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敞亮表达
接下来的几天,天高云淡,粮草充足。
经过精心护理,敖北凋在第三天睁开眼,只是神志还有点不清楚。也不能动弹,所幸伤口没有进一步感染。
“第四天了!”边绣看着榻上的敖北凋,愁眉不展。
“呃?至少他还活着。”巫嫣乐观道。
边绣掐指算:“凭咱们的土法子,再没解药,他凶多吉少。”
“咱们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巫嫣摊手,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连泽国皇子都加入救助行列,尽人事,听天命呗。
“我去外面打望一下。”巫嫣叹息,拍拍边绣肩。
边绣点头,转眼看到榻上敖北凋眨巴眼,忙趋前问:“哪里不舒服?”
“唔……水。”
声音沙哑含混,却是敖北凋第一次开口说话。
边绣喜的忙倒杯水喂给他,反手擦拭他嘴角时,敖北凋咽咽喉,面部痛苦扭曲,细声说:“谢谢。”
边绣手一滞,摇头笑:“医者仁心,不会因为你是修国人就不救,没什么谢不谢的。”
“哦?对不起。”敖北凋惭愧垂眸,要不是他们鬼迷心窍掳人,也不会陷于这种境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这个嘛,等你病好一起算总帐吧。”边绣轻松笑。
敖北凋抬抬眼皮:“任凭处置。”
“嗯,对了,你有什么惦记的人吗?或者未完成的心愿?”
敖北凋是个本分人,却不笨。闻言苦涩一笑:“我估计活不了多久对吗?”
“你不是普通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确实是九死一生。”边绣心直口快道:“咱们这边的平王爷已经赶去浣国云雾山取墨果,时间若来得及,你就有救,若时机不对,来迟一步,大罗金仙也救不转你。所以……”
“我懂了。”敖北凋闭目吸气,这是要他先交待遗言以防万一。不过他睁眼却想不明白:“贵国二皇子竟然肯为我去取解药?”
边绣淡然笑:“为什么不肯?人命关天,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难道换成你,你会袖手旁观?”
敖北凋静下心来沉思,终于慢慢摇头:“不会,我会做同样的事。”
边绣玩笑:“这就对了嘛。不枉我们救你一场。”
见他挣扎想坐起,便半扶着他斜躺榻头,又见他顾眼四望,索性便将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太子殿下去泽国军帐?”这是最令他吃惊的信息。
“嗯,还教给我一路做记号,好方便他们沿路追过来,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吧?”
“天啊!要是让皇上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敖北凋痛苦哀嚎。
边绣听出他话外之音,很不乐意道:“你以为是进龙潭虎穴呀?有什么可怕的?”
“那个,这不是两军对阵,假想敌嘛。”敖北凋讪笑。
“假想敌?霍,小人之心。”
敖北凋观她面呈薄怒,忙叉开话题:“你方才说到未完成心愿,我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可交待的。”
“怎么会?你的家人呢?”
“我,算孤儿吧?有叔父把我卖进王府当差就断绝来往了。有一天无意中被太子殿下瞧中提升为伴武,跟着学了不少本事。朋友嘛,真心的没几个。”语气不无惆怅继续说:“若说真有未完成心愿,一来没好好报答太子殿下,二来……”目光不由自主飘到边绣脸上。
“你看我干什么?”边绣嗔恼瞪他。
“边姑娘,我是将死之人,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敖北凋豁出去,眼神特认真瞅定她:“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那种感受我也形容不来,总之就是格外欣喜,开心,从来没有人会让我那么满心欢喜。”
边绣虎起脸,又不好冲病人发火,拧身不想听。衣角被敖北凋轻轻牵住,回望他眼巴巴的目光,举手:“你偏题了。”
“没有,我以为没机会说出来。”
“这不是你强行掳人的原因。”
“我知道这不对。”敖北凋昂头长叹:“可是我怕,从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与其留下遗憾,宁可你恨我。”
“你们不怕引起两国交战?就为了私欲,至少吗?”
敖北凋抚心口咳嗽数下,才道:“当时没想那么多。何况,咱们两国好像还没到苦大仇深的地步,大不了,我正式上门提亲呀。”
这话气笑了边绣。这得多想当然的幼稚家伙呀。把人家女儿掳走,还枉想着上门提亲,也不怕被打断腿。
“那你死定了。看来,这段日子你命犯天灾,左右都是死,早知道就别千里迢迢取解药了,倒不如省点力气。”
“我……那,你讨厌我?”
