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顶撞
巫府笼罩在悲哀愤怒的气氛中。
帮着处理后事的却是公官雁儿和潘兰。小叶子到底没有救转回来,本身就中毒过深,受人控制又跳入河水,直线下沉,泡在水里时间久了点,多方努力都没有救转。看到她七窍忽然流血,巫嫣当场懞昏头。
躺在床上醒转,巫嫣眼眸流转,床边一圈熟悉的面孔,看到她视线转来,都露出放心的表情。
潘兰拍拍她的手道:“你只管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交给我们来办。”
“扶我起来。”巫嫣撑起身。
灵堂肃穆庄严沉重,小叶子遗体还未入棺,其实按照泽国风俗,意外死在外面的人是入不得府堂的。不过,巫嫣不在乎这套。
看到清理整洁的小叶子安稳合目长眠,巫嫣恸哭悲愤流泪不止。
吊唁的客人闻讯都慢慢入府,偏巧宫里传旨,宣巫嫣即时进宫面圣。
自然,潘兰便代她主理巫府,连同热心的公官雁儿和钱嫂子。
致远殿,尊皇一袭金色朝服威严端坐软榻,摆手示意跪下行礼的巫嫣和左丘飒平身。
左丘飒关切看一眼巫嫣,口不能多言。
尊皇手里把玩着玄武护身符,意味深长问:“这就是云家护身符?”
“回陛下,正是。”左丘飒垂眸清晰应声。
叶前当然没有逃出重重包围。马车再快也没有众人决心快,乱党余孽出现,官差和神策府闻风而动,不到半天时间就将人擒获,叶前自尽未成被左丘飒当场卸下他下巴收缴点绛唇之毒。
而马车内另一面生男人服毒自尽,搜出令牌,对应出是飞花楼第二号人物。
右相国受儿子所托,上书恳请尊皇面见巫嫣一面,以便对云嫦一事有新的进展。尊皇原本是不允的,听闻飞花楼劫持巫嫣府上的人要挟玄武之钥后改变主意。
“其实是把钥匙?”尊皇转眼巫嫣。
一袭月牙长裙亭亭玉立,神情哀楚凄婉,举动略为迟钝,想来是腰胁受伤的原因。
“回陛下,据说是。只知道飞花楼的人千方百计想得到它。”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巫嫣淡定道:“嫦儿信任我,我能妥善安置好。”
“你没想过开启所谓的宝藏?”
巫嫣微抬眼,飞快看一眼尊皇,道:“草民爱财,但取之有道,不是我的用着不安心。咯的慌。”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应,尊皇稍有新鲜,认真盯她一眼。
“陛下,玄武之钥是云家不传之秘,若想弄明白,只能请云家后人来解这百年之秘。”
尊皇无声牵牵嘴角,眸光暗沉:“云嫦知情不报,刻意隐瞒,念年少无知,死罪可免,活罪难恕。”
这是定性了吗?巫嫣异常愤怒,强忍着怒意反问:“陛下可曾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偷偷摸摸的飞花楼在泽国长乐城站稳脚跟?是谁在背后支持他们齐王大婚之日发难,并京城散发谣言惑众?”
宫殿顿时寂静的可怕,唯有帷幔飘洒沙沙轻声。
尊皇双目隐有怒色,直勾勾盯着巫嫣,似要把她看透。左丘飒惊恐的看着巫嫣:太大胆了吧?当殿顶撞质问尊皇,不要命了?为云嫦求情固然重要,可若是搭上自己却得不偿失啊。
巫嫣想不通的是,明明各种证据指向左相国勾坚,为什么他还稳如泰山岿然不动?明明就是在他的努力下飞花楼才敢在长乐城建立窝点的?明明好几次平王遇难都与飞花楼有关,为什么不闻不问?飞花楼还曾光天化日下偷袭她多次,当然针对她的行动是私怨就罢了,可那么明目张胆,放在任何国家都是不允许壮大的吧?
“哦,那你说说幕后主凶不是云家还有谁?”
巫嫣蹙眉,眸光充满浓浓的不屑,语气淡淡:“草民一介女流哪知幕后,只知道云家后人云嫦从小谨慎本分,兢兢业业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主导不了猖狂的杀手组织。说她是幕后主凶的人不是笨就是坏。存心转移大家注意力好掩护真正的主凶。”
嘶~倒吸气声。
左丘飒脸变色,小声提醒:“巫嫣,别乱说话了。”
巫嫣眼角扫他一眼,索性站前一步伸摊两手冲尊皇道:“云嫦跟我无话不说,关于云家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担不起主凶,帮凶肯定有我的份,请皇上降与嫦儿同等的活罪,以示皇上英明公正。”
“你……你敢威胁朕?”尊皇老脸挂不住了。
“皇上英明,巫嫣句句属实,不知哪句让皇上听出威胁之意?物以类聚。巫嫣同样老实做人,低调做事,实不敢起威胁皇上之心。”
尊皇的脸面如锅底般墨黑,目光刀子似的剜着巫嫣。太可气了,句句话里有话,明着看字面意思一点问题没有。推敲再听,反讥意不言而喻。
“好,降罪是吧?朕成全你。”尊皇气冲冲传旨:“来人。”
侍卫应声入内。
“民女巫嫣,忤逆犯上,押往神策府大牢听候审查。”
“陛下,念巫嫣年少无知,痛失至友,受伤居丧打击过重精神恍惚,求陛下恕罪。”左丘飒忙上前求情。
尊皇阴郁瞅他一眼道:“好好的左丘府趟这混水做什么?”
