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遂也没多问,两人坐着聊了些其他家常后书容便起身回去,临走时特特瞅了瞅那既要忙着砍柴生火烧水洗衣扫洒,又要伺候姨娘忙得不亦乐乎的丫头一眼,与姨娘道:“你这丫头倒是可怜的很!”
姨娘叹息一声,说:“跟着我便是糟蹋了她!”
书容笑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崇礼姨娘一手扶腰一手护腹,慢慢的给书容的背影行了个礼。
路过西厢附近时丁香又不经意的往那柳树下瞅,这一瞅还真又瞅到了那平人在哭,丁香遂忍不住笑了与书容道:“二少爷屋里的那平人,也不知道成日为的什么事,哭哭啼啼的,姑娘瞧,又在那儿呢?”
书容往那头瞧一眼,与丁香道:“你去把她叫到院子来,我有话问她。”丁香便应声去了,书容先行回了院子。
那平人只当书容见着了自己哭脸,必然要将自己指责一顿,遂惴惴不安的随了丁香来,又惴惴不安的给书容跪了。
书容端着茶瞧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问:“我们家是有谁欠了你什么东西么?成日里哭哭啼啼,叫众人见了笑话!”
平人赶紧的伏地磕头,说:“没有!二少爷没欠我什么!我哭也不关二少爷的事!”
书容一口茶差点喷出,呛得咳嗽了两声,又忍不住半抿了嘴偷偷笑了笑,复又敛容与那平人道:“我二哥是如何欺负你的,你且说来听听!”
那平人又赶紧的磕个头,说:“没有!二少爷没有欺负我,没有欺负我!”说着便又哭了起来,书容也是见不得别人哭的,又想着问她怕是问不出什么,遂摆摆手叫她下去了。
丁香见那平人走了忍不住咯咯咯咯的笑着,书容也皱着眉摇头淡笑,想着这丫头也实在太不经吓了些,一句话就问得她和盘托出,据说当日二哥恐吓她时是下了些功夫的,可想那日她是被吓成了什么样。
平人没说个什么细节出来,崇礼却是可以叫书容问一问的,遂在崇礼过来玩时书容特特将平人这丫头说上一说,崇礼一听书容提起平人,好看的一字眉立时收了收,挤出个川字纹来,书容一看便知有故事,笑着叫崇礼老实说来,崇礼得得两声后道:“说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遂将那平人如何举止过分,如何扰了他的清净纷纷说来,崇礼说得义愤填膺,书容听来却也不过如此,道:“如此二哥就把人家贬了去做粗活?那平人对二哥那般,还不是因的二哥之前与她说的那番话,二哥种的因,结的果不如二哥愿便叫平人独自受了,二哥这行径,实实在在算不得君子!”书容说完摇头哎了声。
崇礼撇书容一眼,道:“你不是我,自然不知道我的难受,我虽与她说了那番话,但并非如今就要落到实处,是以才将她要到屋里来,与她言明等日后到了时候才收她,她虽好生应着,却就此自以为是,以我房中人自诩,处处介入我的事情,实在烦人的很。”
书容想了想,道:“既然二哥如此不喜她,那便把她调走,好是不好?两人不见,二哥心里舒畅,她也不必要每天那么干巴巴的对着二哥。”
崇礼道:“调走倒是好,只是我才将她挑了来,如今又支走,别人瞧了难免笑话。”
书容笑他道:“二哥说的笑话,是怕别人笑话了自己还是笑话了平人呢?”
崇礼知书容打趣他,稍稍拉高了语调道:“好歹你二哥也是个男子汉,虽然不喜她,但她终究是我的丫头,将来……。”崇礼说不出口,便断了这截话,继续道:“自然不能叫人笑话了她去。”
书容看好戏似的看着崇礼微微涨红的那张脸,点点头笑道:“二哥这话倒也还有点君子风度!”
崇礼撇书容一眼没接话,书容笑笑,道:“我打算把平人调到姨娘屋里去做事,姨娘如今行事不便,一个丫头实在是少,平人调过去倒是极合适,至于二哥说怕人笑话,又不是二哥撵走她,是我调拨过去的,谁会说什么。”
崇礼想了想,道:“倒也是,只是姨娘性子柔柔的,身边的那丫头也是胆小怕事的,如今又调这么个胆小鬼过去,叫姨娘如何用?”
