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涵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站在人群之中,纠结着的小脸,心里有些高兴,自家的小娘子,还是一如之前那般的可爱,可是当他听清了这些人的话以后,他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小眉那一脸的纠结,分明就是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不定。
他拔开人群一脸浅笑的走到了小眉的跟前,伸手牵起小眉的手,“各位乡亲,请听段某一言,这皇上的任命是不可违的,而且这京里名医极多,各位大不用如此。”
人群里有人想要反讥,可是看着小眉的面子,也只是咬牙切齿,而没有发现半点声音来。
可是这样的沉默,没有坚持的到半分钟,那人群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安的什么心,突然就暴了一句,“皇上任命的是你,又不是苏大夫,她完全可以不跟你去的。”
有了这话,其它的人好像也得了鼓励,当下街上又开始乱了起来,“苏大夫,这京城是天下最好的地方,其它地方是无法比的,你不要走呀!”“段公子要去上任,你就这样跟着去,完全是会干扰对方的。”
接着是一阵阵的附合声。
小眉苦笑连连,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怎么到了这里,这些人都反着来了。
段明涵握着小眉的手,“各位如此看重段某娘子的医术,段某与娘子谢过各位了。”说完拱手行礼。
见他这样,小眉也跟着欠了欠,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行了礼。
面对大夫夫妻二人的行礼,一行来留人的,都感觉出了不好意思,自然也就矮了身,拱手回礼,然后叹着可惜,各自散去。
见众人都散了去,小眉仰头看着段明涵,“相公,这样的情境,我们是不是以前也遇到过?”
段明涵楞了下,然后伸手捏了捏小眉的脸,“娘子,这样的情况自然我们是遇上过的,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呀!”小眉点头,握住对方的手,然后两人一同进入了铺子里。
纪二早在那些人在外面闹腾之前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现在他们进去,这铺子已经完全的收拾干净了。
他看着小眉夫妻走了进来,当下跪在了小眉的跟前,“少夫人,纪二虽然在此没有多少的时日,可是对于少夫人的医术,却是十分的敬仰,如果可以的话,少夫人可不可以让纪二继续的跟在您的身侧。”
小眉听完了纪二的话,再看跪在自己跟前的纪二,“纪二,不是少夫人我不带你走,而是你也明白的,这京城不只是我一人,如果你只在这里,医术也只是在我之下,如果能跟着其它的医师,将来有一天的时候,你也会发现我的医术中所存在的不足,如此一来不是更好吗?”
听闻了她的话,纪二也明白了小眉是断然不会让自己跟着的,只好叩头,“少夫人已经这样说了,纪二自然明白,只是如他日少夫人与公子回到了这京里,定要派人来通知纪二一声。”
“好的。”段明涵代小眉与纪二约定,“如果他日我们能回到这京城里来,定会通知你一声,只希望到时纪二你不要已经忘记我们了。”
“纪二不敢。”纪二说完站了起来,有些不舍的拿起了帕来,仔细的将铺子里东西,又抹了一番,然后看着自己日常用的东西,不停的用手摩擦着。
看他那无声的动作,这离别的味道不由的重了许多。
小眉感到自己的眼眶微有些湿了起来,这个铺子是离开了州上她独自一人撑起的,如今将要离别,她又如何舍的呢?
目光流转,将这铺子里的所有都仔细的看了一翻,平日里自己所坐的诊台,还有那洗手用的铜盆,如今到了分别之时,这平日都看惯了的东西,都变的如此珍贵了起来。
段明涵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那微湿的眼眶,温柔的细语,“如果娘子不舍的话,不如先不要散了,为夫辞了这官位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小眉当下转头,“相公多虑了,为妻只是现在面对这些自然是不舍的,等到时日长久一些,这些东西,自然也不就会再记得了。”
说笑,段老爷一门心思的想着让段明涵考取功夫,然后光耀门楣,如果现在知道因她而辞的官,还不把她给杀了。
听了她的话,段明涵当下轻笑着伸手捻起小眉的一丝耳发,“娘子这说话的,怎么好像为夫一转身,你就会忘记了我一般。”
小眉无语,将他那捻着耳发的手挥开,然后冷笑,“如果相公不带为妻同去的话,说不定真会变成那样。”
“好可怕的威胁。”段明涵笑着将小眉拥入怀里,“娘子这样说的话,为夫到感觉需要好生的惩罚一下了。”
看着对方那眼眉之中所含的隐隐笑意,那‘惩罚’两字不由的变了方向的奔跑开去,小眉当下红了脸,“相公这才叫威胁。”
一边的纪二本还在不舍中,耳边传来两人细细的话语声,当下也不由的红了脸,想要清咳一声提醒这二人,但无力的发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去提醒他们二人,自己到有些奇怪,不由的只好忍着脸红,继续不舍。
可是却也有人不如纪二这样,能忍的下去,一声清咳将正拥在一起的二人惊开,然后那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听闻明涵兄要离开京城了,小弟也没有何送的,只是想说,那边城可不比这京城,日日平安。”
小眉应一声清咳立即脸红红的,迅速与段明涵分开了来,害羞的不敢抬头去看那进门人的脸,可是不想却听到了这样的话,立即皱起了眉头,这人是个什么意思?
