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罗氏磋磨人这一套,陈氏早就见惯不怪了,她面上依旧波澜不兴,不但笑意盈盈,还亲手接了丫头茶盘亲手服侍。
只是陈氏沉侵在自己喜悦里,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罗氏眼中那一抹奸计得逞的得色。
童罗氏却在瞬间将茶盏掀翻了:“少给我猫哭耗子!”
陈氏微躬着身子,变故发生,他只来得及撇开面孔,茶水一滴不剩尽数洒在陈氏身上。
茶水飞溅刹那,陈氏闷哼一声,心里恨意浓烈:这杯茶根本不是给童罗氏喝的,当是小罗氏这个贱人特特给自己准备。
陈氏幸亏掉脸得快,右手上扬挡住了脸颊,却是胳膊肩膀火辣辣疼痛。
如今正是八月天气,入口的茶水不可能这般滚烫,除非有人故意。陈氏抬眸瞪着小罗氏,自己不过协助管家而已,不想她们姑侄竟然这般仇恨自己?
童罗氏掀翻茶盏,看着陈氏落汤鸡似的烫的半死,心里只觉得痛快,一双戏迷眼睛闪烁着绿幽幽火苗。
热茶没有泼到陈氏细嫩面颊上,小罗氏有些失望,嘴里讶异着扇了端茶小婢子一记耳光:“你个小蹄子,这样的茶水也敢端上来?幸亏太太没喝着,否则……。”
小婢子满面委屈:“二奶奶……。”小婢冤枉极了,她只是个洒扫丫头,方才二奶奶面前红人金钗临时抓差,着她进来送茶水,小丫头以为奶奶的大丫头看上自己,可以攀上主子奶奶做个三等二等丫头,这才走了进来,不想着了道了。
小罗氏厉声打断了小婢求情:“你是个那个屋头里?这般没规矩,烫着大奶奶还敢驳嘴,来人,掌嘴!”
小罗氏跟前嬷嬷上前拧起小丫头丢到外面,噼里啪啦打起来。
小罗氏忖着陈氏身上茶水应该冷了,又瞅见陈氏手腕上水泡,大约肩膀上也不轻松,微笑着上前征询伤势:“哎哟,大嫂,真是对不住啊,这屋里丫头都被三婶娘下令赶出去了,新来小丫头不知轻重,看看……“说话间白嫩手指趁机捏住陈氏肩膀,陈氏水泡被她捏破,疼得钻心,龇牙一声痛呼:“呀……。”
小罗氏假惺惺的故作惊讶:“哟,肩膀怎的也淋湿了。”根本不给陈氏反应时间,转头向着门外叱道:“这个没用的东西,把大奶奶烫成这样,来人,给我拖下杖责二十!”
小婢本来已经被打得云晕头转向,闻听还要杖责二十,哪里还有命在,拼命喊冤磕头:“婢子该死,奶奶息怒,婢子不是有意。”
那小婢本当要说是金钗吩咐,想起方才婆子吩咐,敢要攀附金钗即可杖毙,全家发卖了。哪里还敢龇牙,只是磕头:“大奶奶,您饶了婢子吧,婢子不是有意的,您大慈大悲饶了婢子吧。”
小婢子不求小罗氏反而鬼哭狼嚎祈求陈氏,似乎她的一切苦难皆因陈氏不慈善。
陈氏吃了这样的大亏,童罗氏非但不叫人上药,还黑沉着脸碍着。这个小婢子口口声声直指陈氏不慈爱,这般乱糟糟的落到外人耳里,还以为陈氏趁机欺辱婆婆呢!
陈氏顿时气得最沉直哆嗦,却是要紧了牙关,反正担了名声了,打死不打死随你们高兴。反是凝神询问童罗氏:“不知婆婆传唤媳妇有何吩咐?”
陈氏一问惹起了童罗氏心头恨,瞪眼道:“听说你把你妹妹们的饮食断了?”
陈氏心里冷笑,微微皱眉:“婆婆听谁说的?妹妹们每日的食谱都是老爷子亲自定下,老爷子也是一样的膳食,婆婆休听人胡说。”
童罗氏见陈氏搬出老爷子搪塞,顿时气得横眉倒竖,直拍桌案:“翅膀硬了呀,这是哪家规矩,婆婆说一句,媳妇对一句的?”
陈氏忍住身上疼痛心中悲哀,尽量使声音平静无波:“媳妇不敢,婆婆若嫌弃小姑们膳食不好,可以列出单子,媳妇请示了老太爷,照办就是。”
童罗氏哪里敢去老爷子面前露脸呢,心知是陈氏故意恶心自己,气得要命,恨不得扑上去亲手把陈氏掐死才好。
小罗氏眼见童罗氏落了下风,忙着扇风点火,弯腰捡起一小块此片搁在童罗氏面前:“哎哟,这茶盏可是太太陪嫁,太太轻易不肯示人,这下子可是不成套了,真是可惜了。”
童罗氏被他提醒,顿时拍桌子怒骂起来:“哼哼,我岂敢吩咐你?今日摔打了,明儿只怕要打人了。”
陈氏疼痛难忍,还要忍气吞声。”是媳妇不小心,摔坏了婆婆东西,婆婆要打要罚媳妇都领受了。”
童罗氏冷哼:“这可不敢呢,你是当家大奶奶呢!”
