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锦绣是这儿最高的军医,是他们的上司,就算心里不以为然,他也不好说什么的。
倒是李太医对此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对于杨太医些微的抱怨,李太医指着墙上贴着的小字,“刚开始我也与你一样,觉得王大人小题大作了些。可你看看,自从伤兵营里按王大人的指示行事后,伤兵们伤口引发感染的症状确实少了许多。还有,这回虽然仍是忙得昏天暗地,但杨大人你发现没,这回军医们的效率却是空前提高了不少呀。”李太医指了指一个推着木头制的车子护士,“你瞧瞧,你瞧瞧,这个编号为九和十四的护士,两个人就管理着近百个伤兵的护理,配药,喂药,换药,居然没出任何差错,若是在以往,杨太人,你能办到吗?”
望着两名护士推着车子,挨个挨个地叫着编号,然后挨个给药的画面,杨太医震憾莫名。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杨太医喃喃地道,忽然他又想起刚才何劲的强硬,“这回怀远将军,估计有的是后悔。”
看着时常出入在自己视线内的伤兵,下北路参将许云琛皱着眉头,对何劲道:“不是规定伤兵都在上北路军营医治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何劲道:“那边伤兵营布置实在恶劣,下官怕他们受委屈,便让他们回到咱们自己的军营里养伤。”
许云还捶了捶桌子,“胡闹,宣府各路营里的受伤将士都被安排在上北路军营里接受冶疗养伤,你怎的大赤赤的就把人领回来?成心不让他们活命不成?”
何劲说:“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想让他们有个较好的治疗地方罢了。”
许云琛瞪他,他当然知道何劲的好意,这小子一向爱护自己的手下,是个很有锐进心以及企图心的年青人,对属下也爱戴,但这回,他注定好心不会得到好报了。
“快把人领回去。王锦绣早就三令五申,但凡受了伤的将士,若无军医的签字同意,是不得擅自离开各自的伤兵营的,都得在那边接受统一治疗。若是擅离病房,出了一差二错,一概不负责任。”
何劲不以为然,“这人也太小题大作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何况,那种地方,是人住的吗?”
“你这小子,怎的这么倔强?”许云琛无可耐何,“你把他们带回来,王锦绣是不会派人过来给他开药看病的。为了将士们能够早日康复,还是趁早送回去吧。”
何劲仍是不以为然,他先前受伤不也是住在自己的屋子里?
他的一名亲兵期期艾艾地道:“大人,刚才胡二狗子私下里与标下说,他的伤口似乎又恶化了。”
何劲眉头皱了起来,不悦地吼道:“即然如此,那赶紧去叫军医呀。”
“可是,军医很忙,都走不开的。”亲兵也是一脸的委屈,“小的跑了两趟了,那边的军医没一个肯来。说什么事先就有言在先,伤都还没好,就擅自离开,概不负责。”
何劲气怒不已,怒道:“这话是谁说的?”
望着又空了不少位置的地铺床,锦绣很是愤怒,对一群护士们怒道:“我早就说过,在主治大夫没有签字同意之前,不得擅自离开病房,怎么一个个的还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一名从军医临时充当为护士的人面有难色,“大人,小的嘴皮都磨破了,可那些人就是自恃身份,小的也没办法呀。”
锦绣深吸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外头响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王锦绣王大人在吗?我家大人是下西路游击将军,他的药已用光了,麻烦你去上西路军营给我家大人治伤。”
锦绣气得双眼发黑,从昨天到今天,重症监护室里的大多数伤员已经得到有效的救治,已移出普通病房,她也勉强能够缓缓气,但从昨天到现在,普通病房里的伤员消失得太厉害了,一个个都仗着有点儿身份全跑回自己的军营里当起大老爷了。还有脸有皮地跑来叫她,要她过去给那些大人物医治,当她是三头六臂不成?
锦绣这两日实在弄得心力憔悴,压根不想再多解释,连嘴巴都不想再开了。
军医们也知道锦绣的辛苦,也才不到十日的时间,锦绣原本苹果一般的脸儿都瘦成尖下巴了,脸色也憔悴无比,光这边的伤兵就够忙活了,再东南西北地去各个军营看病,不累死才怪。
“不经主治大夫同意就擅离病房的,一律柜不负责。”一名军医冷冷地说着,对于这些大人们身边的亲兵,他们也是不敢得罪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有锦绣给他们撑腰,他们的底气也有了。
那名亲兵显然还算有点脸皮,摸了摸头,想着昨日强行要离开病房,也确实被警告过,于是灰溜溜地离去了。
何劲来的正不是时候,锦绣正在对一个因不听大夫话而让伤口感染的人娇斥着,“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在未经过主治大夫签字同意之前,任何病人都不得擅离病房,现在出了事又跑来找我们了,你们当我们是铁铸的?”锦绣越说赵气,指着周围一个个熬得不成人形的,“知道你们在战场上辛苦,抛头颅洒热血。可我们同样辛苦,你瞧瞧大家,哪一个不是熊猫眼,哪一个不是熬得脸色青白走路都用飘的,你们还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
那人被斥责得面红耳赤,忍不住连连告绕,“王大人,在下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锦绣恨恨地说:“我要去禀告王爷,以后再遇上这样的病人,全部采取收费治疗。哼,谁的银子多,尽管回自己的窝里呆着吧。”眼角睡瞟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皱了眉头,扬声道:“何大人,来此贱地有何贵干?”
何劲摸了摸鼻子,吱唔着说:“没,没什么的,就是来瞧瞧。”
锦绣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他,对齐玄英道:“这儿就交给你你。我回总督衙了。”
战争结束后的第十天,重伤士兵都已经控制了伤势,脱离了生命危险,剩下的便是护理以及用药,齐玄英也已轻车驾熟。锦绣也适当地放权,准备回总督衙门,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狠狠睡上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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