抬头望去,却看到了齐少磊一付无事人样,悠闲的站在门边的身影。
“齐少堡主,边城虽然比不上京城,可是与相公一同,那里都是平安日子。”小眉从现代过去,没有经过战争,却也懂的战争的意义,自然是更不会放任段明涵一人去边城的,而且她也相信就医术而言,她这个全科医生,要比那些普通军医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齐少磊没有想到小眉会抢在段明涵之前反驳自己,而且还是这种拒人千里的意思,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小眉,然后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小眉,自古争战几人能回、多少黄沙埋枯骨?这不都是说的打仗吗?如今段明涵去了战事连连的边城,你以为他这么个文弱书生能回来?”
这话有些逆了。小眉瞪大了眼睛,“我相公还没有去边城,齐少堡主却说这样的话,你认为小眉应如何?”说完指了指门,“少堡主,你我缘份已经尽此处,请你离开。”
齐少磊当下楞住了,他感觉自己只是说了应说的话,可是却被小眉这样的对待,心里有些不解疑惑,却也没有疑问出口,只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少磊只是好心提醒,小眉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那么我自当别边,不过他日如是相遇,我还当小眉是朋友,所以小眉如果需要我的时候,还请如前般来寻我。”说罢一拱手,“明涵兄,少磊的话虽然过激,却也是肺腑之言,还请你多多考虑,如果赞同,不如辞了这官吧!”
说完了以这上的这些话,齐少磊转头有些委屈的看了眼小眉,然后这才不舍的出了铺子的大门。
小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轻叹了一声,这齐少磊说什么也是自己多年的朋友,今日那些话到是绝情了些,不过他的话,却完全的刺中自己的忧虑,这失控就自然发散了出来。
“娘子,我们离开的时候,给齐少堡主写个信认个错,然后合好吧!”段明涵淡然的说着,虽然他知道这齐少堡对自己的娘子多少是有些意思的,但是他却说了个重点,这一去可能会无命回来。
可是他能辞官吗?皇上的性子很冷,现在又才登位,如果现在因为他的安排而辞官的话,只怕那人会记恨吧!到时不要说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只怕远在故里的爹娘也会受到连累,所以他不能不去。
“嗯。”小眉点了点头,她说了那些话后就后悔了,现在得了段明涵的话,自然是赞同的。
时间流逝不快不慢,没有多久,就到了段明涵上任的时候了。
这天他们早早的起床收拾了一番,然后小眉坐在马车里,段明涵骑在马上,一路行到了城门边上,那里还有送行的京官们等待着。
小眉是家眷,自然是不用下马车来的,她坐在马车里,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比如那个侯爷说了句祝福的话,那个王爷说了送别的词,最后还是皇上送来了离别酒。
虽然对于这送别感觉很是无聊,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她还是耳尖的听到了什么军令状一类的东西,内容还很是不得了,要在三个月内夺下某个城池。
她心里一惊,当下就想要撩开了帘子问问段明涵,不想这时马车却动了起来,拉着她慢步走在山路之上。
“停,停车。”小眉当下大叫,拉起了帘子,喝住车夫,然后转头四下的看了看,那里还有段明涵的身影,当下心里一惊,“公子呢?”
“回少夫人,公子已经去上任了。”车夫如实回答着,同时有些不解的看着小眉,“少夫人,难道不知道吗?公子已经命我们将少夫人送回州上。”
“什么?”小眉当下大怒的瞪着眼前的人,“公子真是这样说的?”
“小人怎么敢骗少夫人。”话到了这里,车夫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暗叫着糟糕,额上开始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他竟然敢这样对我。”小眉冷笑,不要让我追上,不然的话,叫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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