能拒绝的。尤其太子妃还是未来的国母,卖她些面子对自己日后也是有好处的。
习惯了权势带来的好处,锦绣也变得势利起来,反而嘴里还说着“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本是天职”之类的虚伪话。
皇后似乎不大待见张家人,皱着眉头对锦绣道:“既然太子妃都开口了,你就给这位张小姐瞧瞧吧。姑娘家,可别熬出大毛病来。”
太子妃坐到皇后下首,张二夫人也坐到皇后另一边去,锦绣则坐到太子妃下首,与张小姐把起脉来。脉相来看,张小姐只有体虚血亏方面的毛病,但凡女人都会有的毛病。除此之外,脉相上的起伏似乎可以瞧出这张小姐有心理方面的疾病,而这心病可就难医了。
锦绣很客气地问:“张小姐可是哪里不适?心堵,难受,心慌?还是做什么事提不起劲来?”
张二夫人赶紧说:“不满王妃,我闺女最近总是成日里提不起劲来,说她几句就给动不动就掉眼泪,成日里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说。饭也不思,茶也不香,这才几日功夫,人就瘦成这样了。”
“找过别的大夫不成?”
“都找过,但都找不出原因。那些庸医,哪及得上王妃的医术,动不动就说露儿这多半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治。眼见露儿日渐消瘦下去,甚至一整天都吃不下饭,我这心里可真是急死了。也顾不上其上,只好厚颜请教王妃了。王妃一定要救救我家露儿呀。”
“张小姐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夫人想了想,“大概……半个月前吧。”
“半个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张小姐曾去过哪?可是发生过什么事?”
张夫人一脸的茫然,她每日走家串户的,哪还想得起什么呀。
倒是张小姐细声细气地回答:“那一日我曾随伯娘进了宫来看望太子妃姐姐。在宫里还不小心见到了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声音越说越小,甚至不敢看任何人。
锦绣问:“哦,那张小姐可记得太子殿下那日穿什么衣服?”
张小姐茫然。
锦绣又问楚王穿什么衣服。
张小姐回想了下,说:“那日楚王殿下穿着亲王正装,头戴五采玉珠九旒衮冕,着青衣长袍,两肩有龙,背上绣山火华虫、两袖宗彝,每袖各三。素纱中单,领织黻纹,腰朱缘大带,垂着两组瑑描金云龙纹玉佩,贯以玉珠,佩上有金钩,佩下冠以四彩小绶……”
锦绣乍舌,她至今都还不晓得自己的男人每日穿什么样的服饰,那些玉佩,大带,玉绶,衣裳是什么颜色,叫什么名称,都很少记在心里,而这张小姐居然如背家珍。
锦绣收回了手,说:“张小姐这病,也没什么的,我这先开几副药,张小姐……每日开一贴药,五日左右,便可痊愈。”然后锦绣命人磨墨,刷刷地写了几个方子。
很快,便有宫女内侍棒着笔墨纸砚出来,锦绣拿起黑檀描金花纹的狼豪,蘸了浓浓的墨汁,在光滑洁白的宣德洒金笺上挥笔而就。
太子妃与她坐得近,便好奇地凑过去瞧了,当看到上头的药方时,吃惊地“啊”了一声,瞪着自己的堂妹,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种御贡纸质,光滑细润,吃墨较强,作书绘画,得心应手,用来挥写药方,锦绣那只能称作为中学生练的毛笔字也有了龙飞凤舞的行云流水之态。
锦绣很快写下第一个药方,在写第二个药方时,迟疑了下,又提笔写了下来。第三个药方时,迟迟无法落笔,太子妃这时候已了然于胸,在她桌前画了“死心”二字,锦绣了然,提笔刷刷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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