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黛檬问男子:“你认识那个地方?”
“爷倒是没去过,”胤礽的目光巡视着女孩儿的身躯,眼前的溪谷、绿荫,总有一天会属于自己,“不过将来总会去的。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才不告诉你。”黛檬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带着青梅、雪梅离开。
直到三人坐上了等在街边的马车,青梅才开口问道:“格格,您真不懂那首诗?”
“看来青梅也懂咯。”黛檬靠坐着,小小的年纪竟展现出一丝风情。
“雪梅也懂。”一贯不主动开口的雪梅此刻不得不插嘴,主子若是行动上有丝毫错处,做奴婢的都是一个死。
“呵呵,你们俩放心吧,”黛檬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不自由而叹气,招惹上太子可没什么好下场,何况太子那人一看就是个惯会风花雪月的,“我什么都懂,出不了大褶儿……那男子貌似是皇子,我最可能就是成为他弟媳。到时候他总不至于对我伸手。”
“嘶,”青梅舒了一口气,“幸亏那老板地道,要是格格没问清楚那八哥鸟会背什么诗,贸贸然把它买了回去,它再不挑个时辰随意把诗给背出来……到时候格格的名声就全毁了。”
“老板是精明,”黛檬瞥了青梅一眼,“他早看出来我们家有权有钱,他是怕事后我家人找他麻烦,哪里是他地道。”
这时车把式敲了敲马车外壁,青梅出去了一下又回来,脸色不大好看,“格格,有人跟着我们。”
“跟就跟呗,”黛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想要知道的自然会知道,我们藏着掖着也没用。”
“格格就不怕……。”青梅试探地询问主子。
“没什么可怕的,都一样。”黛檬闭上眼睛,表示不打算继续说话。
有什么区别呢?黛檬问自己。嫁给九爷做嫡妻和嫁给太子做侧妃,其实真不差什么。哦,若说有区别的话,一个是妻一个是妾。但是做妻的要给婆婆立规矩,做妾的要给正妻立规矩,都不甚自由,甚至于做正妻反而更累一些,各种仪式、庆典,都是正妻必须出席的,若是正妻想要表示贤惠,愿意携带个小妾,那另当别论。
九爷这人,太精明了,又是重活一回的人。黛檬自己就是多了一次人生,她太了解这种人的心情,不会更谨慎,只会更肆意。就如同她自穿越以来从来没存过一分钱,只是想要活得一天是一天,有没有明天,鬼才在意!她相信九爷也差不多,行动那么肆意、狂妄,若是个正常的皇子,他恐怕不敢不权衡利弊,某些时候还不得不谨小慎微。但是搁在九爷身上,他才不会顾忌那人是太子还是四爷,只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大不了折腾个天翻地覆学着孙猴子大闹天宫一番。活着,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黛檬特喜欢这么一句话:不自由毋宁死。
转眼就到了三爷迎娶福晋的那天。清朝皇子的大婚都在晚上,三十一年六月,黛檬第一次参加皇室婚礼,她有理由相信,她下一次参加的就该是她自己的婚礼了。
婚礼跟订婚礼来的客人大体相当,但因为是晚上,所以小皇子们下课之后也赶了过来,于是黛檬在女客宴席上吃过饭出来乱晃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再次遇到了九阿哥。黛檬说不好这样的日子出来乱晃是不是有想要偶遇他的潜意识在作祟。
“你过来。”九阿哥率先一步走到一边,示意黛檬独自过去跟他说话。
黛檬无可无不可,让青梅、雪梅留在原地把风,她跟着九阿哥走到一僻静处。
“什么时候回珲春?”九爷低头问孤魂野鬼。
“明早就走。”
“再来京城就是选秀了吧?”
“明知故问。”
“别犯浑,爷脾气不好。”九爷不喜欢黛檬随意的态度。
“我脾气也不好。”黛檬正有些恼羞成怒呢,她怎么就觉得今日是故意想要碰到九爷才这么不管不顾地出来乱晃呢?虽说未出阁的满洲姑奶奶都是自由散漫的,可她动机不纯,明显不是出来玩闹的,喜欢玩闹的小格格们都三五一堆地出去逛去了。
“女人就该雌伏,太要强没有好处。”九爷眯着眼睛,冷冷地对走神的黛檬说道。
“九阿哥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黛檬有点儿不耐烦了,心下躁动不安,只想早些回到额娘身边,轻狂的女子都没有好下场,即便她再喜好自由也不是这么个不管不顾法,“九阿哥你要是没事儿我就到别处逛逛去。”
“没有规矩!爷说话呢,你就想走?”九爷本是听了位面商人719的话,想要试图稍微看重一下未来福晋,没成想这孤魂野鬼这么难驯服。
“那你说吧,我听着。”黛檬无奈,有这么个当了一辈子“爷”,不接受别人拒绝的强势未婚夫,她只得拿出站军姿的心态,不听不看不问不想,耗时间呗。
九爷看着披着黛檬皮的商女这幅姿态,有些憋闷的感觉,“回去给爷学好规矩,六年之后爷自会迎娶你。”
黛檬看着九爷自说自话地离开,觉得有那么点儿的无聊,未来没什么值得期待。她不喜欢被男人约束在府里一辈子,每天只能面对火柴盒一般大的天空。
“呵,你跟九弟认识?”
