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慈母胖儿
皇城皇宫。禁宫殿宇堂皇端正,飞檐高翘的琉璃碧瓦在初夏阳光辉映下壮阔耀目。
白玉为柱,雕花绕墙典雅气派的静月宫是泽国皇后娘娘正宫所在。
巳时一刻,南荣珉便带进巫嫣拾级而上,宽大回廊前已侍立两排宫蛾齐声:“齐王殿下!”
高卷帘拢,进到内殿里,扑鼻淡淡好闻的清香,入目皆奢华富丽,富贵逼人!
转过美伦美奂一人来高的金色莲花屏风,碧纱垂幔当中锦绣矮榻斜倚着一名着浅金色宫装,月牙色披帔的雍容贵妇。
“儿臣拜见母后。”南荣珉端正的行大礼。
巫嫣顾不上瞅这一屋子的陈设,跟着下跪:“民女巫嫣拜见皇后娘娘。”
宇文皇后抬手:“免礼!”
巫嫣起身却还不敢大胆,仍是垂眸静气。却听皇后说:“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中原才女。”
这天巫嫣着一件淡粉色锦衣,下系珍珠白水裙,双臂绕上好丝绸帔练,衬得身材苗条,举动轻盈。
移步上前微微抬眸,皇后笑吟吟面容便尽收眼底,令巫嫣没想到的是皇后虽育四子,却五官精致,唇红齿白,光彩夺目不可直视!乌黑秀发挽成高髻一丝不苟,露出白洁饱满的额头,发上端正插一支飞凤钗,凤嘴里含一粒圆润玉珠反射出淡淡柔光,
最显眼的是皇后下巴也有道浅浅跟平王相似的沟痕,美艳五官中添一丝英气。
“好个相貌!看着真水灵!”皇后轻轻托着巫嫣仔细打量,和气的夸奖。
“多谢皇后娘娘。”巫嫣却惭愧忖:我跟您比,简直就是丑小鸭罢了!
皇后仍是笑吟吟:“听说你在畅春楼一口气做四首咏夏诗,才思敏捷,折服竺夫子,当场过关,可知传言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所言非虚。”
“是,谢皇后娘娘夸奖。”巫嫣不得不承认下来,不能给中原丢脸呐。
“母后。”南荣珉上前笑:“不如当场考考巫嫣诗才,眼见为实以正才女之名?”
宇文皇后抬手轻掩齿笑:“那敢情好,不知巫姑娘可愿意为本宫吟诗一首?”
眼前闪过红艳艳光芒,巫嫣盯着皇后白如玉藕细腕上套着的玛瑙珠串,脑子闪过平王的威胁:那是衡国公主赠你的宝物,若被知晓转赠她人,只怕对你声誉有影响,本王是为你着想!
她目光太过专注,引得南荣珉轻轻咳嗽一声。蓦得惊醒抬头红脸笑答:“能为皇后娘娘赋诗是巫嫣的荣幸。”
皇后满含笑意悄悄瞄一眼手腕上的珠串,道:“来人,掌墨。”
宫女们动作很轻盈也很有效率,很快就摆好文房四宝,南荣珉在她身边轻轻鼓励:“没事,别慌。”
巫嫣点点头,定定心神,冲宇文皇后微福身道:“如此巫嫣献丑了。”
移步书案前,扑鼻墨香,轻柔细密的镶边宫纸,一名宫女递上蘸好墨的紫毫笔。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夹路桑麻行不尽,始知身是太平人。”
“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大笔挥就后自有宫女呈现给宇文皇后品读。
“嗯,好诗!捷才!”皇后很满意,笑吟吟对她:“贴切如身在其中。”
“是,皇后娘娘,这是巫嫣忆当日在中原与先父母居山中初夏之作。”巫嫣自知这诗一看就是有生活阅历的人才得写,便想了个借口。
宇文皇后轻轻点点头,瞄到南荣珉低眸含笑,便脱下手中珠串亲切道:“难为你年纪小小,诗才出众历经挫折磨难仍保有乐观开郎心态,甚合本宫心意。此玛瑙红艳如赤,便赏你吧,望你以后在我大泽红火如荼,事事顺意!”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多谢娘娘吉言!”巫嫣受庞若惊,简直是喜出望外,想什么就得什么!
南荣珉大感意外,这珠串好像是才由平王孝敬的吧?怎么母后转手赠人呢?却不好多问,也代谢:“多谢母后赏赐。”
宇文皇后微笑望着喜形于色的巫嫣,亲自给她带上说:“相得益彰!很适合你。”
“谢皇后娘娘。”巫嫣抿嘴直乐!对皇后好感度又提高几分。
宫女报:“恒王殿下进安!”
恒王南荣坼转屏风圆滚滚就直冲进来行礼:“儿臣见过母后。皇兄,你也在?”
“巫嫣参见...恒王殿下。”她差点脱口胖球王爷。
南荣坼猛然瞧见她跳起来惊讶叫:“巫嫣?你怎么在这里?”
