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孤注一掷
一骑火红快马载着披藏青色氅衣的巫嫣掠闪深秋官道。
她心急如焚,揪心的难受。
南荣埙大方的借出座骑供她长途之用。像他这样没有尊皇调令的皇子不可以私自上京,陪同是不可能。赤虎还是有点认生,好在跟巫嫣算得上熟悉,没撩撅子到底让她骑上了。
一路风餐露宿,巫嫣远远遥见长乐城青黑色城墙时,热泪差点夺眶而出。
“巫姑娘……”从开门的到扫地的,巫府每个人都惊喜她的突然归来。
秋松秋亭迎出来,忍不住抱住她哭:“巫姑娘,太好了!”
风尘仆仆的巫嫣举目四望,掩不住憔悴问:“小叶子呢?”
秋松跪地哭:“小叶子不见好几天了。”
巫嫣闻言头晕目眩,差点跌地,勉强撑稳问:“到底怎么回事?报官了吗?”
“报了。官府说在查。”
“云姑娘呢?”云嫦和左丘飒不是回京了吗?难道没有听到风声?
“云姑娘她……她被人软禁了。”
“啊?谁干的?”巫嫣大吃一惊。
“尊皇。”
原来齐王大婚当天,泽国大赦天下,长乐城更是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接到巫嫣书信的南荣珉独自在书房闷坐半个时辰,最终仍是神色黯暗换洗一新准备迎娶左丘允鸾。
各个环节都有礼部官员引导,南荣珉神思恍惚任由人牵引完成整个流程,到歌舞上场献艺环节,由明苑选送的那一队突然发难,意图行刺与民同乐的尊皇。在场基本都是泽国最重要的朝臣,每个人喜上眉梢玩的正开心,没想到有这一出,而侍卫们也更是意外这光天化日之下,被搜过身的艺人们胆子这么大。瞬间手忙脚乱救驾。
却是南荣珉飞身相扑,阻拦刺客,赢得宝贵时间,发难的舞伎被一哄而上的护卫生拎活捉。而齐王却挨了一小剑光荣负伤。
场面混乱,御医急召前来为齐王诊治。
与此同时,长乐城四处有人故意闹事,散布出大量传单,中心意思就是南荣一族皇位来路不正。违背天意等等。
官差全都派出去捉拿乱党,禁军中同时竟混入乱党中人,借机哗变,所幸南荣珉整顿禁军时将左相国塞进来的多名身手高强者调离重要位置,很快就被神策府赶来的尊皇亲卫控制局面,没闹出大事。
小叶子原本是在晚月坊帮忙的,这些天生意火爆,每天满座。江承志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收钱数到手发软。
伙计严重不足,小叶子闲来无事,在巫府又无聊帮忙也帮上瘾了。
忽听外面吵吵嚷嚷的,人们像被人追赶似的一窝蜂乱跑。小商小摊们也开始紧急收摊,人人面上惶恐不安。
小叶子自告奋勇去打听情况。这一去就没再回来。吓坏江承志。
跑到官府报案,官衙没人,全体出去捉拿乱党,同时准备封城,并告戒各家各户不得随意出行忙的一团乱麻,根本顾不过他这里的走失人口。
江承志又跑去找潘兰商量。潘兰答案把消息通知钟离敛,并告之这几天宁可少做生意,也不要平白惹事上身。
很快,长乐城百姓就隐隐知道齐王大婚发生刺客一事。那些传单都被官差挨家挨户收走。并各坊通知严查来历不明者,举报者有重奖
云嫦眼看着左丘飒护着她们撤回左丘府,心内惴惴不安,莫名升起恐慌。
“嫦儿,你好好在家,我出去一趟。”左丘飒闲不住,京城出事,左丘狰肯定会很忙乱,他总归做点什么。
“你小心点。他们在暗又存心闹事,孤注一掷,你不可硬拼。”
“嗯。我知道了。”左丘飒抚上她的脸,微笑:“会没事的。邪不压正。”
与左丘亦仙,亦侠两姐妹闲话几句,云嫦便回屋里待着。护身符不在身上,她灵术大打折扣。想了想,端来一盆水在前闭目沉思,手捏兰花诀,集中精力放空杂念。
很久,她颓然睁眼,满眸讶异,她看到神策府士兵冲进来带她进宫面圣,尊皇大发脾气,而铜盆水映出小叶子仰面沉浮水中,面色惨白。
她准备出府,左丘煊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说:全城封锁了,街上全是官差士兵。这个时候别出门。”
“三哥,我有急事。”云嫦担心小叶子。
左丘煊忙:“啥急事,你交给我。”
“这……”事关巫府,云嫦并不太想假手他人。
“嫦儿,到底什么事?外面沸沸扬扬飞花楼发难,普通人家最好不要出门,等官府一网打尽。你一个女孩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好吧,三哥,能帮我去巫府看看小叶子还好吗?我答应巫嫣照顾小叶子的。这乱哄哄的我怕她胆小出事。”
左丘煊笑拍胸脯:“小事,交给我去打听。”
转身就帮着她去巫府打听,这不打听还好,原来小叶子真的不见了。江承志报案,可惜官衙此时忙乱,没顾上他这一头。
得到回报的云嫦心头大感不妙,直觉不似普通拐失案,尤其听说小叶子消失在晚月坊外,莫名将这事跟飞花楼联系起来。
“三哥,再麻烦你一件事,能帮着去通知一声钟离公子吗?”
“右相国之子?你何时跟他很熟?”
“不熟。”云嫦也不知怎么跟他解释,是因为平王的原故,交待钟离敛看顾巫府和晚月坊。
“三哥,你一定要把我的话带到。”云嫦进一步恳切:”就说小叶子是在晚月坊出事的,而当时情形街面上乱七八糟的,小叶子很可能是被别有居心的人掳走的。”
“别有居心?”左丘煊反问:“嫦儿,你有事瞒着我们?”
“三哥,真没有。”云嫦着急催他:“拜托,快帮传话过去好吗?求你呢。”
左丘煊从未见她用这种语气求人,很明显惊讶多过震惊,都忘了进一步追问她原因。急急应诺而去。
回到屋里,换洗一新,云嫦安静的等着神策府来人。
飞花楼搞事,全城戒严搜捕,官差和禁军大批出动想必很快就会被一网打尽,而她不相信个个都那么视死如归服药自尽。总有那么一两个软骨头招架不住会吐露出线索。而她脱不了干系。
明苑舞伎当时也是她最开始排练的,真有人想拖她下水,完全不必找借口,现成的。唯一欣慰的是冰纭幸好没跟着回来。以她偷偷摸摸联络飞花楼的举动,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哎,你们干什么?”左丘夫人看到气势汹汹闯进来的盔甲士兵,气结想拦。
“皇上口谕:云家传人与散布传单乱党有关联,请神策府走一趟。”
“啊?”左丘夫人唬的倒退数步。
云嫦静静立于廊前,神色平静直视衣甲鲜明士兵,风轻云淡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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