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越和中山国一带有多年栽培历史,深受两国人民的爱戴,而两国在农耕节也都是先播青稞,可见其在百姓心中的位置要高于中原的小麦。
首次播种青稞按流程,应是用牛拉着耧,后面再有人把扶,把扶的人选原本订得是德妃欧阳倩如,田朵身为皇后,只要将青稞种子倒进播撒种子的漏斗里即可,待漏斗里的种子播没,再倒进去就可以了。
可谁料不识农耕为何物的德妃欧阳倩如在牛还未开动,就使劲向前推那耧的扶手,然后不知怎地就崴了脚,若不是田朵在旁扶住她,她肯定会当场摔倒在田间地头,在人前闹笑话是小,触了农耕节的吉利才是大事。
不过,幸好耧还未动,于是,田朵的眼神就瞄上了刚出月子的多妃楚秀言,结果,这位也是个好看不好吃的菜包子,只见她收到田朵的眼神迅速别过脸去。
田朵眼神凌厉地又朝身后的诸多贵妇望去,只见一个个低下头去。
没办法,田朵只好将自家三姐搬来救急,其实,这点活搁平时,她一个人就能办得利利索索,但现在她的身份,不容许她既扶耧又播种,那样做虽能显出她的能干,但却丧失了中山国太子慕容汐的贵气与傲气,这不是她愿意看到地,当然这是大义,至于小义还是虚荣心作祟不想让看她笑话的人得逞。
而且吉时已到,若再耽搁错过了吉时,虽然德妃出了岔子,但老百姓并不晓得其中的真实原因,只看到她这个皇后在拖拖拉拉地不干活,于是,她抬手就指向了田春,“奚王妃,过来为本宫扶耧。”
得了自家夫君严重敲打地田春望着这位神似五妹的王后,有些不确定道,“王后,是说我吗?”毕竟这农耕节第一耧得身份尊贵的人来扶,她虽然也有诰命加身,但论资排辈仍是轮不上号地。
田朵望向计算时辰的沙漏,轻声低喃一句,“错过良辰吉时,可怨不得本宫。”
声音不大,但顺着风一吹,正好让田春听了个清楚。
田春一听这可不好,刚在宫里受了池鱼之灾,被禁足在家庙,现在好不容易借着农耕节出来透下风,可不能再给夫君闯祸了。
好在今天穿的是胡服,扶耧这件事对她实在是小菜一碟,于是也不想王后是如何就看她顺眼了,直接抬手将额前地一缕碎发掖到耳后,走到那耧后扶好把手。
待牛一动顺着牛的拉动向前推动着耧播种。
两人都是惯干活地,虽有几年没一起合作过,但稍经磨合,两人就配合默契地将青稞播了个来回,别小看扶耧,扶耧可是个技术活,既不能用力过大也不能当个假摆设似得一点不用力,没干过这活地,让她猛一上手,落个德妃这样的崴脚是轻的,重的扶不住耧,反被耧能拖老远。
一圈青稞播完,有那不服输的贵妇私下议论,不就是播个种,看奚王妃显摆地。
于是,与交好的贵妇商量,她们配合着也上去播一圈,结果二人上去,扶耧的贵妇走了没十步远就被那耧给带倒在地,她惊吓之下,越发抓紧了那耧把手,而拉楼的牛感觉后沉吃力,更加卖力地向前跑起来,而播种的贵妇一看不秒,很是厚道地想扶那拉耧的贵妇一把,结果被牛后蹄给踢伤了胳膊。
不知谁尖声叫了声,“牛疯了。”
牛受着惊吓,撒开蹄子就朝前疯跑,田朵看那架势,若不将那还死拽着扶手的贵妇救下来,这贵妇没准得被拖死,默运灵力,脚下一发力,手中寒芒一闪,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那套牛的绳索懒腰砍掉,只见那耧在惯性作用仍向前冲出了一米多远,可见那牛的速度有多快。
被耧拖着的贵妇倒也是个有胆色地,遇到这么惊险地情况,寻常妇人早吓得哭天抢地,而这位整个过程一声未叫,田朵正想上前扶起她,并例行公事地询问一声,有没伤到哪里?