接着欣喜扯她一下:“正好,本王下午打算去找你。”
“胖..恒王殿下有事吗?”巫嫣差点又说溜嘴。
南荣圻听进去了,胖脸变色当着皇后撒娇叫:“你说胖??母后,她敢说我胖?”一骨碌就滚进皇后娘娘怀中。
宇文皇后疼爱这幼子,搂着他道:“谅她不敢,皇儿哪里胖?一点不胖。”
“是呀,是呀,四弟正是长身体之时,这样一点不胖,刚刚好。”南荣珉附合并使个眼色给巫嫣。
“对对,恒王殿下可爱玉润,巫嫣怎敢枉议殿下形体呢?”
“哼!你心里说的。”恒王不依不饶指出:“你还说过胖球和胖墩,要本王选一个呢。”
这个小心眼爱记仇的小胖球!原来吃人家的嘴短,还是没堵住他的口呀,又在翻旧帐!巫嫣此刻一头黑线,希望皇后别采信才好。
四周响起好几道闷哼声。估计是从来没人敢当面说恒王胖,还要在胖球和胖墩中选一个?
“没有,巫嫣从来没说过。”巫嫣打死不承认。
南荣坼看到皇兄和母后都有点在忍笑,耍赖叫:“你说过,就在皇兄菜园子,好啊,你敢不承认?母后,她欺负我!”
“坼儿,你常去珉儿菜园子?去做什么?”皇母避重就轻问。
傻眼了!南荣坼想起自己爱到处找吃的这事,母后一直是不赞同的,怕出意外!毕竟皇子身分也不好过分招摇四处觅食。
“母后,呜呜呜...儿臣就是去找皇兄玩。”南荣坼的杀手锏就是装哭。
南荣珉这时出面回话:“回母后,四弟偶尔闻知儿臣府中有新栽培瓜果,图新鲜去过一两回,因所处儿臣府内,便未多管束,母后不必担心,儿臣自会护四弟平安。”
“哦,在府内倒不打紧。坼儿四处寻食以享口福的毛病也要改改,明年就该入明苑了,不可如此随意。”
南荣坼苦闷的嘟嘴,本来高兴而来,反倒被说一通,瞅一眼巫嫣,气不打一处来,指她冲皇后娘娘撒娇道:“母后,这巫嫣来自中原,心灵手巧,若得她伴入恒王府,儿臣贪口福的毛病一定会改好的。”
“这...”皇后为难看一眼南荣珉,后者脸色微变,有点愠恼。
“巫嫣,你可愿入恒王府?”南荣珉侧头问巫嫣。
巫嫣挑挑眉,皇后和齐王都知不可能的事,却也不挑明就怕恒王撒赖打滚。这恶人就由她来做吧。
“巫嫣谢恒王亲自点名之情。只是巫嫣中原孤女,鲁莽无知,已给齐王殿下平添许多麻烦,不愿再打扰恒王殿下。望殿下三思。”
“哼哼..”南荣坼鼻孔翘起,扯着皇后衣角叫:“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儿臣就要定她了。”
“四弟,不可胡闹。巫嫣下月入读明苑,只能辜负四弟好意。”南荣珉忍不住说重话。
南荣坼愕然跳起指他叫:“皇兄,你竟然保一个丫头入明苑?你原来什么都依我的?不来了,母后,皇兄也欺负我!!”
开始打滚撒泼了,宇文皇后拿他没办法,抚额劝:“坼儿,巫嫣并非泽国人,也不是丫头。”
“儿臣不管了!呜呜呜...皇兄偏心,母后也偏心。。”
巫嫣嘴角抽抽,这死小胖太讨打了吧?难怪长这么肥!不讲理小心眼还贪吃!没一样优点。
宇文皇后一时也没辙,一手轻搂着幼子安抚,一面使眼色对南荣珉和巫嫣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民女告退。”
“不许走!母后...”小胖子仗着受宠还在撒娇,就听宇文皇后身边的宫女及时上前道:“回娘娘,御膳房新制樱桃松仁酥,进献娘娘先品。”
“什么!新制的樱桃松仁酥?”小胖子一听窜起双眼发亮喜:“快快呈上来!”
宇文皇后无奈暗摇头,只有有好吃的这小胖子就会把所有事抛诸脑后,当真是以食为天!怎么得了?堂堂皇子就这点出息!
静月宫外,南荣珉也听到了,莞尔向巫嫣道:“好了,没事了。”
巫嫣站在廊前望一片宫宇连绵,哂笑:“恒王殿下当真是性情中人。”
“也不知怎么,生下来就特别馋嘴,当年随父皇出宫,差点被人用一串糖串拐走,幸好有惊无险。以至现在他身边暗卫最多。”
巫嫣惊讶的嘴都没合拢,这么说当天在菜园子,自己童言无忌说他是胖球还真是命大,那伙暗卫竟然没一个窜出来灭她的口!
这点,巫嫣就想岔了,当天她出口指出恒王是胖球的事实时,暗卫们是震惊的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又觉得她取的外号很是贴切真实。再说恒王又没召唤,暗卫们当然也不会无故窜出来灭她的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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