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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藏杀机

  “姐姐,你瞧那个人怎么不写啊?”淑妃悄悄问着旁边的德妃慕辰瑶,慕辰瑶为人性子孤僻,加上体弱多病,很少与人来往,就这淑妃品南总爱跟她走动。

  慕辰瑶也不解地摇摇头:“看她那样,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圣上画的是木芙蓉花,说起来也不算是难题……”

  玉王爷赵亦佟这下抬头对上赵亦靖使了个眼色,那小眉毛也抖动一番,好似在说:“看吧,她已经开始退缩了……”

  案桌的下面,皇后叶兰珍双手紧紧拽着手绢,她的目光只在一人身上,那就是众官奴婢中最为脱颖而出的姚景心!跟品南四目相对,两人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焦虑,姚景心为何就是不动笔呢?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姚景心始终盯着那幅木芙蓉花图,没有人知道那幅图代表的圣意是何意思,除了她,除了这个听过木芙蓉花精故事的女子。

  “景心,你快写啊,时间快没了……”隔壁桌的罗翠屏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刚刚做完一首诗,现在就等着墨干呢!

  “不行,我不能写……”嘴里碎碎念叨着,她的额头已经浸出了汗珠,脸色也由刚才的红润转变为煞白,抬头望着台阶最顶端的皇上,没错,就是那个说故事的小太监,再看看旁边的玉王爷,姚景心的眉头再没舒展过。

  赵亦靖感受到来自孔雀台的目光,抬头的瞬间却发现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赵亦佟,当即收敛了神色,只默默地对上姚景心案桌上纹丝不动的笔墨,那眉头也跟着再也没舒展过。

  品着杯中美酒,赵亦佟的余光接收了来自台上的灼热,他知道那儿坐着谁,她此时此刻无疑已成为众人的焦点,轻轻咽下一口温热的酒水,他并未曾给这道目光任何回应。

  头也不抬,眼也不斜,姚景心将台阶上的玉王爷看得真真切切,还来不及失望地叹下一口气,突然,桂小龙的身影出现,他望着香炉里烧完的香柱,当即开口:“时辰已到,放下手中的笔墨,将纸页平置于桌案之上,起身,离场……”

  周围的小太监纷纷收着试卷,当一个小太监来到姚景心案桌旁时,发现真的一个字也没留下,当即抬头望向淑妃品南处,品南立刻于桌下挥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赵亦靖有些颓然地坐在龙椅上,目送着姚景心离去的背影,他的双眸是空洞洞的,此刻的恨不得冲到台下狠狠地拽着她的双肩问:“为何,为何……”

  接下来是刺绣,皇后和皇上最终采纳了德妃慕辰瑶的建议,绣龙!

  龙为何物?那是天子才配得上的神物!之所以选择龙图腾,原因就是因为,官奴婢不可能接触到龙的图案,短时间内绣一个自己不熟悉,不能自由想象之物,才能真正体现出高超的技艺,而是否真的本意如此,就只有某些人才能知晓了……

  由织造局给出样式和丝线,官奴婢们坐在场中伴着乐队的乐声挥动手臂,而此时的姚景心又是一脸的汗珠滚落,心中暗叹到,这真不是人做的活儿!

  短时间内绣出一条龙本就不易,更何况还要栩栩如生充满灵气,这不是荷花梅花,也不是鸳鸯大雁,这是一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图案!若是绣得极好,那便证明有狼子野心,若是绣得缺胳膊少腿,便是亵渎圣上,也是死罪!

  “翠屏……”果然,她担心的一幕出现了,罗翠屏技艺高超,已经在绣龙爪了,看这条龙和织造局的相比起来分毫不差!这一看,吓得她心都快掉落了。

  “怎么了,别打扰我,还差龙眼我就绣好了,这背面还是凤的图案呢,我一定能夺得头筹!”

  “慢着!你且听我一句劝,龙眼的部分随意绣绣便可,不能,绝不能跟织造局的样式一模一样!”

  “为何?我明明可以做到啊……”

  “相信我吧,你绣成这样,已经可以夺得头筹了,只要绣个简单的眼睛就好,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汗珠一滴滴掉落,她手中的丝线不停飞舞,罗翠屏满脸的不乐意,但转头看看周围,确实没一个人能比得上她,当即也就听了话,绣了一双普通的眼睛,而就是一位这双不出彩的眼睛,使得她的绣品变得平凡无味了。

  锣鼓敲响,桂小龙派人收上绣品,由织造局专业的姑姑和各宫娘娘评审。

  场下,罗翠屏偷偷扯着姚景心:“刚才干嘛要叫我绣个普遍的交差?”

  捂着耳朵,姚景心将其中的缘由说与她听,听完之后,罗翠屏也是冷汗直冒:“我的天哪,只是一个考核,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门道,那皇上知道德妃的心思吗?”

  “听说德妃深居简出,极少与人有联系,若不是皇上示意,她怎敢拿龙来做文章?恐怕皇上做这一出是别有用心,就是不知是做给谁看了……”

  “皇宫真是个复杂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中冷箭掉脑袋了。”罗翠屏抱着自己的琵琶,接下来就快就到她上场了,她弹奏的曲目《秋烟》是开国大将军袁勇谱的曲,试想着在城楼上望着三军将士操练,一抹染血残阳挂在城楼之上,威风凌凌的大将军奏出慷慨激昂的乐声鼓励三军,这是一个多么热血沸腾的画面,再望向瘦弱无知的罗翠屏,她能弹出袁将军的气魄吗?

  “景心,我要上场了。”罗翠屏紧张地望着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当即全身瑟瑟发抖。

  “加油啊,我在一旁看着你呢,翠屏你可以的,想象你用槌子狠狠击打衣裳的时候,想想你在浣衣池边跟衣裳搏斗,那样的气势你一定有!”

  “嗯,好的,我去了……”似乎开了窍,罗翠屏的演出十分出彩,塞外黄沙滚滚雄风嚎嚎,三军气势与怒吼厮杀之声,全都尽显在她快速拨动的指尖,配合着这关外引进的乐器,引来了百官中武将的追捧!而正是这场成功的演出,令一旁加油鼓气的姚景心全身发凉,望着台上的罗翠屏,她的眸光收敛,再收敛。

  接下来就是姚景心上场了,在这之前,谁都不知道她究竟要表演什么,而就是这份神秘感,让别有用心的人们无从下手!

  她空空如也地来到了孔雀台上,周围一片哗然,难道她的乐器小巧得藏到了身上?

  突然,军队纷纷让出了道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多罗国王子伽禅那,伽禅那新伤刚愈,便心急火燎地带领着部下将他们运送而来的飞仙编钟带到孔雀台上。

  “伽禅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伽禅那不请自来,皇上莫要怪罪!”他低头与姚景心相视一眼,默契地一笑,这一笑令许多人颇为不解。

  “王子,台上为何摆放着飞仙编钟?”赵亦靖看来,这编钟与宁国的相比过于沉重和高大,就算以他的身高也不一定能敲到最上面的一排。

  “回皇上,这就是景心姑娘演奏的乐器。”此话一出,周围再度掀起轩然大波,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姚景心的小身板怎么掌控这个庞然大物,而伽禅那却不以为然:“此乃多罗国三宝之一,演奏者需在半空中飞舞进行,好了,接下来本王子就不多说了,一切交由景心姑娘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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