话还没问出口,然后就闻到混杂尿臊气地臭味迎面扑来,本欲上前询问状况的众贵妇闻到那股味,纷纷地掩住了口鼻停止了脚步。
眼望那贵妇被蹭地破烂不堪并露出白皙肤色的衣衫,田朵脱下外衫给那贵妇搭在身上,并换人过来将这贵妇和被牛踢伤胳膊的贵妇扶走请太医诊治。
至于那疯了的牛自有男人们将起制住,因着早用活物祭了天,所以尽管这牛闯了祸,人们也不会再将其一刀斩杀。
有了中间的这个小插曲,其余的贵妇再不敢逞强,短暂休息后,在穿上备用外衫的田朵带领下点了粟米,黄豆,红豆,小麦,玉米,高粱,黄瓜,番茄,土豆等农作物。
在劳作的过程中,有那眼尖的贵妇发现,王后的手还不如她们的手细腻莹白,而且王后干起农事来,却比她们这些人干得快而富有美感,看王后干活有一种美得享受,可又不晓得美到那里,总之一样的点种埋土,回头看看,她们点地就像小山和洼地一样高低不平杂乱无章,而王后种的地均匀地彷佛在埋后土后又用耙子耧了一遍。
再看德妃娘娘和多妃娘娘种的地,大家顿时又找出了平衡,因为这两人种出来的地还不若自己种出来的好看。
半月后,老天在下了场雨后,农耕节点种的农作物发芽了,有那闲来无事的贵妇相约到田间地头,想看看自己亲手种的苗儿都发芽了没,毕竟这是头回跟着皇后一起劳作点种地,往年虽然她们也在农耕节点种,不过大多是派个得力的丫鬟替自己点种,她们这些人只管坐在帐篷下喝茶聊天东府长西府短的闲话家常。
今年,王娶了王后,感觉就像府里有了当家主母似得,连田里的苗儿都透着勃勃向上的生机,可是当那些贵妇看着自己点种的苗儿多得一个坑里能长出五颗嫩绿的芽儿,少的就是高高的圆墩上也长着嫩绿的芽儿,不过是草不是苗。
再看德妃娘娘和多妃娘娘种的,几垄地发出芽儿地两个巴掌都能数的清,而两位娘娘中间夹地几垄地,一棵挨着一棵地嫩绿苗儿分着两个瓣两个小嫩芽齐齐整整地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看着长势就分外喜人地好看。
不到天黑,王后娘娘心肠好且是个种地好手的赞扬就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甚或在老百姓中有说辽越王娶了这么个善农事的王后,以后也许不用去别国打秋风就能带领着他们过上能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而身在坤宁宫的田朵正望着盘子里的凤印发愁,天可怜见地,她从没想过要这玩意,这玩意怎么能就若长了脚似得飞到她房里来。
叫来侍女问是怎么回事?谁将这凤印放她房里地?
侍女说是王上差人送来的,并说王上说德妃抱恙在身无心管理宫务,只能烦劳王后少睡点觉抽那么点空闲打理下庶务。
田朵翻个白眼,不就是崴个脚,又没缝上嘴,怎么就不能管理宫务了,这明显就是轩辕澈那混蛋找托词。
面上却严肃地轻咳了声,“你拿着这东西去送给王上,就说德妃抱恙在身,还有多妃,本宫近日偶感风寒,头昏眼花,实是难当重任。”
“哟,王后病了,小桌子去传朕的口谕将奚王妃请进宫来为王后诊病,给奚王爷说,若是奚王妃看不好病,就永远留在宫里,朕会另赐奚王两个美人替奚王妃服侍王爷照看儿女。”
下一秒,轩辕澈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寝殿,摆手让侍女都退了下去。
气得田朵揉捏了两下突突直跳地太阳穴,“轩辕澈,你能不能想点有建树性的招,老用别人要挟我,你不觉得你很无能吗?”
轩辕澈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香气扑鼻的灵茶,轻啜了一口,“用别的招,你这风寒能好,还是这凤印你能接,既然这一招对你管用,我自是乐此不疲,那怕这一辈子都用这招我也不嫌烦,至于我无能吗,要不晚上我们再验证下。”
田朵用脚在桌子底下狠踹了他一脚,“我要回星雨岛看儿子一趟,这印你还是找别人拿着吧。”
轩辕澈瞪她一眼,“你当我白痴,少打着儿子的旗号干坏事,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敢走出上京城一步,我立马向中山国开战,反正我手下人正闲得发慌,正好将中山国给他们练练手好对付崇德帝那乱臣贼子。”
田朵将脖子向他一伸,“既然你这么好杀,那你索性将我杀了,以后你愿意向谁开战就向谁开战,真不晓得,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杀过来杀过去地,你们也不嫌烦。”
轩辕澈长臂一伸圈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异常认真寂寥地望着她的眼,“你以为我想过这日日杀戮的日子,可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我,现今的中山国就是明日的辽越,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就拿你来说,若不是你够强,你以为你就能安安生生地在海外建起星雨岛,且就算你武功超强,不一样还是要向人妥协。”
田朵盯着他的眼,“所以,我才不想接这凤印,因为那会浪费我很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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