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开了药单后,便准备起身告辞。而李大夫与齐大夫一样,也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连忙拦下锦绣,问什么叫肠粘连和肠梗阻。
“术后三个时辰后,要时常翻身,以免肠粘到一起,引发肚腹疼痛。在未排气之前,不能进太多食物,以免消化不良引发肠梗阻,肠梗阻发作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严重时,还得另外开腹通阻。”锦绣一脸严肃,“做这种手术,风险是极大的,所以要把有可能会发生的各项风险尽量减至最低。更何况,这种手术,还未成熟,一切都还在摸索阶段,更是不得有任何马虎。”锦绣发现这李大夫也是技术实干人才,也不瞒他:“若是李大夫有兴趣,随时都可以来我的药铺,我们再相互切磋。”
李大夫又惊又喜,能在杏林界扬名立万的大夫,都有着祖传或不传之密,轻易不得示人的,就连楚氏药馆专制风寒的“大通丸”,齐氏药房专治外伤的“含丹露”,在杏林界可谓是各领风骚,配方只有少数人才知晓的。身为大夫,如何不知秘方的重要,可这个锦绣大夫,却丝毫不隐藏,昨天在做手术时就一步一步地指导着,就连开药方也是毫不避违的。一方面感动锦绣大公无私,另一方面又觉得,锦绣小小年纪,肯定还不知道技术傍身的重要性,万一被学了去,岂不自拆挖墙角。
李大夫自认自己是厚道之人,虽然欣喜于锦绣的指点,但也劝导两句,“老朽虚长姑娘几岁,就倚老卖老说上两句,身为大夫,靠的便是药方,或是祖传之秘,这可是压箱底的绝活呀,轻易不得示人。姑娘心胸开阔,技艺不藏私,老朽铭感五内。可姑娘还是谨慎些为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一身神技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若是传扬了开去,若是心存厚道的还好说话,怕就怕那存着虎狠之心的小人。俗话说得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姑娘年纪轻,不知人心险恶,也不得不防吧。”
锦绣略微讶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由感激起李大夫的厚道。但她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咱们身为医者,为的就是县壶济世。我不过是比旁人胆子大些罢了,真要讲技艺,恐怕还不及齐大夫一半。这开颅剖腹之类的手术,听着骇人,其实做习惯了,也就是小菜一碟了。不过这类手术,确实有着较大风险。再来,手术时必须得几个人同时来完成。所以,倒不是我真的大公无私,不过是想着,与几位大夫同时切磋技艺,日后再遇上这类伤者,咱们就能同时齐心合力完成了,有钱大家赚,有技术大家一块学,何乐而不为?”
有钱大家赚,有技术大家一起学,李大夫眉毛差点飞舞起来,极力压下心里的激荡,连忙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锦绣笑了笑,非常诚恳地道:“这类手术,我一人确实无法完成的。所以,我打算多请几位大夫,和我一道切磋,商议着分工合作事宜,我原想着请仁安堂的陈大夫,齐氏药馆的齐大夫,就是不知李大夫是否有兴趣?”
请了各家药堂的大夫,一道学习上古绝世秘方,这可是天上砸来的特大馅饼呀,身为医者,谁不想技术更高一筹,谁不想药到病除,让人尊敬?
李大夫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连连拱手道:“承蒙姑娘瞧得起我,老朽自当听从派遣,绝无二话。”
见说通了一个,锦绣心里大为高兴,又与李大夫道:“派遣二字我可不敢当,不过是大家相互合作罢了。又能增长技艺,又能造福百姓,何乐而不为?李大夫,您说呢?”
李大夫连连点头,“姑娘品性高洁,医者仁心,老朽佩服。”
回到药铺,齐如月和陈中铭两位大夫已候在那儿,半斤见了锦绣,连忙上前悄声道:“姑娘,这两位大夫说有事请教姑娘,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锦绣含笑上前与两位大夫见了礼,两位大夫对锦绣恭敬不已,几差没有一揖到地了。锦绣觉得他们太客气了,让冬暖奉了茶后,双方坐了下来,齐如月目光炯炯地望着锦绣,脸上闪过激动神色。陈仲铭也不枉多让,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锦绣。
齐如月轻咳一声,期期艾艾地道:“姑娘可是去给钟家二公子复诊?”
锦绣点头,“嗯,已经没甚大碍了。多亏了几位大夫鼎力相帮,钟二公子才捡得一条性命。”锦绣让冬暖进屋里拿了一个红木盒子出来,推到二人面前,“这回手术能够成功,多亏了几位大夫鼎力相帮。按理,这酬劳见都者有一份。还请两位大夫不要推辞。”
齐如月怔了怔,连忙推辞到,“姑娘不必客气,钟大人礼节重,老朽也得到不菲的诊金。如何再要姑娘这一份?”连忙把诊金推到锦绣面前。
陈中铭也跟着道:“我等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也得了应得的诊金,如何还能再要姑娘的这一分?姑娘可千万别与我们生份了。能跟在姑娘身边见识此等上古绝世技艺,老巧已是满足。”
双方再客气了一番,锦绣见他们确实不愿收,只得作罢,让冬暖把盒子收进去搁好。齐如月拱手道:“姑娘接二连三露出的神技,可让老朽开了眼界。姑娘这技术,可谓是惊世骇俗,泣鬼神,惊天地。前夫古人,后无来者了。老朽冒昧问一句,姑娘师承何人?”
锦绣笑了笑说:“家父王之怀,以前曾在八里胡同开药铺。家里也有许多医书,我自小随家父学医。不过我这一身医术,却是一名远方游僧所授。”
锦绣淡淡一笑,“我小时候,家里来了位游僧,因盘缠用尽,借宿到我家。为了签谢借宿之恩,便送了我一本医书。我就是按着医书学起来的。”
齐如月嘴巴张了张,很想问那医书是否还在,但想着这可是人家的不传之秘,哪能说看就看的,于是打消了主意。
锦绣知道他们的心思,笑了笑,继续说:“可惜,去年上半年,家父去世,叔叔婶娘见我和弟弟年纪幼小,居然起了歪心,不旦霸占了我们的家产,房子,还妄想赶尽杀绝……我和弟弟连夜逃了出去,当时情况危急,我叔婶又是虎狼之人,我和弟弟没有任何准备就仓皇出逃,什么都没能带上,在外头吃了很多苦头,还差点饿死在街头,那本医书,一直留在家中,也不知被叔婶藏了起来还是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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