陈氏眼里狠厉一闪:你不仁,我不义,不敢咬死你,我也气死你。
陈氏恭敬俯身行礼:“既然婆婆慈爱不责罚,媳妇就告辞了,老太爷交代了,今年八月中秋不比往年,老爷子要在后花园子搭戏台,宴请关家老爷子呢。”
陈氏的话果然引起了童罗氏兴趣:“关老爷子?城南关祭酒关老爷子?”
童二夫人曾经提过,关家光使银钱不足以确保两家联盟,须知关家老夫人乃是太后娘娘远亲,眼下正是炙手可热,只凭关家两个儿子哥哥身居要职就知道了。童二夫人暗示说,长远之策是两家结成秦晋之好。并暗示要把怀珠许给关家。童罗氏心中暗喜,难道关老爷子上门就为了怀珠婚事?想着怀珠今年十三岁了,再耽搁就晚了,童罗氏急切起来,家里这样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不知道,这还了得。
童罗氏细密眼瞪成了绿豆眼:“陈氏,关老爷子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氏可是知道童罗氏一心妄想把怀珠嫁进官宦人家做少奶奶。陈氏心里哂笑,关老爷子什么人,也是你随便能见呢!暗自庆幸,幸亏被老爷子禁足,不然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丑态来。
童罗氏见陈氏沉吟,连连催逼。陈氏这才告之:“关老爷子是贵客,老爷子亲自接待,老屋大爷爷作陪,我们内眷一概不许近前。”
童罗氏一听这话,知道白氏也没捞着拜见,应当没被三房抢了先机。心中稍安,暗自哂笑白氏,这样攀亲的机会也不知道利用,真是下乡土包子。
陈氏等待童罗氏跳了坑,轻轻一句话撕破她得色:“不过,那日大清早,瑜妹妹去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替四妹妹引见了关老爷子与关家孙少爷。关老爷子很是夸赞了妹妹几句。”
童罗氏顿时横眉倒竖:“什么?怀珠怀珍呢?”
陈氏冷笑:“那会儿大妹妹逼着二妹妹,让脱下那深红衫子呢!”
童罗氏顿时气歪了鼻子,手指直指陈氏眼窝子:“我被禁足,你也被禁足?你在做什么?你这个长嫂怎么当得?为何不提点你妹妹们?”
我是长嫂么?
陈氏一双眸子就那般似哭欲笑般看着童罗氏,一言不发。
陈氏的讽笑让童罗氏记起了,自己两个女儿从来不屑跟陈氏这个穷酸大嫂往来,尤其怀珠,不止一次当众让陈氏难堪,陈氏又怎会提点怀珠呢!
再者,这个身上带着土腥味的女人能够提点女儿什么呢?童罗氏似乎闻见了陈氏身上土腥味儿,嫌恶直摆手:“算了,下去吧!”
陈氏一动牵扯了被小罗氏捏破皮水泡处,疼得直冒冷汗,却是姿态端方行礼:“既如此,媳妇告辞,三婶娘今日接管库房,媳妇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忙碌。”
陈氏低眸垂首,嘴角暗暗掀起。
果然,童罗氏果然如愿歇斯底里了:“什么?她也配?”
童罗氏顿时陷入癫狂之中:这怎么成,府库属于大房,自己都掌管十五年了,竟然被白氏贱人轻松平淡夺了取。那可是十几万雪花银啊!
童罗氏手掌攥得死紧,一根根手指泛着苍白:三房这个小妇养的一窝子贱种,就该赶出去才是道理,竟然让她掌管府库,这怎么成?
“姑妈?”眼见陈氏要走,小罗氏忙着使眼色提醒童罗氏办正事。
童罗氏这才惊醒了,忙着一声唤:“你回来。”
陈氏恨恨回身:“婆婆还有何事吩咐?”
童罗氏终于说起了今日重点:“我来问你,我让你安排人传信给你公公,你安排没有,如何这些日子不见动静?”
“早送出去了。”陈氏低头,声音依旧平和,却是背人处微微勾唇。
童罗氏给他信件的确送出去了,不过不是送给公公童老虎,而是送给自己夫君童怀琛了。陈怀琛接了信件并未去寻找自己老子童老虎,却是躲进了妓院去标花魁鬼混去了。他不败家对不起继母这些年栽培不是!
至于公公童老虎,陈氏也知道,老人家可是日夜忙碌,分身乏术呢!
想着这家里或许再添一为娇滴滴小妈,陈氏心情越发愉悦,甚至连身上烫伤也没那么火辣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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