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顾东临怒及,从腰上抽出马鞭就抽了过去。
“住手。”锦绣一个怒喝,从柜台里出来,扯过鞭子丢到一边,厉声斥道:“顾侯爷戎马一生,日月昭昭,贤名远扬,他在前线治理军务,为民分忧,使得百姓安享太平,功在千秋,志向千里。而你,纨绔膏梁,只知鱼肉百姓,欺男霸女,胡作非为。顾侯爷在前头修墙弄瓦,兢兢业业,你身为人子,却在后院拆墙。不子承父业也就罢了,偏还做个可耻的膏梁纨绔,丢顾氏一门的脸,我若是你,早早拉把尿淹死算了,以免为非作歹连累顾氏一门,让顾侯爷被人弹勋家门不幸,教子无方。到那时,你才是顾家的千古罪人,令人耻笑。”
“你,你……”如此毫不留情面的侮骂,可没把顾东临给气死,指着锦绣,半响说不出话来。
锦绣毫不畏惧,抬头挺胸,厉声喝道:“我怎么样了?我可有说错话?”她指着他,厉声斥道:“你以为你大耍世子威风就能服众?我只听说过,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可从未听说过以势服人。我真替顾侯爷感到可惜,堂堂谨阳侯府,声威赫赫,顾家满门忠烈,偏偏就出了你这种使人蒙羞的败类。”
“往日里你如何作威作福我管不着,但你休要在我铺子里呈凶。”
锦绣怒火翻天,满面的厉色,顾东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好好好,我不呈威风还不成吗?”他放软语气,“锦绣,你别生气,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这小霸王倒还能屈能伸,锦绣略有意外,语气也放软了几分,“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你刚才的做法确实令人难以忍受。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作威作福,你除了这些,就没别的可做了?”
她承认,她这是迁怒,在赵九凌面前她屁都不敢放一个,可面对顾东临,却是原形毕露,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欺软怕硬吧。
顾东临面色讪讪的,但嘴上却不服气地嚷嚷道:“谁叫他要撞我?”其实他已经收敛许多了,她还要怎的?
锦绣也知道这种二世祖的德性,也不敢过多责骂,只想早早把他打发走,“时侯不早了,快回去吧,看这天气,恐怕又要下雨了。”外头现在天都黑透了。
顾东临忽然双眼一亮,“你可是在关心我?”
锦绣一口气没提上来,她怎么这么倒霉,尽遇上这种脸皮厚的东西?
“我只是担心,万一真下起雨来,你那车夫也没带雨具,岂不糟罪?”
顾东临垂下肩膀,幽怨地望她一眼,也知道再呆下去确实惹人嫌了,只得闷闷地离去。
果然如锦绣所说,不一会儿便下起雨来,不大,但隐隐夹着冰冷的风雪,整条街道冷冷清清的一片,两边屋舍廊下那红色灯笼点亮了方圆数步之地,依稀可以看到那杂夹着雨白色的雪花。
真的下雪了。
天气越发冷了。
在经过朱子权的住处时,顾东临不顾外头的冷意,掀开毡帘,恨恨地瞪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这屋子并不大,门前除了两颗槐树外,别无他物,正门与屋檐的设计都只是普通富户的规格,连仕族都算不上,但父亲顾炎却对他说过,这朱子权极有可能就是盘踞西北多年的楚王,只是不知为何会来金陵,但此人却是不能得罪的。
前边驾车的车夫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涕,顾东临放下毡帘,搂紧了汤婆子,他一个大男人带着汤婆子确实有些不论不类,但他天生就畏冷,虽然穿得厚,出来时又走得匆忙,也没在车了加个炉子,车厢里也是冰冷一片。
坐在车厢里都冷成这样,更别说在外头顶着寒风冰雪驾车的车夫。
顾东临却毫无怜惜之意,反而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去。而自己也掀开毡帘,解开披氅,任冰寒的冷风吹打着自己的脸。
而就在这时候,对面马路上驶来两辆二驾马车。
那马车是玫瑰红的颜色,四角镶了羊角琉璃灯,灯上用大红烫金字写了个大大的“总兵何家”四字,这应该是总兵府的马车,这马车颜色以及排场,应该是总兵府的女眷,顾东临再大胆猜测,这玫瑰红的颜色,应该是大表妹秀丽的专用坐驾,就是不知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为何还要外出。
鬼使神差的,顾东临把头探了出去,顾不得寒冷雨雪吹打在脸上的冰寒,看着那辆马车直直地驶到一大门前,停了下来。
顾东临一看就乐了,这不是朱子权的住处么?
南方没有烧地龙的习惯,也没有烧炕的习俗,屋子里摆了三个火炉了,总算比外头暖和了不少,屋子里所有器具摸在手头都是冷冰冰的,赵九凌再一次抱怨起这该死的鬼南方。
以前在总兵府的时候,总兵府也是烧有地龙的,倒不觉得难受,如今搬离了总兵庥,这才知道金陵冬天的霸道。
总兵府派来服侍的丫头把数个汤婆子放进被褥里,又二人合力把炉子也搬到床前,又燃要薰香,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福了身子,“九爷,可以歇下了。”
看了桌上的滴漏,赵九凌说:“还早,你们先下去吧。我先看会儿书。”
两名丫头很是无耐,她们在总兵庥,姿容也是数一数二的,被派到赵九凌这边来服侍,也是得了何天刚的暗示的,她们自己也是乐意的,可天气如此寒冷,让她们没有勾引的机会,眼看机会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赵九凌却从来不拿正眼瞧她们,她们再是心焦,却也无可耐何。
正这时候,守在外头的一侍卫扬声叫道:“报,总兵府何大小姐来访。”
两名丫头吃了一惊,这么晚了,大小姐过来做什么?
外头响来金剑冷静恭敬的声音,“何小姐,这么大冷天儿怎么也过来了?”何大小姐柔柔的声音响来,“天气冷,我听说九爷呆惯了北方,却是不大习惯南方的气候,特意赶制了两件氅子,让九爷穿上试试,看是否适身?”
金剑说:“有劳何小姐了。只是九爷这儿别的没有,就是衣服多,氅子更是有几大件,恐怕只能辜负何小姐的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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