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笑着拍着田朵的手,“我们世代种花,此时全家也没棵能开花的牡丹,却从你手里得来这么名贵且还初初绽放的二乔,送这,比送什么都能令我们全家欢喜。”
田朵笑说只要太太喜欢就好等客套话语,花魏氏待两人寒暄差不多,送给田春一套金玉步摇簪,送给田朵一对蝶花吊穗金耳环。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是花府未出阁的姑娘们过来了。
双方又是一番寒暄见礼,按资送礼,幸好田花那天回去给她详细说了花府的情况,花府老太爷正妻已亡,屋里三个姨娘,膝下三个儿子,一个嫡女,三个庶女均已出嫁。
花府大老爷四个儿子,一个嫡女,嫡女出嫁江南,不用考虑,三个庶女,都比田朵小,有两个十二三岁到了定亲年纪,最小的那个九岁,三儿子年方十七原本订的是幕家旁支嫡女,年前一有风声传出幕家有可能获罪的消息,花府大老爷就向幕家退亲将自己一家子择了出来,四儿子年方十三岁也到说亲年纪。
花府二老爷无儿子,三个嫡女,八个庶女,其中两个嫡女出嫁,一个庶女出嫁,余下一嫡七庶八枝花。
花府三老爷一嫡长子二嫡女,一个庶子三个庶女,其中嫡长子已婚,庶子订亲,嫡女出嫁一个,还剩四枝花。
再加上花魏氏所出的三个儿子,两个嫡出女儿,三个小庶女,花府三老爷嫡长媳所出的两个儿子,三个嫡女,三个小庶女,三姐的月月,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三十多个个荷包,这还都是花府近亲,像七大姑八大姨的表亲还没算,田朵光这波莺莺燕燕地大小姑娘就打发出二十大几个荷包,再加上田春地一共四十多个荷包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出去了。
这边论资排辈刚混个脸熟,就见八九个少年结伴而来,吓得一屋子的姑娘赶紧往屏风后闪,幸亏屏风够大,要不然还真占不下那么多人。
八九个少年待向大太太请过安后,由花三公子花见泪引领着上外院而去。
这拨少年刚走,由二太太引领着一拨打扮有端庄,有明艳,有优雅地一众妇人走进院来,带头的是一位鹅蛋脸端庄妇人,身穿诰命服,估计应该是今儿花府身份最高的贵妇人。
大太太见状,忙带着屋里众人迎接那一众妇人,众人又是一番见礼,原来这位端庄穿诰命服的夫人是现任城主夫人独孤纳兰氏,别的不说,光这姓氏,就晓得出自百年世家大族。
今儿花府一个小小堂会能让城主夫人亲自驾临,那些人精似的南阳世家大族收到帖子没收到帖子地自是趋之若鹜地往花宅一拥而来。
大太太自是晓得人家城主夫人肯纡尊降贵地登临寒舍,自不会是他家老爷面子大能得城主大人另眼相看,而是看着二媳妇这个有护国夫人之称的小五妹妹来的,因而,在将独孤纳兰氏让上上座后,专门将田春和田朵二姐妹拉了出来,着重向众贵夫人们引荐。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独孤纳兰氏赏了田春和田朵一人一套赤金头面,花府众女也各有赏赐,余下来的夫人们看城主夫人都赏了,自是也拿出早就备好的礼物给众女,一样是给田春和田朵的礼重些,花府众女的礼就有重有轻,看各个身份而定,但最重的也没盖过二女,一时,田春和田朵二女成了花府众女中最吃香的二人。
少顷,就又有一队少年结伴而来,这次陪同的是花府大少爷花有泪,这波少年年纪大都十七八九岁,其中城主大公子独孤信是这些少年中最美的男子,其余少年虽也个个长得姿容不凡,但在独孤信的衬托下个个都若蒙尘的珠玉般黯然失色,引得屏风后的众花娘子捂着嘴押着声音低声兹兹抽气。
幸好,这拨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屏风后的众花娘子望着独孤信远去的背影,个个都若霜打的茄子般情绪低落无比。
不过,很快这批失魂的姑娘们重新展开笑颜,因为荷花池的堂会开唱了,于是,大太太陪同城主夫人引领者众夫人和花府姑娘们走向荷花池。
不晓得那些夫人是怎么考虑地,这次来地都是当家夫人和公子,没一个带嫡女庶女过来的,不过尽管这样也高兴坏了大太太,这说明他们花府要靠着姻亲关系初步进入南阳城的贵人圈,尽管晓得那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只要自家能得真实惠,就算给他们起个搭梁递梯的纽带又有何妨。
今儿花府男子众多,田朵仅仅跟着田春,不想她被人无端算计。
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过有心人的设计,因为有个丫鬟在为她们倒果露时手不知为何一抖,那黄黄的橘汁果露就撒了她一身,黄黄的果汁撒在鸭蛋青的裙摆上尤其显眼,吓得那丫鬟赶忙用袖子跟她擦,桥段很老,但,是能将人很快引开的绝招。
