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黎夜被少年安奈在胸前,一路奔前,她甚至还未见他容颜,闻着他身上淡雅的气息,她知道后面的人是个少年,是少年该有的气息。
天色渐渐暗下,月光忽明忽暗,寂静的树林,响起阵阵狼嚎。
少年转即勒马跳下,没有管她,转身欲走。
“等等。”她叫住他。
少年没有回头:“你不用谢我,无论今天我遇见谁我都会救,你应该担心下一回是否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让你再逃过一死。”
是的,他只是赌气,才出手救她,没有多余的理由,也不会有理由。
他不是君子,也不是侠义之人,惹了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今天,只是他碰巧的不想追究任何事。
她轻巧下马,略过他后背走到他眼前近距离处,这才开始正眼探索着眼前白羽翩翩的少年。
散乱的银光映在纤长白影上,完全紧身的银白色装束,没有大家少爷的翩然,隽秀的容颜散落着一份慵懒,深邃的墨瞳隐藏在舒展的睫毛上,一瞬不瞬的眨眼。
一切自然而然,除了那一份警惕与漠然。
“看够了?”少年挑眉,迎上她的目光,他不介意别人对他的欣赏,但介意太过的欣赏。
“你受了伤。”她目光一搭没一搭的瞥向他的衣衫,右肩处暗黑一片,似是鲜血凝固,在姣姣银光下,如墨如画。
“与你无关。”少年冷眸。
“是吗?”她笑。
少年脸色本不好,方才为从落秋怜手中救出她,费了太多内力,本聚齐一处的毒素又开始慢慢扩散。
少年的脸渐渐微白,额间冒出层层汗滴,深握的指甲被搅的发白——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任何人,都不可以!
单黎夜看得见他抬起的手,想要把她打晕?可能吗?
少年抬手却在半路之下因身体一刹的疼痛而顿了片刻,她微微一笑,便是趁那片刻间,先声夺人,劈手朝他袭去。
然而,她还没下手,他却是倒了过来。
在她顷刻的温柔浅笑间,人影忽倒,沉重的头稳稳地砸在她瘦小的肩头,冰凉的脸颊无意擦过她温热的脖颈,靠在她肩头。
她的笑意还没有收回,偏脸低瞧,他却已沉睡不醒,叹了气。
这算什么?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她,自己便晕了。
果然,撑了这么久,本便受了如此重的伤,确实是该有点正常的反应,尽管不是因她而受伤,却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她无奈摇首,将他抚平靠树。
轻轻撕开他的胸口衣衫,手指划过他柔滑的肌肤,从嫩肉中取出一枚细小的黑针,目光又转向他的脸庞,此时的少年,唇瓣如黑夜蝙蝠,墨色深重,似是中毒已深。
她不是神医,遇毒能解,也没有内力,运用真气替他逼毒。
以前遇见人用嘴为人吸毒的场面,她只觉得这画面太傻,可如今,换做她自己,若想救他,除了这唯一法子,她也别无选择。
也不知道这毒能不能用嘴吸,算了,谁让他救了自己,算她单黎夜欠他的。
心一狠,她的唇贴在了他伤口处,吸出,吐出,直到他黑艳的唇,渐渐化为淡色,她这才拂去嘴边的血迹,又扯下自己的衣衫,轻抚着他胸膛处的伤口边缘,忽即看向这个皱眉隐忍的少年。
其实,细细看下去,这张脸的确长的不错,除了方才他对她的冷言冷语。
简略的替他包扎了一下,当这一切做完的时候,少年也就刚好醒过来,一切似乎是预谋一样,一件接着一件,她却没有反抗能力去反抗,照着自己本来的步骤,演绎着。
她并没有想太多,一个方才还中毒深入昏迷的人,可以顷刻间清醒,甚至如未曾中过毒一般。
难不成用嘴吸毒的法子,很管用?
“真是疯子,自作聪明。”
看到她唇边的血,再看自己被包扎的伤处,明白事情原委,少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骂人。
她凝望着他,将他方才的话悉数归还给他:“你不用谢我,无论你中毒是否与我有关,我都会救你,一命还一命,我们两清不欠。”
她站起身子,欲转身牵马离去,后背却悠然传来一声轻喝。
“你站住!”
听得他一言,转身间,她笑容爽朗,对上他的眸子:“小公子,还有事?”
“我不需要你来救。”他冷道。
“我也并需要你救。”她回上他的话,在她看来,他的出现实在是太多余了:“既然都不需要,所以我们两清。”
她抬脚又才走一步,眼前却迅速的闪过一条人影,也在那一刻,她身体瞬既麻木,硬生生的顿在那儿。
腰间环绕着一双不属于她的双手,手劲带起,她却只能僵硬的看着他将自己倒地,抚平靠树,她冷道:“你要做什么?”
“你很麻烦。”少年抬起眸子,声音幽幽。
“解开!”