这不明知故问吗?尊皇很生气,后果颇严重。
原来,宇文皇后上定华观祈福,不出意料遇到等候的葛夫人。碍于亲家母面上,皇后娘娘答应帮着替云嫦求情,回宫便真的跟尊皇提了一嘴,结果惹得尊皇很不高兴,稍加指责她干扰朝堂之事。
这下反而惹怒皇后,反唇相击:身为泽国皇后,朝堂之事即家事。何况云嫦自幼生长精华山庄,又是公认的精华山庄长媳,相当于是齐王妃嫂子,这拐七弯八的关系密不可分,身为母仪泽国的皇后,对泽国女人有天生的保护之责,眼见的确有冤,凭什么不能过问?
好嘛,这泽国第一夫妻吵架了。尊皇发作不得,拂袖离开静月宫跑到御书房翻飞花楼的手本。
静下心来细品,云嫦的确有点冤。种种迹象表明她在极力躲避飞花楼,倒是冰纭前段时间上窜下跳很活跃。平王押送物资出京一事,她竟还带上飞花楼的暗手阿九上路,所幸被巫嫣识破没有酿成祸端。
不过,若轻轻放过云嫦,那冰纭又该当如何定罪?若两人都放,泽国皇族尊严又如何维护?轻轻揭过肯定不行呀。
至少上书奏请左相国与飞花楼有染,尊皇是不太相信的。
他当晚召见左相国勾坚,拿话问了问,均被勾相国有理有据的陈词说动。是啊,都做到泽国左相之位,怎么可能再生异心?这分明是敌对方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伎俩嘛。
自然,他也重重自责,当年是看不过眼平王的骄横霸道,做了些无关痛痒的手脚,目的完全是为他好,希望平王改正嚣张本性,回归温文知礼的皇子礼仪中来。
言归正传。
左丘飒被尊皇喝斥后,垂眸低声:“回皇上。嫦儿是末将未过门娘子,理所当然应该与她同患难共进退,这混水是趟定了。望皇上明察。”
“好好好……朕的子民还真是胆色不小。”尊皇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被人接二连三的顶嘴,怒极反笑,只不过笑的阴恻恻的。
巫嫣悄悄斜眼身边正气凛然的左丘飒,偷偷比个大拇指。护媳妇的男人都是好样的!不愧是嫦儿中意的!
后果嘛,尊皇又成全他一片痴心,把他也顺手关起来反省。
当天,巫嫣和左丘飒进宫求情,当面顶撞尊皇,被关进大牢的消息疯了似的在长乐城飞传。长乐城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揭开新的篇幅迎来井喷似的爆发。
就连冬宫的齐王南荣珉都得到消息。他沉吟许久,当即便要赶回都城,却让左丘允鸾拦下。
“那可是你亲哥哥,你不担心?”齐王很意外。
齐王妃允鸾叹:“可是王爷擅自回京,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帮我大哥?”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能坐视不管。”
允鸾心里不舒服,好好在冬宫这些天,两人关系稍有好转,听闻巫嫣出事却顾不得新婚蜜月赶回去?说是为她大哥,鬼才信?
“王爷想怎么管书信告之便是。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何苦触陛下逆鳞?”
南荣珉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左丘允鸾竟说出这样冷静的话来。云嫦就算跟他隔了一层未亲未故,可是左丘飒是亲生大哥,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婚礼,诚心十足。加之,巫嫣只不过是云嫦莫逆知己便犯上顶撞,不惜以身涉险,最终投入大牢,这份情意不说感天动地,也算弥足珍贵感人至深。
长乐城如今舆论那可是压倒性的支持友情比命重的巫嫣。
平静没几天的泽国都城暗流涌动。据说,只是据说哈。城里的饮食业掌柜老板们打算联合上书请求皇上开恩饶过巫嫣。
又据说,世家太太团们在靖平王妃和葛夫人的暗中串联下,也准备上书走皇后路线,请赦巫嫣云嫦等人。
另外,小道消息称世家小姐们也不甘寂寞,联络长乐城未出阁大大小小千金小姐们要去堵宫门喊冤。
嗯,出一点小状况。主要是出阁的大小千金们不干了,凭什么太太团不让参加,小姐团也把我们排除在外?欺负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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