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套苦情戏
明苑大门口车马渐稀,喧哗热闹的接送场面一点点归于平静。
巫嫣无聊的背靠大门外樟树,踢着石子玩还直嘀咕:“怎么还不来?出什么事了?早知这样就搭左丘家的顺风马车回去了。”
远远轻快驶来雕有长翅应龙的标志华丽马车,南荣埙无意挑帘张望,一眼就锁定怏怏自言自语的巫嫣,目光浮上戏谑笑容。
“吁”勒马声猝不及防大声响起,斜地里疾杀出一辆雕有螭龙标志的华盖马车。
窗帘高挑,露出南荣珉温雅清俊面庞,眸子黑亮生辉冲巫嫣招手唤:“巫嫣!”
“矣?!!”巫嫣抬眼,眼神倏地一亮,如光华闪亮划破夏日午后睛空,很快笑脸如靥雀跃起,奔向南荣珉。
身体轻盈如蝶,翩翩飞扑到华盖马车前喜悦欢笑:“齐王殿下!”
“快进来!”南荣珉看着她脸泛粉红,如晕开的胭脂。笑容徐徐荡漾开来。
很快,齐王府的螭龙华盖马车就消失在平王南荣埙眼眸中,车尘滚烟消散尽,他还没收回阴沉的目光。
“殿...殿下?”则稹壮起胆子道:“瑞王殿下来了。”
果然,瑞王南荣坼大摇大摆踱过来见礼:“二皇兄!”
南荣埙敷衍嗯一声,脑海中还闪现巫嫣眉开眼笑跳跃奔向齐王的镜头,心里直堵得慌。原计划与瑞王好好聚聚,顺便聊聊浣国的事也没了兴头。
南荣坼敏感的捕捉到二皇兄的不快,很知进退的笑:“皇兄自昙国回来,精神似乎不佳,不如改天由皇弟再登府相叙如何?”
则稹紧张看看自家主子,却听南荣埙懒懒摆手:“如此甚好!改日再聚吧。”
瑞王南荣坼深知这位二皇兄喜怒无常,戾气又骄纵,眼高于顶自视过人,听他这么说,也不着恼,笑笑挥手:“皇兄慢走。”
则稹是南荣埙心腹侍卫之首,平日还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瞅着车后头瑞王身影渐行渐小,终于忍不住问:“殿下,要去哪里?”
靠着壁昂头发呆的南荣埙半天没出声。
“殿下,要不要通知西门少爷,拓跋少爷...”则稹知道那三位少年公子都做好跟瑞王一道叙旧的准备了,哪知这一头平王竟放瑞王鸽子,这叫什么事啊?
“去醉风楼!”南荣埙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啊??哦!!”则稹吓小跳,随即会意吩咐车夫改道。
醉风楼是定城侯之子岑潜暗中操纵的歌舞勾栏之所,档次在长乐城算比较高的,也算在都城有些名气。这暗中就不乏依靠平王这尊保护伞获利多多。
自然,长乐城几大纨裤们平日装得人模狗样,只有到这里才露出男儿本色,无所顾忌的纵情胡闹。自己的地盘嘛还拘束个屁!这是拓跋师宸的原话。
顶屋有专门备用的豪华包间,南荣埙轻车熟路的进入醉风楼,便有老鸨自动送上最当红最妩媚头牌姑娘来陪贵客。
无奈,南荣埙今天兴致不高,一点也没心思跟千娇百媚的姑娘们调笑,只闷闷的喝酒。
老鸨这下心里没底了,这位主不高兴,那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侍候舒坦喽。醉风楼可就指着他赚银子啊。
换姑娘们?换最骚最会哄人!怎么着,摔脸子。那换酒?换最好最陈的酒!啊,还是当牛饮?换最靡的曲子最艳的舞?咦?这位主正眼都不看?没辙啦!不行,想辙呗。
老鸨焦头烂额团团转的这当口,拓跋师宸和钟离敛联袂而至,还没进屋,就被老鸨扯住诉了一通苦陪了一顿罪。
当然,也让这两人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形。
“平王爷。”两人先见礼,挥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耳根子清静不少。
“哦,你们来了。”南荣埙精神不佳,将脚又靠上对面椅子。
钟离敛自斟自饮一杯笑:“来晚了,小的自罚一杯。请。”一饮而尽倒扣杯底。
唬得拓跋师宸也照模照样陪罚一杯。
南荣埙眼皮都没抬一下,抱着酒壶灌一大口,喝得猛的剧烈咳嗽不止,钟离敛慌乱夺下他酒壶忍不住埋怨:“王爷千金之体,何苦如此作践?”
“烦!”南荣埙烦躁地伸长手去夺酒壶,却被拓跋师宸接应放远够不着。
“王爷有什么烦心事若是方便直言,我们随时愿为王爷分忧。”
南荣埙张嘴欲言,却只能深深一叹:“说也无用,你们不会懂。”
拓拔跋宸虽是武将之子,却心思不粗,直截了当嚷:“王爷自上回围猎昏迷醒过来后就总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那巫嫣出现,整个人都变了。”
“哈哈..本王变了吗?”南荣埙哂笑。
拓跋师宸撑着桌面,定定瞅着他,特认真:“嗯,说不上哪里变了,确实跟原来不同啦。”
“是变讨厌了还是变讨人喜欢了?”