看到这边动静的二太太赶忙过来问怎么回事,在明了事情真相时,就喝令那出错的丫鬟自己下去领罚,田花听到动静,忙也赶过来询问,二太太看田花来了,将事情原委给田花说了一遍,田花派她的另一贴身大丫鬟红芍领着田朵去专门给女客休息的客院换衣裳。
田朵望了田春一眼,田春会意说跟着田朵一块去,田花歉意地望望自己三姐和五妹,田春拍了拍田花的示意她安心去伺候大太太和城主夫人那些个贵夫人。
坐田朵旁边的二房嫡女花静枝笑语连连地请二堂嫂放心,说她跟着两位姐姐一起去,只准还她个全须全尾的姐姐。
由此,田春和田朵由花静枝带着几个丫鬟一路陪同着进了客院,红芍,田朵没让她跟着,且让她继续跟着田花,说实话,田花的确还需要红芍帮着。
田春和田朵一共带了两个丫鬟,一个暖冬,一个夏凉,暖冬因看自己小姐衣裳脏了,怕夏凉不晓得衣裳放在那里,吩咐夏凉好好跟着两位小姐,她则亲自去取衣裳不提。
花静枝带着田春和田朵到了客房,招呼着两人坐下歇歇,先吃些瓜果什么地,并说这边安静,闲杂人等不会过来这边,并问田朵要不要先换她身衣裳,等暖冬拿衣裳过来再换,或是先脱了身上的脏衣裳,反正这边不会来人,而他们都是女孩子不碍事。
田朵谢过花静枝的好意,笑说先等等无妨,并笑着夸赞花静枝身上裳纱的芙蓉绣的活灵活现,还有那栖息在芙蓉上的蝴蝶双翼更是点睛之比,薄薄地似在颤动般令人心动不已。
田朵称赞衣裳,田春就称赞垂在花静枝腰间的荷包,夸得花静枝小脸晕红,直道两位姐姐谬赞,并谦虚地笑说她嫡姐的绣工才是真好,她的实不算什么的,但心里仍美滋滋地,对田春和田姐叫的也就更热切。
不一会,有个丫鬟过来叫花静枝,说是舅太太和表小姐过来了,二太太让她去和长辈见礼。
花静枝看是母亲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不疑由它,吩咐那大丫鬟在此地好好守着,自是领了她的丫鬟去看望她舅母。
那大丫鬟在询问过田春和田朵还需要什么东西不,田春和田朵笑着谢过,并说不用,那大丫鬟借口说去提茶就想开溜,田朵那会让她走,自说她们不渴,只是肩膀有些疼,并笑问那大丫鬟能不能帮她捏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扶着个醉熏熏的高大男子进了院子,看不见面容,只看见那长长的如墨黑发垂在那小厮的肩头。
外面的夏凉一看进来两个男子,立马闪身阻挡了二人的去路,“这是女客暂歇的客院,你们走错院落了,请你们马上出去。”
田朵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一握,那细白的瓷杯就变成了细白的粉面从她的指缝间簌簌滑落,冰冷的声音若来自地狱的煞灵,“谁的主意。”
那大丫鬟一看田朵竟能将厚厚的瓷杯瞬间粉碎成末,晓得田朵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垂柳扶风般的弱女子,早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表,表姨小姐,不管我的事,我只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田朵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气恼的田春给打断,心下虽有叹息,但也不在意,迟早她会查出来的。
“去你的表姨小姐,谁是你的表姨小姐,就你也配!” 田春可不像田朵那样有养气功夫,直接一脚将那丫鬟踹倒在地,手上药粉一闪,那大丫鬟惨叫一声,只听滋滋滋几声响后,那大丫鬟的脸已血肉模糊一片,口也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疼的那大丫鬟吱哇乱叫,踹完拉起田朵的手就向外走,口里直骂,“都是些什么玩意!”
田朵则反拉住田春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直接从后窗翻出院落,来到墙外闪身隐在花丛后,没一会儿,就看见一队贵夫人说说笑笑地往客院而去,等那队人马过去后,田朵和田春互整了下衣衫,摘下田春头上的巾帼装饰,用簪子别在脏污的地方,远远地倒也能将就。
随之两人姗姗而行,有说有笑地顺原路返回,在转角拐弯的地方遇见取衣裳回来的暖冬,暖冬一看见自家两位主子,心里吊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另找了座客院让田朵换了衣裳,两人又施施然地回了唱堂会的座位接着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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