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争这些!”当你要不是她争来争去的,姨娘也不至于红颜早逝。在田丰的心里,田甜的娘亲是那么的温柔安静的女子,总是轻声细语的喊他“丰儿”,让他赔田甜玩。可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就那么没了……
“你不要?”王氏看着儿子,食指狠狠的戳着他的胸口,“你说你有什么用!这么没用还有脸说你不要!你不要是想我们娘俩儿流落街头吗!”
“娘!”田丰心里小小的自尊被她狠狠的刺痛了。
田甜见状,伸手拨开王氏:“你够了!他是你亲儿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给我出去!出去!”
“你叫我出去?”王氏气急,伸手推搡着田甜,“你个小狐狸媚子,你娘风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我……我打死你!”
田丰闻言,一时怒气上冲,猛地就把王氏给推倒在地。这时田广夫妇冲了进来,一件这情景,田广蹙眉道:“田丰你在做什么!”
乔芷兰去扶王氏,被她推开了,只见王氏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逆子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啊!”
田甜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情景,心乱如麻,回头看见田面色不好的捂着胸口。
“爹?”话音刚落,就看见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爹!”
三更的时候,雪下的异常的大。
许子期看着怀里的女子,脸颊还有些发红,微微蹙眉:“娘子,不要这么担心了,妙郎中会有办法的。”
田甜有些失神的点点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乔芷兰看着身边的人,也是劝道:“阿广,公公的身体一向很好,刚刚只是气急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夜太凉了。”田广说着轻轻的握着妻子冰凉的小手。
女子微微摇头:“我陪你。”
门紧闭着,妙郎中进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所有人都站在廊下等着,雪一直在下,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地上早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
田丰看着一个人站在窗边的王氏,心里很不舒服,轻声唤了一声,女子没有理他。田甜抬眼看着田丰,都是为了保护她,他才会推了自己的娘亲。
“丰哥哥,不会有事的。”
男子回头看着她,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门,终于被打开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妙郎中俊秀的容颜有一丝凝重:“田老爷是急火攻心,一时没有排解开才会吐血,我已经给他针灸过了,疏通了筋脉,暂时没有大碍。”
田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能去看看他么。”
“田老爷需要静养。”妙郎中看着她,“不过他现在想见见田广。”
“我?”男子迟疑了一下,看见妙郎中点了点头才匆匆进屋了。
王氏站在门口,踮着脚张望了一下,听到妙郎中那句的时候,手心一紧,终究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田丰见状拔腿追了过去:“娘。”
妙郎中见此情景,走到外面撑起伞对田甜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田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许子期,许子期说道:“你去吧,我陪三嫂。”
田甜浅浅一笑,跟妙郎中走进了雪中。
乔芷兰有些吃惊的走到许子期身边说:“没想到你的心竟这样宽。”
许子期看着两人执伞离开的身影,轻声道:“我只是答应过她,会相信她。”
雪落在伞上簌簌的响,两人的踩在柔软的雪上,女子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焦急:“是不是我爹的病……”
妙郎中忽然停下了脚步,田甜也跟着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令尊的病来的太急,恐怕熬不住多久了。”
“什么!”田甜惊呼,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妙郎中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道:“他让我不要说出去,你仔细听我说。”
田甜只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抖,握住妙郎中的手背:“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男子放下手,从怀里把东西递给田甜,“他说这是你的,让你一定要收好。”
田甜看着手里的地契,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我不要这些……我要他好好的。”
妙郎中想要抬手拭去她的眼泪,却还是忍住了:“令尊要我转告你,这辈子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好的,他会在另一边跟你娘好好的守护你的。”
田甜闻言,痛哭失声,又害怕自己的哭声惊扰了别人。只能拼命的捂着嘴。妙郎中撑着伞站在她面前,心乱如麻。
终究,伸手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他知道,她有多难过。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第二天拂晓的时候,田就这么西去了。当时田广和乔芷兰守在床边,而暗自知道消息的田甜独自站在屋后,默默地流泪。