拓跋师宸说不上具体的,这本来就是他的模糊感觉。不过,他还是很真诚回答:“变得比原来好,没那么锋芒四射咯应人呢。”
“噢!”南荣埙嘴角勾似笑非笑,拓跋师宸头皮莫名发麻,咽咽喉小声加一句:“殿下恕罪。”
钟离敛暗捏一把汗,南荣埙虽跟他们是从小一处玩大的,到底是二皇子,平日又总是心狠手辣对外人,也许对他们几个是格外开恩,到底尊卑有别。拓跋师宸这番没大没小直言不讳会不会撞上怒火口啊?这位主今日可是心情不佳哦!
“殿下,师宸一向心直口快,你别在意。嗯,我也觉得殿下变了,越来越有九五之尊的气慨。”
南荣埙忽爆发一阵莫然大笑,这笑声不但没冲散屋内尴尬气氛,反倒让拓跋师宸两人噤若寒蝉。那个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的平王又附身了!
正在这当口,“咣当”一声门被大力撞开,跌进一名披头散发薄纱不遮体的少女,惶急喊:“救命!求求公子...救我!
南荣埙笑容刷的收起,冷眼看着少女手脚并用爬进,声泪俱下哀求:“求你们...救救我!”
拓跋师宸正义感比较强,闻言当即扶起她好心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少女瑟瑟发抖,显然是怕极了,紧紧攀着他坚实手臂眼泪直流:“隔壁..隔壁..”
“妈的,臭丫头,溜得比兔子还快。”门外骂骂咧咧声伴着又一记大力推门声闯进一名衣锦光鲜醉态醺然地贵公子。
一眼先瞧见薄纱遮体的少女,劈手来扯:“臭丫头,别不识好歹。跟小爷回去。”
手腕生疼,接着听到一个愤愤怒声:“师晏,好大的胆子!”
脚下蹒跚不稳的贵公子抬眼一看,认得,拓跋小子嘛,怎么会在这里?仍横着眼摔开被他牵制的手,怪气道:“这娘们本少爷先看中的。拓跋小子,毛都没长齐还跟小爷抢女人,一边去。”
挤兑的拓跋师宸英气的脸瞬息涨红,越来越红,耳根子都红透了,看得钟离敛又好气又笑,当下装做不经意挡开师晏咸猪手,将受到惊吓的少女拉开护在身后,扬眉笑:“师公子只怕是喝醉了,还是在下派个妥当人护送回府吧,只怕家里娇妻美妾等得不耐烦。”
声音不高,又清明润骨,师晏手捞空又看到钟离敛出现,心里忽清醒几分脱口:“钟离公子?”
拓跋师宸怒意未消,指着他:“师宴,闹事也不长长眼,这是你胡来放肆的地方吗?”
师宴酒醒了一半,脑子飞快转动:一个是腾蛟军大帅之子,一个是右相国之子,此二人成双结队出现多半会伴随着另一位惹不得的主。那么...
他眼光一扫,娘耶!平王爷果然眼中无情无绪,抱胸冷冷观望。
“小的见过平王殿下。”师宴这吓酒全醒了。
整个屋内寂然无声,南荣埙目光淡扫“免了。”
师宴如释重负,垂手而立,额前隐有微汗,后背生凉,不晓得今天倒什么霉,竟闯到这位二皇子寻欢作乐的场所来大呼小叫的。心里直忐忑不知他会怎么打发自己?
“玉奴拜见恒王殿下。”方才那名少女从震惊中醒悟,张惶上前行礼。
南荣埙虚眯双眼,将她从头扫到脚,眼底陡闪亮光,寒光四射,少女感到某种寒气从后背窜上来,惊起一身寒意。
拓跋师宸和钟离敛好心安慰她:“玉奴姑娘,别怕,有平王殿下作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玉奴泪腺发达,泪珠滚滚而下,指师宴咬牙怒道:“他..他非礼...”
“殿下,切不可听她一面之言。”师晏急打断她向南荣埙抢先辩道:“小的与几位护尉府同僚多喝了几杯,因困守军中太久,便命歌女陪侍作乐,可能有些失态,言语是轻薄些,不曾想这女人突然发狂,不愿倒罢了,还泼酒在地指着我们数落辱骂,下官气盛掌掴了几下..”
这番说词对他极为不利,师晏说不下去了,垂眸闭嘴等着南荣埙发作。
“是这样吗?”南荣埙扬眉斜瞟一眼玉奴。
玉奴倔强抹把泪,清清嗓子道:“回殿下,大体属实,只有一样他没有交待。”
“哦?说。”
“此人在我等歌女酒中掺有迷情粉,居心叵测望殿下明察。”
南荣埙很感兴趣抬抬下巴问:“拿出来看看。”
师晏心神不定,大颗大颗的汗滴顺着额头流淌,眼看露底了,只好伸头挨宰吧!乖乖摸出小方包送至平王跟前。
拨弄开小方包,先是一股靡香飘散开来,南荣埙一看里面粉红色的细末,便心知肚明肯定是媚药之类的下三流玩意。
很是意味深长问:“师晏,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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