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早朝,梅雪苔都非常重视。
朝仪开始,在串串珠帘之后,梅雪苔已正襟端坐于凤椅上,文武大臣们行揖礼。
户部尚书出列,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大孟国连年干旱,近期有越来越多的大孟国的灾民不断的涌过边境,使边境几个郡县的百姓们人心惶惶。”
大孟国的地理位置处在大徐国的东南方向,只在夏季雨水量丰富,其余的季节气候不同程度的干燥,造成大孟国连年干旱的主要原因并不仅仅是自然条件,而是梅雪苔造成的。
为什么是梅雪苔造成的呢?
大孟国的领土内有一条长河,水流量十分的充足,百姓们依河而居,即使季候干燥,也能凭着这条河水灌溉农作物、繁衍生息,然而,这条长河从四年前开始,慢慢的干枯了,仅凭少量的雨水根本就无法供济百姓的生存。
长河怎么会慢慢的干枯了呢?
因为这条长河的源头在大徐国内,发源于大徐国西北处的几座雪山,也是大徐国内十分重要的一条河流,七年前,梅雪苔曾沿着长河逆流而上,考察了一个月后,梅雪苔详细的规划了一项巨大的工程,在这条河流的五十二个拐弯处进行引流,改变了河水的流向,使其无法流经大孟国。
天灾,其实往往是人祸造成的,大孟国的百姓深信河流的干枯是神灵对皇上昏庸的惩罚。
梅雪苔从串串珠帘后走出,伫立在龙椅旁,问:“诸大人们有何见解?”
朝臣们纷纷发表见解,梅雪苔很认真仔细的在听着。
待朝堂中安静下来后,梅雪苔将左手搭在龙椅的扶手处,道:“本宫认为,百姓如水,灾民势如洪水,对待洪水最好的办法就是疏通。”
朝臣们连连点头。
梅雪苔的微笑道:“本宫认为,应该友好的接纳大孟国逃难的灾民们。”
她的目光并不冷凛,她站在高处并不会让人生畏,她的微笑足以让群臣放松,但是,群臣们都渐渐的知道了她的凶猛和果敢,她就是这么一个看似随和却做事冷静坚定的女人。
朝臣们在低声议论纷纷,自然是有人十分的赞同有人表示有所顾虑。
梅雪苔既然是说出的话,就是经过她深思熟虑后的,不容质疑,她唤道:“吏部尚书顾大人。”
顾尚书出列,道:“臣在。”
顾尚书曾是梅雪苔的眼中钉之一,梅雪苔见他行事已十分的慎重,不再明目张胆的与她作对,她便惜他是个人才,饶他一命,留他为朝廷继续做事。
梅雪苔问:“全国有九十五个郡县,是吗?”
顾尚书道:“回皇后娘娘,是的。”
梅雪苔问:“官员的考核及任命均是三年一次,是吗?”
顾尚书道:“回皇后娘娘,是的。”
梅雪苔颌首,道:“本宫认为,郡守大人们的考核及任免的标准需要改革一番。”
顾尚书道:“请皇后娘娘明示。”
梅雪苔始终将左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道:“本宫认为,郡守大人们的考核可以改革为三个月一次,近期考核的主要标准是:该郡县妥善安置大孟国灾民的人数,以及向朝廷推荐贤才的人数。”
她在说其中六个字时,语气稍稍的加重了些,六个字是:‘妥善安置’和‘贤才’。
朝臣们哗然。
梅雪苔正色的道:“顾大人,你意下如何?”
顾尚书未有任何的犹豫,道:“皇后娘娘圣明。”
梅雪苔微微的颌首,道:“本宫认为,由顾大人行使考核的职责,将结果呈交给本宫,至于考核的结果,本宫愿意给顾大人一些建议。顾大人,你意下如何?”
顾尚书恭敬的道:“有劳皇后娘娘。”
很显然,梅雪苔现在提出这项改革,是依照当前的形势,此举即是为了赢得大孟国百姓的好感,又能吸收大量的人才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一个被隐藏的目的是:为了政权的稳定,换上她信任的人,并且她要让全天下的官员知道,谁能官途亨通,皆是取决于她的恩泽。
梅雪苔扫视着朝堂下,一片鸦雀无声,除了顾尚书已表了态度,没有其他的朝臣反对?
只见一个胡子花白、带着一副眼镜的大臣出列,行跪礼叩首,语气低缓的道:“皇后娘娘所提的这个改革好啊。”
梅雪苔也语气低缓的问:“户部侍郎李文迪大人,本宫这个改革好在什么地方?”