黛檬又听到了这个声音,果然是太子了,这回不能装作不认识,只好福身问好:“请太子安。”
“起来,”胤礽亲手扶了黛檬的胳膊,黛檬避开了他的搀扶,退后一步站起身来,胤礽轻蔑地低垂了眉眼,俯身贴近黛檬,问道,“九弟的嫡福晋?看来董鄂格格是选好了。你什么时候认出爷的?”
“第一次就认出来了,”黛檬又向后避退了几步,“红宝石的顶子,太子您是故意的吧?”
“挺好看的玩意儿,就戴了那一次,”胤礽觉得数日不见,月下看美人,更显朦胧之美,“按说你也太小了点儿,爷怎么就看上眼儿了呢?”
“我长得高,”黛檬肯定地点点头,她只能这么解释,难道她还能说,爷您看上我是因为您有病?黛檬看太子不应答,只得再说了一句,“额娘说我看着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了。”
“那等你十一、二岁的时候该长成什么模样?”胤礽邪笑着调侃。
“等我长到那么大了就会进攻选秀,到时候万岁爷就会知道了。”黛檬刻板地回答道。
“呵呵,你个小丫头,”胤礽看小小的女孩儿装作大人的端庄,忍不住摸了摸黛檬的脸颊,滑不留手,“那过几年,爷去珲春看你,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欢迎了。”
“太子哪能特意去珲春看我呢?想来是那边有什么事,然后你顺道来看我吧。”黛檬再次避开了太子的手,只觉得跟太子呆在一处有些危险。
“沙俄那边挺太平,皇阿玛近几年也没有东巡的意思,你说我是不是特意去看你呢?”胤礽说得越发暧昧,上前一步,手指再次伸出,顺着黛檬的脸颊抚向她雪白的脖颈。
黛檬接着往后退,使得太子的手指又一次离开了自己的面庞,“太子也看到我刚刚跟九阿哥在一处说话了,还请太子不要为难我,我怕一脚踩两船,自己栽到河里去。既然做不到左右逢源,我还是别在这儿跟您牵扯不清的。”
“这么说,你是认定老九了?”胤礽清冷一笑,略带嘲讽地问。
“我说了不算,”黛檬抿抿嘴,却不能埋怨自己的身不由己,比起大多数人,她还是要自由得多,“皇上把我指给谁就是谁,只有皇上说了算。”
“你拒绝我难道不是因为搁我这里是侧妃?”胤礽挑了挑眉毛,“你勾搭上九弟,不是为了个嫡福晋的份位?”
“满洲没入关之前,可没有侧妃给正妃立规矩一说,如今也不过是五日、十日请一次安而已,我不挑剔。”黛檬说的是实话,她老早就知道一辈子也就是个后宅女人了,不可能更快活些,所以这些年才放纵自己打马溜鹰,尽可能不给自己留有遗憾。
“好,”胤礽轻轻地一抚掌,他只乐意按照自己的意思去理解,既然是皇阿玛说的算,想来他喜爱的,皇阿玛也不会拒绝,“我可记住你说的了。”
黛檬注视着胤礽离开的背影,话说,凭什么要让她看别人的背影?难道不应该她留下潇洒的背影让别人去凭吊吗?呸呸,不是凭吊,是意、淫。
好吧,无聊地黛檬只能在内心调侃调侃自己,不然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呢。
当夜,黛檬头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而胤禟这边,刚刚摔碎了一个茶杯。
“何玉柱,你说的都是真的?”胤禟的书房里只点了一支蜡烛,显得房间阴森森的,九爷更是寒森森地开口问道。
“回主子,奴才刚刚在三阿哥府里一直亲自跟着董鄂格格的,她跟太子说话有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子爷摸了董鄂格格的脸。”何玉柱把身子弯的很低,额头已然见汗。
“好得很,”胤禟怒极而笑,笑容如同罂粟,又甜美又毒辣,“她倒是嫌弃爷身份不够高贵,要不起她了。”
何玉柱看到自己额头的冷汗掉落在冰冷的地面,碎成几瓣,他不敢开口,自打伺候主子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的火。
“你明日一早出去,把这个玉璜亲自送到董鄂格格手里,”胤禟平息了一下心绪,到底决定迁就,把一直挂在腰间的玉璜摘下,这是他平日里最珍视的物件,在曾经幼年时额娘真心疼爱他的日子里赏给他的,虽然后来额娘也只愿意拿他争宠邀功,可玉璜到底是一份真心的礼物,九爷一贯很看重这枚玉璜,“就跟董鄂格格说,她想要银子、想要奢华的生活,爷都给她。但是让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爷若是想要她,别人也救不了她。爷不过是想看她心甘情愿地跟着爷。”
“嗻。”何玉柱用双手捏紧衣袍,觉着手心的汗已经擦干了,才低着头抬起手接过玉璜,余光瞥见主子挥手,这才躬身退下。
胤禟独自回到卧室里躺下,口里微觉苦涩,眼神却更阴沉,看来大阿哥最近清闲了,让太子觉得日子过得太美好。老八也该动一动了,他的心思藏得太深,太子应该早有防备才好,不然轻易下马岂不是便宜了老四。还有董鄂黛檬,果然是商家女,做什么事情都要算计一番,看来自己不下重注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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