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卢侍卫点头,一脸的感激之意,“姑娘,您的大恩大德,卢某没齿难忘。”末了,又红着脸塞了个红木长小盒子给她,小声道:“这是再下的一点儿心意,还望笑纳。”
锦绣愕然,虽然不明白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但这小盒子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女儿家惯用的东西,并且价格也不便宜,虽说她是免费给她做手术,但相信回到金陵,顾家肯定不会吝啬这些报酬,这些人虽说做顾炎的贴身侍卫报酬颇高,但随时随地都会送掉性命,她又怎好收他用生命换来的礼物呢?
锦绣婉拒了他,嘱咐他好生养伤,千万记得要坚持不懈做复健,不能马虎,不能偷懒,更不能怕痛。
卢侍卫强行把那红木盒子递给她,红着脸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心收下。”他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大老粗,也不知该买些什么,只想着姑娘是女儿家,便按着那掌拒的推荐,买些了盒胭脂回来,姑娘,您一定要收下。否则,放到我这儿,也是白白浪费了。”
胭脂?那就更不能收下了。可江侍卫一脸的紧张与不安,锦绣又心软了,算了,他确实是个大老粗,未必会想到另一层意思,只不过是感谢她给他接好手筋而已。
“既是你给我的报酬,那我便收下了。”锦绣笑眯眯地道,“我倒是衷心希望,这一辈子只收你这么一次礼物。”
卢侍卫先是黯然,再来又是感动,又是一叠声的感谢。
而那名因脑部受伤视力受损的侍卫,齐大夫施针与药物双管齐下,几天过去,居然真的恢复视力了。
锦绣来的时候除了一个药箱外,什么都没有带,但这回回去,林林种种的物品居然载了一马车,望着齐大夫马车里那两个不大的小包袱,锦绣忽然感到汗颜起来。
顾东临一身宝蓝色茧绸箭袖劲装打扮,头上只挽了个髻,脚蹬黑色软底靴皮靴,太湖初冬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他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玄黑披风,上头略略绣了一只苍鹰。腰上还佩着把三尺长的剑。
当锦绣主仆大包小包拧着物品出来时,他抢先一步上前,接过锦绣手上的包袱和药箱,一股脑地放到豆绿色鲛纹纱窗帘的马车里,前后殷勤至极地照顾着,“你头上还有伤,不能长徒颠波,我特意让人在车子里铺了张床。”
车箱内布置舒坦,镏铜莲花纹路的火炉子放在角落里、小巧的四方磁石几子,靠窗的一边是三尺宽的小床,上头铺了厚厚的毛毯及折叠齐整的锦绸被及一个枕头,床底下则摆放着茶壶马桶等物,另一边则是一尺宽的长凳子,上头也铺了厚厚的垫子,而锦绣和冬暖的包裹则一脑堆放到角落里,行李虽多,但冬暖很会摆放,车内倒也宽蔽,并不显拥齐,果然是既能坐又能睡,布置还算周到。
锦绣对这人的怨恨少了些许,没什么话言话语的就上了车子。
与来的境况不同,回去的速度简直要把路上的蚂蚁踩死的速度进行,锦绣崔了无数回,让顾东临走快些,顾东临总是打着哈哈说,“慢些好,来的时候太过匆忙,看把你累的……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锦绣黑着脸道:“我平时坐堂一天能有15两银子进账,你自己算算,让我损失了多少银子?”她也不想弄得斤斤计较,但没办法,锦玉离开她十多天了,也不知在侯府被照顾得怎样了。还有,锦绣药铺没了她坐镇,收入锐减肯定要找他算账的。
顾东临笑嘻嘻地道:“没问题,等回去后我加倍赔给你。”顿了下,又对齐大夫道:“齐大夫也一样,回去后,我定要重重酬谢。”
齐大夫笑得很是和气,对着窗外的顾东临拱手道:“如此,老朽多谢世子。”
顾东临眉开眼笑地望向锦绣,锦绣哼了一声,放下窗帘,倒头睡觉。
冬暖悄声道:“王姑娘,世子对你可真体贴呢。”
锦绣眼睁,沉声道:“不许胡说。他不过是瞧在我给他父亲看病的份上才会如此。他是堂堂侯府世子,我只不过是身份卑微的普通大夫,八竿子打不着的,要是你这话传扬出去,还道我不知检点攀龙附凤与人私相授受呢。”
冬暖心头一悸,这王姑娘平时候看着随和,可某些时候,只要沉了脸色就有种凛冽的光茫,使得她不敢造次,讷讷地道:“是婢子多嘴了。”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顾世子对这个王姑娘是无比讨好的,相信这儿的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了。但王姑娘却从来不遐辞色,冷淡而疏远,而顾世子却不以为意,仍是笑脸相仰,反而还处处体贴照顾她,一会儿怕她淋到雨,一会儿怕她吹了风,客栈打尖的时候,一律要上房,把最好的一间让给王姑娘,吃饭点餐,全是符合王姑娘的口味……堂堂侯府世子能纡尊降贵做到这种地步,冬暖都感动不已,怎么王姑娘仍是不为所动?当真是铁石心肠了。
不过,听王姑娘这么一说,冬暖又觉得王姑娘疏远顾世子是有必要的,主要是双方身份太过悬殊,王姑娘却能把持住自己,不像那赵县令的千金,平白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还做出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动作,只不过是徒惹笑柄罢了。而王姑娘,却能在顾世子万般热心对待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与理智,也着实不简单了。
锦绣觉得,他们一行人跟本不叫赶路,完全是出来踏青的,走得慢不说,每过两个时辰,还会停下来歇歇脚,吃些野味。虽然这样特耽搁时间,但反正又不是让她承担一路上的开销,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
在第二天晚上在一间客栈打尖,掌柜却告知顾东临,整间客栈已被一位客人包了下来,请他们另行安排,顾东临倔脾气上来了,二话不说,豪气地从怀中掏出一绽10两重的银子搁在柜台上,发出重重声响,“这是定金,立即给我安排三间上房,三间通房。明日再另行结账。”
那掌柜看了银子眼都直了,但又顾忌着什么,陪着笑脸对顾东临道:“客倌,不是小老儿把生意往外推,而是刚才咱店里来了位大人物,人家已经给了小老儿二十两银子,包下了整间客栈,小老儿实在不好作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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