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脱险
“真羡慕你呀嫦儿姐。”身侧有个幽幽怨叹声。
是冰纭。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云嫦喜色溢梢:“纭儿,太好了,你肯说话了。”
瞧着她发自真心的笑容,冰纭哽咽了下,轻轻依靠向云嫦:“嫦儿姐,对不起。”
云嫦揽上她削肩,疼惜说:“别说傻话,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冰纭乖巧点头,看一眼忙碌的其他人,面带悔意轻声:“我是不是做的很过分?”
“怎么这么说?这跟你没关系。”云嫦捧起她渐渐的垂头,焦虑劝:“纭儿,你能想通我很欣慰,可是也不能乱揽责任。”
冰纭抬眸深深看她一眼:“嫦儿姐,我算是明白巫嫣为什么一直护着你,你太单纯了,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揣测。”
“什么意思?”云嫦额角隐隐跳动。
“那个阿九是飞花楼的没错。”冰纭坦承对她眸光相对:“向益国发信号的也是她。一路上走的是官道,接待的地方官都大张旗鼓的没机会确定动手时间和地点……”她声音渐弱最后怯怯闭嘴,不安的悄瞄云嫦。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的很不和谐。云嫦脸色从没这么难看过,目光冰冷盯着她,很久才憋出一句:“你一直知道就是不说?”
冰纭慌忙摇手:“不是不是,我也是前两天晚上被吵醒无意中看到的。然后前后一联想才……”
哦,前两天晚上?就是南荣埙和左丘飒夜闯那晚?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哪国人?”云嫦气坏了,恨铁不成钢戳了她一下:“你怎么这么糊涂呀?我再三跟你说,别掺和他们的事,消停点过日子,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我也是因为云家遗愿嘛。”冰纭试图找点做糊涂事的借口。
云嫦薄怒满脸,咬着碎牙道:“我现在是云家光明正大的幸存后人,竟然能将护身符托巫嫣保管就表示我放弃的态度。你还折腾有意思吗?你真的以为飞花楼是在遵从先祖遗愿帮咱们复仇?你真的以为你会坐上那个位置?帮你的人会允许一个女人坐那个位置?”
冰纭不吭声,盯着脚面,肩膀小小抖动。
“好吧,纭儿,我话说的有点重了。你别往心里去,不是骂你,我是为你好。”
云嫦轻轻揽紧她:“我不会害你,纭儿。现在反省还来得及,别等再一次酿出更大的祸端。”
“嗯,嫦儿姐,我知道了。”冰纭一想到方才亲眼所见,若不是左丘飒护着,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现在南荣埙和巫嫣生死不知,她虽然不是主谋,真的论起来也算得上知情不报了吧?
越想越灰心意冷,加上昨天闭门思过,认真的理了下整个事情的思路,茫然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在钻牛角尖。云家确实跟飞花楼有扯不清的关系,可是现在的飞花楼主所作所为真的是为了云家吗?云家已族灭,真的值得他们这班无关紧要的人卖命?勾结朝臣,蓄意谋逆可是死罪中的死罪,一旦事发,那块令牌上的字和花能令她们两人洗脱嫌疑全身而退吗?
后背嗖嗖窜凉。冰纭第一次知道事态没她想像的那么轻松,那么想当然。也头一次领会到云嫦和巫嫣的良苦用心。
“纭儿,你不舒服吗?”云嫦敏感的发现她呼吸急促,额上渗出不少细汗。
“我,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就好。”
看着她脚步跌撞出驿站,云嫦蹙眉跟上两步,又停下来揣磨:兴许她是听进去了,暂时没转过弯了,让她单独静静只怕是好事。
黄昏,金乌将坠。暮云渐起,天边一片蓝的耀眼的亮色。
可惜,巫嫣只看到黑烟滚滚,而被山风吹的东倒西歪不成形状。胸口很闷很堵,力气倒是恢复了一些,蹭着溪水将外袍脱下泡水里,看着污血慢慢融入碧清的水中,莫然发起呆来。
“这个西门小子,怎么做事的?这半天鬼影子也不见一个。”南荣埙脾气上来,恨恨跺脚。
“说不定,驿站那边出什么状况了?”巫嫣懒懒假设。
南荣埙脸色微变,若当真如此,事态就不可收拾了。早知道就应该派人先向广庆郡府调府兵,不该逞这个能。
“什么声音?”隐约有异样的动静传下崖底。
巫嫣侧耳竖听,没听出什么名堂,倒是南荣埙大喜:“是赤虎。是赤虎的声音。”不急不忙打个唿哨,张耳细听。
半炷香不到,就听到崖端上方咻咻长鸣,真是赤虎。
南荣埙又回应几声,一会听马蹄得得远去。巫嫣诧异:“搬救兵去了吗?”
