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么多穿着奇怪的绿大褂白大褂都没有理会他们,不由急了,又加重了语气、嚷了起来。
锦绣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双眼发黑,双腿发软,两眼冒金星……趁着临时助手给缝合伤口的当,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抬头看了其他正在做手术的军医们,因为做了多次演习,其他军医倒也习惯了锦绣的流水式的救人方式,通常两个人一张手术床,大家刚开始并不习惯这样的救治方式,但因麻酒的关系,伤兵们不再激烈挣扎,不再大吼大叫,再来药物及工具都比较齐整,各自分工合作,医治起来比以往快速多了,也简单多了。虽然锦绣时常挂在嘴边的“消毒”二字,这时候也只能当耳边风了。
总的来说,虽然伤兵很多,但手术室里并不慌乱,负责送运药物以及专门做后勤的人虽然累极,但仍是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主治大夫的命令……锦绣松了口气。
再看齐玄英等人,齐玄英身边有两名军医打下手,这时候,严然是主治大夫的派头,不停地发号施令,声音威严,充满了安定人心的力量。
周强曾富贵唐成几人表现也还不差,经过一天多的血腥洗礼,再是慌乱也已经麻木了,手上的动作机械而熟练地拨箭头,清理伤口,上药,动作又快又狠。
锦绣收回目光,喝了口温热的糖盐水,补充体力,便瞧到有人大呼小叫的,不由皱了皱眉,“什么事?这人怎么了?”
那几名亲兵看到了她,双眼一亮,连忙叫道:“是王大人吗?赶紧过来给咱们大人看病。我家大人是从三品的定远将军,腰腹受了重伤,王大人赶紧医治吧。”
定远将军?锦绣有了印像,看了这人的腰腹处的伤口,忽然吼道:“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止血?”
那亲兵被她吼得耳聋生痛,缩了缩脖子,正要说话,锦绣已厉声吩咐:“来人,立即给他止血。”
刚才被亲兵推到一边去的护士赶紧上前吩咐道:“快把人抬过来给他止血。”虽然这人腰腹处用衣裳捂住伤口,但若是没有药物止血也是无法从根本上止住血。
那名亲兵见锦绣发了怒,屁都不敢放一下,赶紧抬了过去,先护士把已染成鲜红色的衣裳拿开,露出血肉翻飞的伤口中,肠子都露了出来,伤口还在缓缓地流出血液,她赶紧从箩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快速抵住伤口,一名亲兵喊道:“肠子都露出来了,怎么不把肠子塞回去?”
护士说,“你过来帮忙来按住伤口。我先把肠子清洗一下。”
几名亲兵战战兢兢地看着护士拿了清水,把血淋淋外露的肠子给清洗了后,再塞进肚腹里,再用布条塞住伤口。紧接着,护士拿出一支针管,吸了点药,又吩咐道:“把他的裤子脱掉,我给他打一针。”
“打,打针……”
“快,把他翻过来,裤子解开,露出上半边臀部。”
定远将军这时候并未晕迷,但却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然后悲催无比地被无情翻转过来,露出半边臀部,针刺进肉里并不是很痛,但推药进肌肤里却有着胀胀的闷痛感,定远将军吃力地问:“这是什么玩意?”
“抗休克消炎的。”然后又拿了个瓶子出来递给他,“喝下,这是麻药。”
等他把药喝了后,护士又拿出一块牌子,拿起笔来飞快地在上头写着,然后又写上编号,系到定远将军手上。
“好了,抬到主治大夫那边去吧。记住,这牌子可别弄掉了。”
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后,疼痛感已不那么强烈了,定远将军好奇地看着,只见上头草草地写着:“伤员9组1708,左侧腰腹锐器所伤,伤口约六寸长,露肠,无内出血。已打消炎针一支,喂麻药。”下边写着经手护士的名字,缭草地写着两个字,他怎么看都看不明白,不由撇唇,“这小女子的字写得也太难看了。”
很快,他被抬上手术台,定远将军松了口气,他这样的伤按以往的医疗水平,若是落在杨李两位太医手上,肯定能够救活的,但受一翻罪是免不了的。据说王锦绣医术厉害到包扎伤口时并不会感觉到疼痛。这点令他无比满意以及震惊。尽管军营里有专门为高级武将设置了一间诊治场所,里边是宣府军医中的精华,但他仍是希望能由王锦绣医治。
只是,给他诊治的却不是王锦绣,而是一个面生的年轻人,不由怒了,“王锦绣王大人呢,快让她给我医治。”
年轻人神色平静地道,“我是她的大弟子齐玄英。大人您的伤不算多严重,我能给您治好的。”
王锦绣的弟子?那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年纪的弟子?定远将军不可置信,但事实便是如此,他见这年轻人面容沉稳,全身上下唯一露出的眸子尽管带着血丝,但仍是沉稳而毫不慌张的。
尽管心中失望,但定远将军决定就由他试一下吧。因为,他的伤口现在也确实没了痛感。
靼鞑退了,赵九凌乘胜追击了数里地,斩杀了千余名靼鞑,捡到了几百匹精良蒙古马,以及数千具弓箭武器,捡了几个俘虏,倒也有了不小的收获。
蒙古人的弓箭都由是牛角制作,威力远大,穿透力强,再来草原上缺少一切物资,捡回一只弓箭,对蒙古人的损失那是显而易见的。对边军的作用却是比较大。
“这些该死的靼鞑,弓箭都带有倒刺,还浸有粪毒,射进身体里,若不及时医治,依然会伤及性命。”
赵九凌道:“放心,这回有锦绣在,将士们一定会有救的。”
“可是,伤兵实在太多了,她一个人能救得过来吗?”
“……”赵九凌沉默了下,忽然喝道:“传令下去,加速回城!”
赵九凌回城后,战场已打理得差不多了,虽然地上还有化不尽的血腥,但没了振耳欲聋的撕杀以及刀箭刺入身体里的惨叫。而军医营井然有序使得众人心神一震,呼啦啦地往伤兵营奔去。
伤兵营依然人满为窜,但这回却奇怪的没有痛苦的嚎叫,没有凌乱到放不下脚的场面,也没有刺鼻的血腥味,一切,都是那么的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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