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莫名被袭
河面平静,一只孤蓬大船缓缓荡开水波,划出一道笔直的水痕。
天色突然暗沉,闷燥难耐,没有一丝丝风。
巫嫣醒来时神志还未清醒,后脑勺疼意不减,呼吸不顺,第一时间辩不出身在何方。
空气中流动着霉臭潮湿,巫嫣剧烈干咳,咳的眼泪水哗哗直流,意识终算清醒了,扶着壁挣扎坐直,轻晃的地板起伏节奏明显,这是在船上的感觉!
舱中乌漆抹黑的,唯顶上一束微弱光线洒下,浮尘肆意飘满光线中。待她眼睛适应过来后才发现只有她一人,耳边是船浆划水声。
她想站起来,手足酸软无力,心下骇然,深深吸气吐气,闻到一股极浅的气味。心知被人下药了。
安静的整理思绪,又闭目休息半晌,巫嫣闷出一身汗。慢慢抬手擂动板壁呼:“放我出去!”
连接擂动几下,巫嫣便手酸累疲了,软软靠坐着嘴里却中气十足只管浑骂:“没胆的孬种,给我出来!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单挑,缩头乌龟!我呸!孬种下三滥的王八...”
“哗拉”头顶猛的灌入清新空气,接着大束光线洒在舱中映出一团亮影。
眼前再一暗,“嗖”的跳下一人影,挡住全部的光线,舱里又陷入漆黑之中。
巫嫣早就悄悄搜过全身,自己那些简易防身工具早被搜走,现在的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刚刚过了嘴瘾不想着真把人引来了,心里却又忐忑不安。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巫嫣强打精神率先发问。
对方站在光影里抱臂歪头默不作声看着她,缓缓伸手向她袭来。
巫嫣骤然骇到极点,惊叫:“你要干什么?”身子却奋力扑向前攀着这只伸来的手,张口狠狠死咬不放,血腥味瞬间充满嘴腔。
“嗷~~”气急败坏的大叫:“你这臭丫头!”粗鲁的摔动手臂把巫嫣往地下一掼。
“嘭”巫嫣被摔得七荤八素,重重撞在板壁上,感觉到船剧烈晃动了一下。疼痛袭至,巫嫣嘴里渗出丝丝鲜血,眼神再次迷离不清。
刺眼明亮的强光猝不及防的撞入眼帘,使得意识刚刚清醒的巫嫣不得不侧头闪躲。而灵敏的鼻子也闻到的是浓郁脂粉味。
“醒了?”蓦然闯入冰冷的声音。
巫嫣举手格挡光线,慢慢转眼,对上一张白胖妇人的脸,细眉长眼,眼光波澜不惊。
挣扎起身,发现躺在矮小床榻,室内陈设简单,四角点满灯烛,照得亮堂堂的。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妇人面无表情,递上一杯水说:“喝吧。”
巫嫣小心谨慎接过,认真端详半天,抬眼道:“我不渴。”
对方翻翻眼,懒做计较,走到门边又回头说:“不要乱动!”
等她去远,巫嫣活动下四肢,跳下床去推窗,纹丝不动。又转战门边,贴身倾听,门外有轻轻呼吸声,估计有人把守着。
不急不急,一定要冷静!巫嫣给自己打气。掉头摸索着室内,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经过她上窜下跳后,很遗憾,遇到高手了,丁点痕迹都没留给她。
沮丧的坐到榻边,巫嫣梳理自个的仇家,一个个浮现又一个一个的排除。没想出来谁会这么暗下阴手绑她,却又不折磨她?
竟然想不出来,巫嫣也不懒费脑子,车到山前必有路!管他的!往榻上一倒昂望天花板发呆。
与此同时,在她不知道的壁上,墙上挂的山水画中两团黑墨在灯光中折射亮光,那不是别的,而是偷窥的眼睛。
“四哥,她就是巫嫣吗?没什么过人之处嘛。”发问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青小伙子。
被唤做四哥的也不过是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一身纯白,面容严峻。
“不可掉以轻心。”四哥沉声道:“这是阁主要的人,看好就是。”
“我知道了,四哥。”先头发问的小伙子惶惶低头。
“四哥,不好了!”门外闯入络腮胡大汉。
四哥皱眉,神情不悦问:“怎么回事?”
“长乐城到处是禁军巡逻,还听说明天全城戒严盘查每一个出城门的人,咱们只怕...”
“哦?”四哥显得动容,却又似不信:“冲咱们来的?”
他不信一个小小中原女失踪会引起如此重视的地步,哪怕她是齐王府的人?
络腮胡汉子搓搓手,肯定道:“打听清楚了,就是为这死丫头,每个城门都张贴着她的画像,有知其下落者或者目击者报到官府有重赏。”
“什么?”四哥悚容变色,这丫头什么来路?