“那可不。”南荣埙得瑟之情溢于言表。
还是自家心爱的座骑不离不弃呀!危难之中见真情呀!咦?真情?心发触动,低头看一眼歪头溪边慢腾腾整理自己头发的巫嫣。不知这次危难有不有给自己加分呢?
正在胡思乱想,听上头传来杂乱马蹄声,伴着呼喊:“殿下,巫姑娘。”
“我们在这。”南荣埙大声答。
崖顶便有欢喜声,好似同时松口气的声音,接着便有声音:“殿下且忍耐,我们寻当地樵夫看看可有近路。”
南荣埙又连接下了几个命令,让人带药下来。
“是左丘长公子。”巫嫣眉宇也带喜色,在天黑前找到,总好过夜宿崖底。自己的内伤是越来越难受。五脏六腑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难受。
南荣埙将火堆熄灭,回头见她躺倒地上,箭步窜上前半抱起她唤:“巫嫣,再坚持一会。”
“嗯。”巫嫣闭上眼睛,鼻子轻应。脸色血色全无,看着恐怖。
“巫嫣,你别吓我。不要睡过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救咱们了。你能行的。云嫦还等着你,你不希望她看到你这样吧?巫嫣。”
“嫦儿?”巫嫣勉强睁开眼睛,嘴角牵出笑意:“嗯。知道了。”
南荣埙一时说不清什么感觉,酸溜溜的又有些欣慰,毕竟她心里有惦记就不会消沉下去,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不是自己。
左丘飒办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把当地富有经验的樵夫找来,经过指点,远远下游去二里多点地势稍低,沿着溪水是可以接应到崖底的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披棘斩荆很快就冲向二里地外,寻到一条羊肠小径,原本马是过不去的,无奈赤虎不顾众人喝斥一意孤行,只好妥协。
很快就跟南荣埙二人会合,他摆手示意别多礼,问左丘飒:“药呢?”
左丘飒算得上行家里手,上前查看巫嫣的伤势后,将随身带的药先让她服下,回身那赤虎蹭在南荣埙身边亲昵的咻咻直叫唤。
“殿下,巫姑娘内伤颇严重,只怕须请军医诊治。”
南荣埙拍拍赤虎,磨裟两下,大步将巫嫣抱上马背道:“还等什么。快走。”
赤虎似乎很不乐意驮一个女人,扬蹄闹了下情绪,就被西门埙厉目瞪老实了。
一路上,左丘飒向他汇报驿站战况,并告之西门尉耶也已经回驿站,正在重新装箱等事宜。南荣埙心不在焉听着,点头布置:“巫嫣的伤只怕迟不得,我先带她赶去军中,你跟西门小子随后押着兵器走。”
“殿下?那个……”左丘飒抹汗:“边绣姑娘上九幽山采药去了,也不知回来没有?”
“除了边绣,就没别人了吗?”
“边姑娘医术精湛,药到病除效果比较快。”
南荣埙不是八卦的人,却挑眉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看来你俩很熟嘛。”
这话无意中却戳到左丘飒,脸刹时黑下来。就是因为边绣的事,害得云嫦误解自己,若不是他带伤请假往回赶,若不是那么巧在半路遇到,只怕这辈子云嫦都不会对自己交心说实话。
半年,半年没有接到一封云嫦的家书。原来症结在此。
更可怕的是云嫦可以透过水看到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片段,却也足够令人惊悚的。
万幸的是这个秘密没有太多人知道,更加幸运的是云嫦肯对自己坦承。这表明她完全接纳自己,吐露最隐秘的心事,愿意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愿意相信他的一片真心。
想到那天彼此毫无芥蒂坦诚布公的深度交流后,二人都是把对方放在心底最深处的人那个误会解除的拥抱,那个缠绵的长吻。甜蜜的微笑悄悄爬上左丘飒的脸庞。
什么情况?南荣埙原本开个玩笑后,就一直将关注放在巫嫣身上。无意中眼角扫到赤虎另一边相护并排而行的左丘飒那个可疑笑容。就猜到他们二人现在和好如初,蜜里调油吧?磨着牙不无嫉妒腹诽:臭小子,笑的这么风骚,我泽国第一美人就这么毫无悬念的落你手里?走狗屎运了吧?看你能走多久?
左丘飒不愧是军营中练出来的,警觉性就是高于常人。冷不丁打个寒颤,眼角余光扫到平王殿下充满怨念的目光,很是莫明其妙,正欲出口询问,对方却唉叹一声掉转视线。
才近镇口那株槐树下,远远亭亭俏玉着粉蓝上衣,浅白下裙的云嫦。
左丘飒顾不得平王在侧,强抑着喜悦,大步窜上前拉着她:“嫦儿!”
“左丘大哥……”云嫦泫然欲泣。
“怎么了?”左丘飒慌的掳袖为她拭脸,温柔笑:“巫姑娘回来了,虽受了点伤口,无大碍。”
“啊?”云嫦举步张望赤虎背上巫嫣,终于眼眶一热,掉泪道:“纭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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