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是知道锦绣医术的,也不犹豫,赶紧说:“既然王妃能救,那就请王妃行么好,给拙荆治疗。张越铭感五内。”
锦绣说:“刚才我也是误会了张夫人,惹得张夫人激怒攻心,加重病情,亦是我的不是。自然有负责到底。”
“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张越小心翼翼地望着张婉,爱怜而心疼地给金氏抹去脸上的泪痕。锦绣看得碍眼,又说:“不过这种手术,有许多后遗下,比方说,手术过后,口不能言,脚不能动,一辈子瘫在床上,或是当场死在手术台上,还有,最恐怖的是,容貌会大大变丑,张侯爷,你可得仔细考虑。”
张越想了想,然后握紧了金氏的手,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试。”
锦绣冷眼看着金氏起伏的肚腹,诡异一笑,“好,那就立即做手术。来人,赶紧把张夫人抬起来,立即布置手术室。”
冬暖青连几人早已训练有术地上前准备抬金氏,却被林嬷嬷推开,她亲自抬了木氏的头,在她耳边动了动嘴,忽然,一声嘤咛响来,金氏醒了过来,她虚弱而惊惶地四处张望,“咦,我还没死吗?”
张越一脸激动地上前:“婉娘,你没死,有我在,也不会让你死的。楚王妃说你肺部长了颗肿瘤,必须要开刀,否则会影响生命的。婉娘,你别怕,楚王妃医术高明,一定会医好你吐血的毛病的。”
金氏脸色苍白,她惊恐绝望着锦绣,锦绣也毫不在意地给了她一记阴险至极的冷笑。
“夫君,我不要动手术,太可怕了……”
“乖,不动手术哪能根治你的病呢?”
省略去一连串的情话绵绵,锦绣等金氏作完了,张越哄够了,这才对金氏道:“好了,张夫人,跟我回王府吧,保证半个月左右,就给根治你吐血的毛病。不过,手术也有风险的……”
“不,我不要做手术,死也不做。”金氏说话的时候,神情痛苦,看在张越眼里,格外心疼。
锦绣忽然冷笑一声:“张夫人,到了现在,你认为你还装得下去么?”
金氏神色惊恐,锦绣箭步上前,大力捏着金氏的嘴巴,迫使她张开嘴巴来,对张越冷笑道:“张侯爷,你这个二货,史上第一猪头,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的蠢货,睁大你那深情款款的狗眼,好生瞧瞧,你疼若至宝的妻子,刚才为何吐血。”
金氏激烈挣扎着,但却被林嬷嬷几人死死地抱着,让她挣脱不开来,她想紧闭嘴巴,但锦绣飞快地抽上支银针,扎在她嘴巴上,让她的嘴巴无法再合拢,反而露出一截粉红的舌头来。
“张侯爷,好生睁大你的狗眼瞧瞧,金氏刚才可是咬了自己的舌头整出吐血的场面,也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这妻子装病博同情,也只有你才会深信不疑。”
锦绣说得兴起,被林嬷嬷拉了裙角,这才后悔起来,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她应该强行给金氏动手术,然后让她死在手术台上,一了百了。这金氏实在太能说会道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绝美的脸儿配上媲美影后的演技,再另上信手拈来的完美谎言,让她所向披霏,无人能敌。她不敢保证,这回让她喘过气来,不会故伎重施,又把张越耍得团团转。
张越瞪着金氏舌头尖上那道血淋淋的口子,以及她惊恐的神色,他再是被蒙在鼓里,但也并非笨人,哪怕他再是镇定,这会子也没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眸呆滞,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锦绣懒得去看他这副死样子,对金氏冷笑道:“果然是个演戏高手,舌头也敢咬,实在是佩服。”紧要关头,吐舌头催血,确实能迷惑敌手,但也不是谁都咬得下去的,那要下多重的力道呀?如果换作锦绣,她肯定就做不到的。但金氏做到了,所以更不能留着她了。
因为张越已经正式怀疑起金氏来,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张老夫人胸口不闷了,头也不痛了,见金氏软软瘫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脸上苍白而惊恐。而儿子这时候也不再维护她了,痛快至极,她下了床来,也顾不得穿上鞋子,便吼着下人去把金氏服侍的人统统绑来,她要亲自审问。
金氏还想故伎重施,委屈而幽怨地望着张越,“夫君……”
锦绣也已见识过此人高超的演戏本领,哪里敢让她说话,赶紧对张越道:“张侯爷,也并非我要多此一举来管你的家务事。而是为了我家王爷,王爷生平朋友并不多,张侯爷算是一个。可惜自从张侯爷娶了尊夫人后,王爷对金氏实是厌恶痛恨,却又不愿为了个女人与张侯爷交恶,也只好忍痛疏远张侯爷了。我想问问张侯爷,当王爷向侯爷指责尊夫人之后,尊夫人应该会在侯爷面前说我家王爷的坏话吧?比说说,我家王爷对她有某些念想,所以才在你跟前败坏她的名声?”
张越眸子一缩,忽然声音清视,“楚王妃,这话您说错了。当年我认识婉娘之前,婉娘便……”张越声音低了下来,那未出的话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笨的人知道他说的意思。
锦绣淡淡一笑:“侯爷与我说的,倒与王爷与我说的有些出入。王爷与我说,宣德十六年,王爷曾回过一次京,半路遇上被贼人欺负的金氏,所以顺手救了。然后金氏就借着报恩非要赖着王爷。王爷与我说,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而这金氏却是个中翘楚,稍微说重一句便泪眼汪汪,于是半路里便把她丢下了,只让手下人护送金氏进京。后来王爷回京后不久,不管走到哪,都会出现金氏的影子,心里厌烦不已,便把金氏骂了一通。估计金氏这才真的死心了,哦对了,那时王爷因为气忿,所以还推了金氏一把。让我大胆猜测,金氏满身灰迹在回去的涂中,遇上了张侯爷。然后,金氏与张侯爷说,是王爷瞧中了金氏的美色,妄想强抢回王府,金氏抵死不从,所以被王爷打了。是也不是?”
张越喉间一阵异响,他痛楚而复杂地盯着金氏,声音艰涩:“婉娘,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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