书容笑笑:“就是平人这般胆小怕事的才是好,莫非二哥想调个泼辣多事的过去,成日给姨娘得罪人?姨娘又不是那多事的人,把平人调过去,再择两个稳重的过去,如此便算得圆满。”
崇礼听后觉得甚好,遂应了。
于是书容把淳妈妈唤了来,问了问淳妈妈底下的丫头有哪些是好使唤,该提拔提拔的,淳妈妈自去年施粥时听了书容的话,便一直在关注着底下的那些个丫头,遂将那听话乖巧,做事又灵活圆润的丫头荐了几个,书容点点头,择了两个出来,又吩咐淳妈妈,将这两个丫头与平人一道放到崇礼姨娘屋里去。
淳妈妈笑着听完书容的话后道:“姨娘如今有身子,姑娘处处照顾是应当的,只是……。”淳妈妈说到这儿笑着看向崇礼,道:“奴婢有句不当的话,想说与三姑娘听,二少爷听了不要多心。”
崇礼笑笑,示意她尽管说,淳妈妈便望着书容道:“姑娘啊,姨娘双身板,姑娘好生照料是应当的,但姨娘毕竟是姨娘,身边放四个丫头到底是不合适,别说四奶奶会不高兴,就是其他下人,知道了也难免会指指点点,姑娘本是想叫姨娘好好养胎,可到时只怕是害得姨娘耳根不得清净,反倒违了姑娘的初衷。”
书容想想觉得淳妈妈说的在理,便问淳妈妈觉得如何是好,淳妈妈道:“照奴婢看,拨一个过去就可以了。”
书容看看崇礼,崇礼面上正有些许尴尬,书容便也没问他的意思,只道:“那就暂且先把平人拨过去。”
淳妈妈点头应了,出去办事去。
崇礼不多时也走了,书容一个人愣愣的坐了片刻觉得无聊,便叫丁香把围棋拿了出来,一人分饰两角的下,却是越下越无聊,于是两盘没杀完书容便弃了棋局,叫丁香收了。
三月十五这日早,阳光明媚,府里鸟语花香的,一看就是个好日子。
叶赫氏昨儿深夜着人来传话,说今日早有事情商讨,叫书容早早的过去,于是书容便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好,领着丁香去给叶赫氏请安。淳妈妈在院门上插香拜神,书容笑笑,与淳妈妈打了声招呼后便跨过门槛出去,走出几步却又带着丁香折了回来,立在淳妈妈身旁,双手合掌向着天唱了两声阿弥陀佛。
书容此前是从不拜神的,如今这么两声阿弥陀佛,看得淳妈妈愣了愣,问书容道:“姑娘这是为的何事?四奶奶昨日晚那个时候差人来传话,可是有什么大事?”
书容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是有大事情,既然妈妈正在拜神,便也来拜一拜。”
淳妈妈听后二话不说,便将头发整了整,衣袖拍了拍,然后道:“奴婢陪姑娘过去,今日奴婢这右眼皮跳个不停,奴婢不放心的很。”
书容笑着道:“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妈妈待在屋里就是了,眼皮跳,证明妈妈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今日院子里没什么大事,妈妈等会子就回屋里睡一觉吧,我一回来就去找妈妈说话。”
书容说完便笑着走了,淳妈妈甚是不安的看着书容的背影,回了屋子,却是坐立不安。
到达上房正屋,除了廉正不在,几个兄妹极府里有脸面的妈妈管事都已来齐,就连崇礼姨娘也在一角的杌子上得了个席位,书容不由在心里琢磨了琢磨,叫上姨娘来做什么,莫非今日探讨的事情又与姨娘相关?看眼崇礼姨娘,面上却是平静的很,再看看崇礼,崇礼正望着自己笑呢,两人如此表现,要不就是还不知道今日要探讨个什么,要么就是知道了但是并不关姨娘的事,书容想着近段时间只要不是姨娘的事便应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给叶赫氏行了礼问了安,又往旁边椅子上坐了。
叶赫氏虽已在廉正面前失宠,但主母风范依旧,装扮得那是格外的典雅大方,坐姿也是极端庄的。见人都来齐了,叶赫氏便缓缓开口道:“今日借着大家向我请安的时机,有一事要叫大家一并商讨,府里出了这番事,看看到底如此处理是好。”
书容放眼扫了扫众人,画容如今还只调皮惹事,墨容一直呆呆傻傻,姨娘是个下人,继母说的这大家,不就是指她加自己加二哥崇礼么?既然如此,何必又把姨娘也叫了过来,姨娘有孕,请安的事是早就省了的。
书容正疑惑的思索之时,听得叶赫氏冷冷的道:“把那对狗男女带上来!”
书容眉头拧了拧,望向继母叶赫氏。诚然狗男女这个词算不得多么恶心,但是从这自以为言辞得体,仪态万方的继母嘴里说出来,实实在在还是叫书容恶心了一把!不过当书容看到被拽进来的那一对五花大绑的男女的时候,书容顾不上恶心不恶心,一腔怒火怦然蹭起,怒红了双眼盯着叶赫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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