李文迪思量了片刻,郑重的道:“好在利国利民。”
梅雪苔笑了笑,绝没有比这个答案更完美的了,逐问:“它不好的地方呢?”
李文迪又是一阵思量,道:“臣在思考着如何用‘没有’来回答皇后娘娘的这个问题。”
梅雪苔郑重的道:“李文迪大人,请讲。”
李文迪抬起头,用一种敬畏的眼神仰视着高高在上皇后娘娘,恭声问:“三个月考核一次郡守,不知皇后娘娘打算用多久的时间将九十五位郡守考核一遍?”
梅雪苔说出了她预期的时间,道:“一个月的时间。”
李文迪立即追问:“考核就意味着任免,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理因频繁任免而造成的动荡?”
梅雪苔的内心涌出一股振奋,这个平日里不苟言谈的老家伙果然隐藏的够深,她神情颇为严肃的道:“这不应该是在退朝后,李丞相大人与顾尚书大人共同要探讨的事情吗?”
朝臣们心道:李文迪是户部侍郎,怎么变成李丞相大人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口误?
梅雪苔正色的宣道:“即日任命李文迪为丞相,辅佐朝政。”
李文迪很有把握,并不推辞,恭声道:“臣叩谢皇后娘娘圣恩。”
梅雪苔道:“李丞相大人请起。”
朝中的丞相之位一直有两个,两个丞相位都在空缺中,终于找到一位了。
一直以来,只要是梅雪苔认为对的事情,她就会果断的立刻去做。
退朝后,梅雪苔径直回到了祥凤宫。
换去皇后盛装后,梅雪苔步入正殿,他们都已经在了。
他们是谁?
一个是长得较为粗犷的男子,神气沉静,站得笔直。
另一个正是优雅的才女梅竹子。
梅雪苔看向男子,颇为自然的说:“把衣服全褪去。”
男子很快就褪去了衣服,将两只胳膊垂在身旁,站姿像是等待将军检阅的士兵。
梅竹子的神色毫无变化。
梅雪苔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还没有用过男人。”
梅竹子并不否认。
梅雪苔将梅竹子的视线引到面前这个赤裸男子身上,道:“仔细的瞧一瞧,这就是男人,男人脱去衣服时都是这样。”
梅竹子仔细的将这个男人从上到下的瞧着,瞧了一遍又一遍。
梅雪苔说:“认真的摸一摸。”
梅竹子认真的将这个男人从上到下的摸着,摸了一遍又一遍。
梅雪苔问:“你作为一个有灵魂的人,热爱诗和画,离不开毛笔,是吗?”
梅竹子的神色始终如一的清淡,道:“我离不开毛笔,它是我的生命。”
梅雪苔道:“你作为一个女人,生命中不能少了男人。”
梅竹子并不否认,虽然她还没有过男人。
梅雪苔盯着梅竹子的眼睛,道:“但是,男人与毛笔没什么不一样的。”
梅竹子郑重的迎视着她,等待着听下文。
梅雪苔正色的道:“毛笔能让你的心灵愉悦,男人能让你的肉体愉悦,它们本身毫无价值,只有你在用它们时,它们的存在才会有意义,所以,你应该像对待毛笔一样的去看待男人,用他们,让他们给你带来快乐,你却不必对他们产生感情。”
梅竹子道:“明白。”
梅雪苔微笑着点头,道:“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如何享受生命,过着一种能自我寻找快乐的能力,保持独立,不依附于任何不必要的负担。”
梅竹子不得不问:“男人是负担?”
梅雪苔摇头,道:“男人本身并不是负担,却有很多女人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让男人成为了一种负担。”
梅竹子说的很坚定:“我不会依附于任何不必要的负担。”
梅雪苔颌首,说道:“我像你这般年纪时,犯过很多的傻。”
如果问梅雪苔是否后悔,她会说不后悔,毕竟那也是一种精彩,一种生命的历练。
梅竹子淡淡的笑了笑,她还没有犯过傻,也不知道什么是后悔。
梅雪苔轻握着她的手,道:“你是少有的能同时将诗词、书法、绘画、经纶、聪敏、果断、冷静集于一身的年轻女子,今日,我就是要提醒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别犯傻,我不能让你成为第二个我,那会很痛苦。”
第二个她?
她是什么样的?
是当初那个年纪时的傻吗?是当初让男人成为了一种负担的痛苦吗?
梅竹子佯装不知道梅雪苔的意思,梅雪苔是指:你不能成为凌驾乾坤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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