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光凭这一点,钟阁老一家子,也是值得敬佩的。
这回姐姐被顾夫人欺负,他却是利用了钟阁老一家的善良与对他的同情,进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顾夫人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又是侯府夫人,而放眼整座金陵城,也只有钟阁老敢与之抗衡,所以这也是锦玉第一时间就找上钟闵的原因。
姐姐说得对他,他利用了钟闵的好胜心,又利用了钟夫人的厌强扶弱之心,最后还利用了范夫子对他的怜惜之意。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替姐姐出气,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利用了一心一意对他的人。
锦绣又摸了他的头,轻声道:“不管如何,对咱们一心一意好的,我们只能以诚相待。虽说你是为了我,可也不能这样利用他们,那样,与小人又有何区别?这事儿就算了,下不为例,明白吗?”
锦玉点头。
锦绣又叮嘱道:“你以后还要考取功名,还要当官,官场上尔虞我诈,到处都充满着不见血的硝烟,你有如此心计,亦证明你有自保能力,姐姐也就欣慰了。不过,不管你要如何对付敌人,但有一点你要牢牢记住,不能利用对你好的人。明白吗?”
锦玉再一次点头,“姐姐的意思是,我不能利用对自己好的人,那,那些对我们不好的,总可以利用吧?”
锦绣愣了下,轻敲了他的额头,“贫嘴,敢与我耍嘴皮子。”
锦玉嘻嘻一笑,见姐姐没有生气,放下心来,眼珠子转了转,他确实不应该利用对自己有恩的人,但,那些对姐姐无理,还欺负过姐姐的人,应该可以拿出来利用吧?
“娘,该吃药了。”何秀丽端着药,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端走,还喝什么喝,就这样气死算了。”何夫人这回是真的病了,并且病得还不轻。
从顾府回来后,她一口气没能憋住,生生吐了一口鲜血,吓坏了身边的人,何秀丽急忙找了大夫来,得出结论是怒火攻心所致。何秀丽并不知道母亲与姨母究竟生了什么争执,只知道从顾储回来后,母亲砸了一屋子的东西,然后病倒了,可没把她给吓坏。
如今养了两天,母亲脸色仍然很是难看,青中带灰,以及愤怒中又带着不甘和深深的怨恨,心头很是不安。
“娘,大夫说您这是郁闷郁结所至,只要喝了药,再把心胸放开,病自然便会好了……”
何夫人目光凶狠地射了过来,咬牙叫道:“你要我如何把心胸放开?你不知道那日你姨母如何指着我的鼻子痛骂……”忽然想到她目前除了儿女作依靠外,唯一的依仗便只有顾夫人了,心下又是委屈又是怨恨,捂着脸道:“这些年来,亏我对她那般掏心挖肺,到头来却这般对我。”
何秀丽咬唇,母亲与姨母之间争的争所,她并不甚清楚,只依稀知道,似乎是母亲对王锦绣把话说重了,以至于王锦绣搁桃子,差点误了表哥的病,这才让姨母对母亲心生怨恨。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还真怪不着母亲。
“娘,这事儿真的不能怪你的,要怪就怪那王锦绣,若不是她搁桃子,姨母如何会把气撒在您头上?娘您就想开些吧,等您病好了,再去找那贱人算账。”
何夫人哪能轻易就想开了的,那日顾夫人可没给她留任衙情面,连“下作,给我滚,以后永远不要再登门,府家没有你这样的亲戚”之类的话都骂了出来,甚至还牵扯到宝贝女儿,“你们母女打什么主意合着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
想着女儿与顾家的婚事就要黄掉,想着表妹对自己的痛骂,何夫人一口气又没能提上来,憋得死去活来,何秀丽吓得赶紧让人去请大夫,正兵荒马乱时,何天刚进来了。
何秀丽面色一喜,父亲已有多年不曾踏足母亲的房间了,赶紧上前抓着父亲的手,“爹爹,母亲病下了,大夫说很严重……”
何天刚大步来到床前,望着斜躺在床上的妻子,忽然一个巴掌掴了过去,“你这个专扯我后腿的贱人!”
这日里,何劲从外头回来,何夫人屋子里的大丫头喜兹兹地迎上去,“爷来看望太太了?”忽然发现何劲脸色铁青,吃惊不已,“爷可是心情不好?”
何劲望她一眼,没有理她,大步进入院子时,屋子里服侍的人赶紧施礼,“奴婢见过大爷。”彼此起伏的行礼问安声充斥着上房。
何夫人枕在贵妃榻上,一身淡青莲色的褙子,更是衬得脸色憔悴蜡黄,听到声响连忙抬头,望着儿子,勉强挤出笑容,“子昂,这个时候怎么也来了?”
何劲向母亲施了礼后,坐到母亲的下首。
何劲一身玉色映暗金莲花纹圆领长袍,衬得整个人稳重庄雅,郁积了数日的心情总算舒坦不少,一脸慈爱地问道:“成么清减了?丫头怎么侍候你的?”
“丫头们侍候的尽兴,母亲休要怪罪她们。”何劲盯着母亲,淡淡地道:“外头的传闻,儿子都知道了。”
何夫人脸色一白,一脸紧张与心虚,“子昂你可是听到了什么传闻?”不等儿子说话,又强笑道,“传闻而已,当不得真的。”
何劲点头,“自是当不得真的。”
何夫人微松了口气。想着那日丈夫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一通指责,还丝毫颜面都不给她不惜当着女儿及下人的面掌掴她,这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儿子那时候又不在府里,她想让儿子回来给她做主都是不成了。
而丈夫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居然恨声威胁她,“别作梦了。就因为你这蠢妇干的好事,说过的好话,子昂的差事也让人给叫停了。你这个蠢妇,祸害我不够,连亲生儿子也一并牵累。”
何夫人只觉一阵天眩地转,儿子可是她的命根子与未来的依靠和希望呀。
“老爷,这事儿怎么成这了这样了?妾身真不是有意的呀……”
“不管你有意与否,如今外头都把你说成什么了,为富不仁,故作清高,卑鄙阴狠,目光短浅,固步自封,呆刻迂腐,刻板无礼,行事张狂……就因为你做的蠢事,害得子昂之前的事儿又被人拿出来说项,说子昂的前未婚妻之所宁愿自尽也不愿嫁到何家来,就是因为怕你这个不着调的恶婆婆刁难她。你听听,八百年前的事儿又让人拿出来说项,真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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