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接过盒子,盒子很轻,并且非常普通,比起她见接到过的动辄用红木梨木楠木或是檀木制的镶金踱银还镶宝石的那种盒子,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锦绣打开盒子,便愣住了。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枚银镯子,镯身细细的,镯子上还拴着几个小小的金花生,虽然足金足银,但颜色款式一看便知早已过了时了,最重要的,这款镯子真的太熟悉了。
锦绣抬头,瞪着赵九凌献宝似的双眼,“这是我的镯子,怎的到你手上了?”
赵九凌眨眨眼,“当年在何天刚的画舫上,你落到甲板上,由我捡着了。”
锦绣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还以为掉了呢。原来被你捡到了。”然后又想到什么,问:“王爷还一曾保存着?”
赵九凌抿了抿唇,有些不可一世,“原本是想丢掉的,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扔,就一直放在身上了。现下就物归物主好了。”
锦绣也跟着抿了抿唇,想笑,又不敢笑,于是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那我需要感谢王爷么?”
“那倒不必。”赵九凌飞快地说,“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锦绣白他一眼,把镯子重新戴到自己手上,有些陈旧的银镯子戴在雪白皓腕上,再配上今日身上穿的喜庆的朱红颜色的衣裳,并不怎么般配。
赵九凌拉过锦绣的手,又把镯子给勒了下来,“还是别戴了,不好看。”
锦绣也觉得戴起来确实不怎么好看,不是寒碜,而是觉得有些幼稚。金花生银镯子,也只是小姑娘戴的,她都是成年人了,哪还能戴这种镯子。
赵九凌动作有些大,褪镯子的时候,勒痛了锦绣的手背,她轻呼一声,忍不住拍他的手一把,轻叫:“轻点呀,很疼的知不知道?”
等她打过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样是不是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
赵九凌却觉得这样的锦绣更是鲜活,心下又痒了起来,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锦绣心里一跳,想抽回手,但赵九凌握得死紧,她有些急了,红了脸小声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快放开我。”
赵九凌果然依言放开了她,锦绣后退两步,揉着手腕,但心里却又暗自奇怪地浮出失落来,唉,可惜了,现在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正式公开明朗化,否则,她真的想把他扑倒。
“王爷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就先回去了。”锦绣低声说,她也觉得再继续呆下去,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只好以退为进了。
锦绣回去后,想着今晚发生的事,以及赵九凌透露给自己的信息,一方面紧张,另一方面也觉得欣喜,那种仿佛中了五百万大奖但又没能得到最终确认的感觉,一直在心里像拨河一样折磨她。
她也一再告诫自己,要保持平常心,免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道理是这样讲的没错,但真正的荣华富贵摁在跟前,高富帅男人加上顶级的社会地位就在眼前,似乎随手就可得到,不心动那是扯谈。
清晨,悠然阁的门被敲响了,锦绣正睡得正香,很是恼怒,但也知道,她是大夫,又有几分医术的,既然进入了这个行业,便要承受半夜被敲门的突发事故。
尤其现在天都亮了,更是不能再赖床了。
她披了外袍,穿戴妥当后,让人打开门来,便见到紫苏一脸的忐忑与讨好。
“给王姑娘请安,姑娘昨晚可睡得好?”一身灰鼠毛领边短褙子下身竹叶青袄裙的紫苏面容娇艳,低眉顺目。如果不是眼睛底下有丝青影影响了整体美观,那么紫苏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锦绣一边系上天蓝色的狐狸面小披风,一边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适?”
紫苏飞快地看了锦绣一眼,又低下头来,恭敬到拘束的姿态,令锦绣不禁自问,难不成自己很有威严?居然让堂堂楚王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恭敬成这副模样。
“这个奴婢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姑娘去了便知道了。”
锦绣更是好奇了,昨晚与赵九凌相处还好好的,也不知一大早就把她叫过去有什么要紧事。
去了赵九凌的内室后,发现这厮并没有想像中的生病或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相反,只着一身中衣的他,盘座在床上,板着一张脸,双唇紧抿,目光带着谴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锦绣上前两步,“王爷哪儿不舒服?”
回答锦绣的,是一声冷哼。
锦绣一脸的莫名其妙,昨晚都还好好的呀,走的时候他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变脸了?
锦绣忍不住看了看紫苏,而紫苏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身为贴身大丫头的她也不清楚自家主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心情不好了。
锦绣又问:“王爷可是心情不好?”
“你说呢?”总算开口说话了,但语气却是浓浓的不满。
锦绣现在很是肯定,问题应该是出在自己身上了。只是,她实在想不出,她又做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来。昨晚回去后她就睡下了,一没出诊二没私会男人,他生哪门子气呀?
但是,当赵九凌朝她伸手,摊开他的手掌后,锦绣恍然大悟,失声道:“唉呀,昨晚回去后一时给忘了……我这便让人回去拿药……”然后急忙吩咐冬暖回去拿她的锦绣白药,等冬暖走后,她又转身,对他讪讪地道:“那个,昨晚我是真的给忘了……”
赵九凌脸色稍雯,但依然不怎么好看,望她的目光带谴责。
锦绣尽管有些愧疚感,却又有种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该不会是,昨晚我没有给您送药来,所以您就恼了我吧?”
“你说呢?”
嘿,火气倒是挺大的。
锦绣倒是一时无言了,当着紫苏的面,她也不好当哄孩子一样哄他,只能软言软语地道:“是我的错,请王爷原谅。”
又是一声冷哼。
锦绣摸摸鼻子,这时候的她倒没有以往在面对此人的那种诚惶诚恐,以前的赵九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且冷硬不近人情的,总是把鼻孔摆到天上,还特权意识非常强烈,害得她在他面前,总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造次。但现下,这货倒没怎么摆他王爷的架子,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动物,锦绣也不例外,以前此人强硬的时候,她尽管心里恨得要命,但面上却连屁都不放一个,现下对上此人的冷脸,却没多少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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