边绣无奈翻翻眼睛,很认真道:“谈不上讨厌,但肯定没到喜欢的程度。”
敖北凋深深低头,他有自知之明,他对她一见倾心,不表示她也如此。而且看情况明显边绣对他连好感都没排上,就是一般的泛泛之交。
‘噗哧’屋角有轻轻掩齿笑声。边绣羞恼追出去,逮到巫嫣抱腹忍笑,见她怒目瞪视,也不在意。
“你怎么可以偷听?”边绣指责。
“冤枉,我回屋里取东西,无意中路过飘进耳朵几句罢了,算不上偷听吧?”
“哼!我光明磊落,你听到又怎样?”
“是呀。明明就是敖北凋一厢情愿嘛。”巫嫣顺杆上爬。
边绣用警告眼神严厉道:“别乱说。”
“知道了,我不会跟京城的人说的。”巫嫣狡猾抿齿笑:“不过这个好消息,我会分享给嫦儿的。”
边绣听到云嫦的名字,莫然愣了少许,深深看她一眼,走开去。
以为自己掩饰很好,其实在有心人眼里,她对左丘飒的情意可谓明目张胆。她不是不知道这对闻名泽国的金童玉女是多么般配,多么相称。仍抵不过内心火热的冲动以行医之名追随左丘飒的身影投身军中。只望能在最近的距离每天看到他就好。
这种煎熬对她是种折磨。几次鼓起勇气暗示自己的心意,得到的无一例外是左丘飒莫名的不解。他是完全无解,对女性的心思都放在云嫦身上,其他女人对他来说可能是姐妹,长辈,朋友,就是从来没有往其他关系上靠的可能。
边绣又整天表现的很豪爽义气,跟军中士兵相处融融,潜意识里压根没将她当女性看待,对于她的暗示更是一头雾水听不懂。
碰鼻子灰的边绣无果而返多次,心未灰意渐冷。
千盼万盼,在第五天时终于将龙次尧盼来了。
西门尉耶不出所料来凑热闹了,同行的意外之喜竟有行踪飘忽不定的边缘。
“哥!”边绣眼泪夺眶而出,不顾形象的抱住边缘号啕大哭。
说来话长,边缘能出现在这里纯属巧合。听闻妹妹有事当仁不让带足药材连夜奔波总算及时赶到。
龙次尧抢先入内察看病情,敖北凋虽没能下床行自如,人也蔫蔫的,至少还活着足可以令人大松口气。
冰纭自然也跟来了,帮着边绣带了几身换洗衣服。
则稹两兄弟听说平王殿下上云雾山取解药,当场骇掉。这么冒险的事岂能让尊贵的二皇子去做?两人当即不顾众人劝阻径直赶去接应。
巫嫣望着远去的两兄弟,突然才想起泽国皇子为修国大内高手去浣国取解药,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怪异。
如果,南荣埙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收场?
等边缘诊治完敖北凋,内服外用使尽手段,控制他体内毒素漫延后。龙次尧也发现问题严重。
“边大夫,北凋还能撑多久?”
边缘叹:“依他体质,还能有两天就是极限了。”
“这样?”龙次尧一咬牙一跺脚:“那我也去接应泽国二皇子。”
“我也去。”西门尉耶赶紧报名。
巫嫣张嘴,却被冰纭拦下:“巫姑娘,嫦儿姐呢?”
“哦,对了,嫦儿被我劝着陪左丘长公子回京了。她有一封信请我转托你。”说罢奉上书信。
冰纭原本以为自己消失不见,云嫦得急疯了吧?可是从他人嘴里听到的消息却是她逍遥自在的跟着左丘飒回京,心里极度不舒服。
她跟着龙次尧向西门将军救助,本来是可以不用再跟来的,偏偏不知为什么很想当面问问巫嫣原因。潜意识里,她总认为巫嫣跟嫦儿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嫦儿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可以从巫嫣嘴里得到正确的答案。
果不其然。狐疑接过书信,悄悄挪到屋角展信。
闹哄哄一群人来了,又乱糟糟一窝蜂分散,农舍很快归于平静。
边缘跟妹妹在院中互诉别人情形,又聊及各自接触到的病状,稀奇古怪大开眼界。末了,妹妹劝哥哥年纪大了就别再云游四方,好好回家在御医府谋个正差是正道。家里两老倚门望归,快望眼欲穿了。
哥哥劝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为国効力救死扶伤是正道,但总归是女人家,找个好归宿才是家里两老最迫切的。泽国不缺她一个为国効力的大夫。最孝顺的方式不是承欢膝下而是嫁个好人家。
边缘答应认真考虑,会在最近的时段回京城,看情况决定是留下来还是继续乱窜。而边绣也承诺,会在这件事毕后回京留在父母身边尽孝,也会尽量听从安排挑个顺眼的人家把自己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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