她轻声叱喝,锁紧他的深瞳,却看不懂眼前人的意图,可无奈自己除了一点空招式什么也不会,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点穴这一招。
这个少年,能从红衣女子手下救她,内力必定不错。
一颗药丸抵在她唇边,他指尖的温度犹存,她微征了好一会儿,却也只是死死咬着唇,不让那颗药丸前进。
“吃下去,我没耐心。”
少年皱眉,声音温纯,却似也有些不耐,也没有硬塞,只等着她自己张口。
她始终对他警惕,疑惑了片刻:“这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回答,平平静静的望着她的脸庞。
“你不说,我是不会吃的。”
她在跟他较劲。
他感受得出:“确定不吃?”
她微微摇了摇首,语气轻轻,笑声微妙:“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这奇形怪状的药丸,我又怎知有没有毒?”
再说,凭什么他要她吃,她便得吃,她可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她承认他武功不错,可这也不是她听他的理由。
“如若你不吃,那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为你清毒。”
少年说的云淡风轻,在他出口的那刻,指尖药丸,也已被他捏的粉碎,撒落。
清毒?
自己中毒了吗?
单黎夜微微皱眉,想到方才为他吸毒,他可以瞬间恢复,而他第一句开口说她的,是自作聪明。
是的,她自以为的聪明,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反倒还使她自己带了毒性。
“即便你不为我吸毒,我也不会有事,你懂吗?”
少年靠的她很近,清冷的气息拍打在她脸庞:“并不是所有的毒都是可以用嘴吸出来,这点,你又知道?你可知道,即便只是你的肌肤与带毒的血液触碰,不稍一刻钟,你便会七巧而死,你以为你替我吸毒,是在救我?那只是在送你自己的命!”
那双逼近的双眸,近在咫尺,他粗劣的气息诉说着他说这些话的不情愿。
他本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解释,更可以一走了之,而不是在这儿与她废话连篇,只想着给她早些清毒,他只是不想欠她不算人情的人情,若不是在昏迷前见过她那一瞬没有掺杂任何的温柔笑意……
——而偏偏,她却不领情。
波动的眼眸怔怔的看着他,她居然看出了他发出的浅浅怒意,只是因为,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命看的很重要吗?
还是因为没有听他的话,把他惹了?
明明知道这种愚蠢的吸毒方法会对自己有害,可她还是那么自愿的做了,想想之前还在考虑是否救他的心思,现在只道是太傻了。
久久之后,单黎夜温柔浅叹:“可这些,你并没有让我懂,不是吗?”
他若不说,她又怎知中间还有如此复杂,若早知,她定会弃他而去,一个本不需要救命的人,她又何必煞费苦心?
她让自己笑了笑:“你不喜欢其他人管你死活,我自己的命同样也不喜欢被别人左右,既然这颗药丸已毁,你也已仁至义尽,你走吧,过一会儿,会有人来找我。”
“我说过,还有另一种办法。”少年生硬的语气,不容拒绝:“我从喜欢不欠别人。”
她微鄂一番,这性格倒与她几分相似,又凉淡了语气:“我的死活,已经与你无关——嘶。”
突然,一双厚掌,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她的衣衫,少年能感觉出身下的人儿一阵猛烈的颤抖,除了之前一声痛楚的嘶声,却也只是紧咬着牙关,忍着肩甲锁骨处的疼痛。
落秋怜那一鞭子落在她肩甲,溢出的血同样染红了大片的衣料,血凝结,肉与衣衫已经紧紧相粘,他这么一撕,犹如将她的肉狠狠片片撕离一般——她的身体,怎么还能承受。
“这点疼痛是告诉你,不要跟我顶嘴!”
他邪肆的笑在警告她,想救人还是杀人,只凭他自己,别人不允许左右。
那一双手,已滑致她的左边肩甲处,指尖往下移动,触到锁骨间的鞭痕,轻抚一圈。
她皱着眉头,微微抽动眉角,那双手却没有停止动作,停在了她心口。
他微微凝了眉。
嗯,除了该有的均匀呼吸,平平荡荡的,没有半点的波动起伏,难怪,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人,他忘了告诉她,这种毒,只针对有内力的人,不稍一刻钟,七窍血……
这样一个无丝毫内力的人,居然也可以送上落秋怜三根银针,这点,他似乎小看她了。
重新审视了她一番,单黎夜自是被他这番刺骨的打探心里发毛,这表情,他要做什么?