“怎么办,四哥?”络腮胡汉子揉揉手臂上深深的牙印,恨声道:“不如...宰了她!”
“闭嘴!阁主要活口。”四哥训斥一声。
“那...”络腮胡低头不敢多嘴。
四哥凑近隐藏的暗洞,观察到巫嫣仍跟死狗似的躺榻上一动不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
一日之计在于晨。已是夏季,卯时天边霞光初破,残余星光黯淡,鸡鸣狗叫渐渐热闹开。
长乐城卯时整,四城俱开。
“轰隆隆”东城门缓缓向两边被推开,有那起早农夫小贩挑着担迎着晨光脚步轻快的率先进城。
卯时一刻,各早点摊热气腾腾陆续开张,长乐东城开始恢复繁忙的人间烟火气息。
突然“泼剌剌”天空纷纷撒下引路纸钱,接着传来悲哀的细乐!成功将西城行人的注意力吸引住,同时商贩们纷纷避让,又同时唾弃大清早撞到出殡真是“呸呸!”不吉利的很。
两排穿孝衣一边五人的男子扶着一具小小棺木缓缓向城门移动。没有引魂幡,也没有悲伤的孝子贤孙,只有左边男子默然无声吹着锁乐引导。
“呸!晦气!”驻足观望的又是大声啐。
看这行头规模,估摸着死的不是年轻女性就是未成年小孩子,这种据说煞气最重,等闲人尽量避免围观,以免引厉煞上身。
“站住!”守门士兵拦下渐近的出殡队伍。
出殡一行人停下来,面容复杂任由盘查。
领队的什长将这伙人仔细来回打量,目光最终盯在棺木上,指着问:“逝者是谁?”
右边为首白衣男子拱手,低声道:“是在下幼妹,得暴病而亡。”
“打开!”什么毫不犹豫命令。
白衣男子错愕道:“大人,这是为何?”
“上头有令,所有出城者都要当面盘查。”
“可是,先妹已逝,大人如何当面盘查?难不成大人可通阴阳?”
什长老脸一羞,拔出腰间佩刀怒道:“怎么,你敢违抗皇令?”
白衣男子谦卑道:“草民不敢。俗话说逝者为大,何况小妹暴病而亡匆忙之际遗容不雅,恐惊吓了大人。”
“嘶!”什长缩回刀,盯着棺木后退两步。
白衣男子又眼带戚容,掩面欲涕道:“这暴亡之时正是子午交时,得阴阳先生指点,辰时若未入土为安,只恐魂灵盘聚城内,扰四邻不安呀!”
这...这...真有这么邪门?什长心里打个寒颤:未成年女子,子夜午时暴亡这不正是泽国人最怕的恶煞之一吗?
“当真如何?”什长狐疑不定。
白衣男子板着脸无声点头。
什长又害怕又不敢放行,转着棺木打转圈,招手唤来一名新兵命令道:“你去看看。”
“啊?小的..小的属鼠,今年犯太岁...不能接近脏东西..大人..”
“你...”什长瞪眼无计可施,准备再指派一位,谁知那守门的个个抱头掩面四窜,生怕被他点名挑中。
这差事可要人命啊!宁可抗皇令也不敢去揭亡棺。
什长左右为难起来,手下不得力,他自个也心虚,就这么放了吧?这上头万一查出来,差事肯定保不住。
“你...”他指白衣男子:“你去打开?”
“大人,草民不敢。”白衣男子冷冷拒绝。
“嘶”什长狠狠瞪他一眼,发威道:“敢抗皇令,先罚你二十大板再说。”
白衣男子昂头望天却说:“大人,辰时快到了。”
什长额头直冒汗,咽咽喉最后一横心,猫着胆子迈步上前颤微微伸手---棺木两旁的孝服男子同时睁大眼。
什长伸手敲敲棺木,发出沉闷声,确定里面有人的同时松口气抹把汗。
孝脸男人们也不约而同松口气。
“走,走走...快走!呸!晦气!”什长嫌恶的跳开挥手直赶人。
“是,是。”白衣男子忙招呼引棺出城门,顺手撒下满天的冥纸,在东城门上空飘飘荡荡。
一只秀气的手接过空中轻飘飘的冥纸,嘴角无声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目送出殡队伍在视线中渐行渐远,什长吁出口气掉转头一眼看到转出的两名少年,一白净青秀一威武高壮。
急趋步上前小心唤:“钟离少爷,拓拔少爷。”
这两人正是钟离敛和拓拔师宸!
钟离敛手里还捏着冥纸,眼眸却一片肃杀之气。巫嫣是平王特意交待给他要好生照看的人,幸好他安排暗卫在齐王府外围时刻保护着,得知她被袭,立刻上报刑部拿人,又惊动瑞王,动用禁军全城搜查,还好计算精准果真截在东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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