曙光冲破层层云朵的时候,天空终于放晴了。可是,那个如此爱她的“父亲”永远的离开她了。许子期一直在远处守着她,不敢打扰。他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只能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默默地守候。
“爹,我好想你。”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叫他,却是他再也听不见的声音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夜未眠的王氏晕倒了,田丰心痛难当的时候觉得这一切都让他这么的无力。
田忽然病逝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田家本来就有间棺材铺,所以灵堂很快就布置好了,守灵要七天,这样一来,田甜夫妇又不得不在家里待上几日了。
听到消息,来的最快的是乔远志,他跟田是二十多年的朋友,现在又是亲家,老朋友走得这样突然,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跪在田的灵位前,男子也是老泪纵横了。乔芷兰跪在田广身边,看见自己的爹爹落泪,哭的更凶了。
田甜跟许子期在一旁烧纸,披麻戴孝的疲惫只有自己知道。乔远志上完香,轻声说了句:“老朋友走好。”然后转身走到火盆边放了纸钱:“子期啊,之前抱歉了,节哀顺变。”
许子期低着头,应道:“老师言重了。”
田甜的眼睛被烟熏得又簌簌的流泪了。
傍晚的时候田玉一家三口赶了回来,女子一进门就大哭了起来:“我的爹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女儿还没来得及尽孝啊……爹啊……”
木林扶着妻子的肩膀,一言不发。
木秀跟着爹娘磕了头,起身看见火盆边的田甜,走过去仰头盯着她红红的眼睛:“女人,你这样真丑。”
田甜闻言,看着男孩滴溜溜的大眼睛,轻声道:“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木秀看着田甜这个样子觉得很不舒服,转身就跑到他娘身边了。田玉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地,乔芷兰拿来丧服给他们一家三口穿上:“大姐,别哭坏了身子。”
田玉回头一把就抱住了乔芷兰:“弟妹啊,我的命好苦啊……”一旁木林和木秀已经跪在那里了。
“对了,四弟呢,我娘呢?”哭了半天,田玉才反应过来。
乔芷兰轻轻一叹:“公公这一走,婆婆也病倒了,四弟在照顾她呢。”
田玉闻言,愣了一下,一下又哭开了:“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外面的雪渐渐的化了,田家的亲朋陆陆续续的来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王氏可以下床了,被田丰搀着,颤颤巍巍的走进了灵堂。
田甜恨她,说到底,要不是她你胡搅蛮缠,田也不会气死。可是,当她看见王氏那憔悴,伤心欲绝的样子的时候,心,软了。不知道为什么,王氏眼底们浓浓的哀伤那么的抹不淡,化不开。
“阿……”女子轻颤出声,“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身边的田丰心里一颤,有多少年他没有听见娘这么喊爹了。
“都是我不好,可是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就此丢下我,跟她团聚去了呢?”
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泪眼浑浊。田甜有些讶异的看着她:或许,在她的心里是那么那么深深地爱着田。
只见田甜起身,走过去想要扶起王氏,却忽然听见门口一声喝:“小贱人!拿开你的脏手!”
“小贱人!拿开你的脏手!”
田甜惊了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走了进来,微微蹙眉:这人谁啊,这么不客气。
女子走到田甜身边,狠狠的打开了她的手:“叫你拿开!”
“你……”田甜心里本来就不舒服,这样一来刚要发作就听见田丰说道:“二姐,你做什么啊。”
“你个没用的东西!”女子啐了他一口,伸手扶起王氏,眼中的心疼毫不掩饰:“我才离家多久,你就让这个小蹄子把娘气成这样。”
“不关甜儿的事。”田丰显然不悦。而一旁的田甜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飞扬跋扈的富贵女子,是自己的二姐。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会护着她。”女子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灵位,无动于衷,只是低头跟王氏说:“娘,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
田甜闻言,懵了一下,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子:“你说什么!他是你爹!”
女子回头看着她,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作响:“他没资格做我爹。”说着扶着王氏准备离开。王氏原本悲伤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落泪道:“莲儿,快给你爹磕头。”
田莲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回来给他磕头的,我是来接你离开的!”
“莲儿……”王氏双手紧紧的攥着女儿昂贵的锦绣,田广终于不悦的起身道:“二姐,死者为大,你怎么说也……”
“你闭嘴!你一个庶出有什么资格跪在那里,田丰才是长房!”田莲毫不示弱。
田玉捂着嘴哭,一句话也不敢说,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泼辣脾气了,她可不想挨骂。
田广气得说不出话,乔芷兰劝道:“二姐……”
“没你说话的份儿。”田莲说着拉着王氏要走,“如今他死了,这个家也没有你好留恋的了,跟我走。”
“我不走!”王氏忽然甩开女儿,吼道,“就算他死了我也不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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