没了之前的冷傲,少年的唇间若隐若淡的笑意划过,纤长的五指在她的伤口处抚摸:“果然是个不受人喜欢的人,也是个不太安分的人,但要记得在我面前,要懂得一个字——乖。”
她动弹不了,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即便可以说话,她此刻也不想与他浪费口舌。
他看得出她的心思,她的眼,太凌傲。
他忽然有了一种玩笑她的心思。
“还记不记得方才你是对待我的伤口的?”少年戏谑的笑意扩大,手指缠绕着她的青丝,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她微微一惊,方才,她用嘴——
他要是敢!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才要开口,身体又一处穴位被单指一点,连呜呜咽咽的声音也发不出了。
而眼前的白羽人影,很满意她此刻震惊的脸色,瞬既附下身体,头埋在她身上,密集的吻开始落在她伤口处,那一片光洁的锁骨——
左边肩甲处的摩挲,令她磨痒难耐,他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蹉跎,他没有触碰到她的伤口,只是在伤痕旁边留下一系列的吻痕,连带血也被舔舐干净,往上,往上。
她咬牙切齿,这被人肆意玩弄的屈辱,她定要还回来!
吻在锁骨,脖颈,下颌,再是唇……在快要接触到唇边时,吻声停落,他恍惚想起,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若只是想玩她,也该玩够了,该死的是,可偏偏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碰她。
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他也与她差不多年龄,竟然会有这种欲望,难道是他自己余毒未清?
移离开她的唇,他定了定神,稍微用内力压制住自己的毒,将那种欲望的心思压了下去。
未久,他又将她的衣衫撕开一点,漏出那一条狭长的鞭痕,他皱了皱眉,落秋怜也是下了狠手的,没想太多,在她肩甲处撒下些许药粉。
原本疼痛的肩甲,更加灼热难忍,清凉的晚风之下,她额上还能冒出点点汗滴,见状,他紧紧牵着她右手:“这种药用时是得忍忍,但伤口会好的很快,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他又忘了告诉她,这种药对于没有内力抵抗的人,会灼热难当。
单黎夜忍着,至少她还真摸不透这个人要做什么。
但方才对她轻薄屈辱的仇,她记着了!
忽即,一股内流从他掌心袭入她身体,在体内如流水般窜动,温暖着那一片火热的伤口,他给她度入的清凉流压抑着她体内的热意,疼痛渐渐平息了些许,伤口竟然有些许凉意,如沐春风。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会这么好心,给她疗伤?
不见得。
调息好内力,他才要为她扣上衣衫,却意外瞧见她左臂上的痕迹,伤口的鲜血无意沾染到了左臂,而此时,一只如血欲飞的凤凰,隐现。
血凤凰,见血现身。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符号,不,准确的来说,那是一条条的痕迹组成的,扭曲的痕迹他也不知自己怎会看得懂,那是一个字——澈。
一种很奇怪的文字,不是西岩文,他略有深意的凝了她几眼。
总之,不论这任何一个痕迹,他都不喜欢。
一股无名的怒意从他心底升起:“我讨厌这个印记。”
他莫名的一句,令她也捉摸不透,她身上有什么痕迹,与他有关吗?他讨厌的印记是指血凤凰,还是,指那一个刻着的澈字?
左臂突然间一片凉意,却是他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涂抹着,她感受到了左臂的酸痛,他太用力,消除了血迹,血凤凰也消失了,可那一个刻字——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他想用药祛除这一个印记?
但这怎么可能,她用过无数种方法,安晨也说过,这印记,除非人死,否则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做完一切,他的目光迎上她思索的眸子,却是在想,她是不是表现得太乖了点?他这么作弄她,除了开始那一瞬,她的脸庞却再也没有闪过一丝的怒意,依旧平平淡淡。
她如此衣不蔽体的坦露在他身下,别说温怒反抗,连一点女孩该有的娇涩与矜持都未曾展现过,他曾一度想过,是什么让她对所有的事情都表现得无所谓?
即便是她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
望着她深锁的眉瞳,他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两指在她心口连点。
单黎夜心知他解开穴道,身上的束缚徒然一松,在她眼眸骤缩的一刻,指尖三根银针以完美的弧线,在他脖子底下划过,银针尖端,在月光下雪亮一片。
他无意解开她穴道,这一瞬袭击的好机会,她又怎能轻易放过?
方才的屈辱,此刻是报复的好时机,敢对她那么做,就该承受点后果!
然,眼前白羽翩翩的少年,只一个侧身,闪过了她这倾尽全力的一击,起开身子,离了她几米远。
“我还以为你是一只很乖的猫,原来是一只装猫的小老虎,爪子倒是挺厉害。”
没料到,好看的戏还在后头,猫儿的反抗,总是最有看头的,他触了触脖子底下因来不及快速躲而被她轻微划过的一条血痕,笑意盈盈。
解开她的穴道,还真是个不正确的选择,不过,他更喜欢她反抗。
既然她敢伤他,那么他便也要从她身上讨一点点回来不是?
在她再一次出手的刹那,人影迅速的略过,她微讶于他速度之快,来不及反应的一刻,人影至前,一掌扣过她肩甲处,后背硬生生的撞到树干。
果然是徒劳的,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她只有空招式,他武功那么高。
这种反抗,无疑是找死,她看得出来,他也不是个仁慈大度能容忍一切的人,那深幽暗遂的眸子,透漏出他整个人的冷傲,却又还偏偏带点戏谑。
他笑的弧度在月下明媚,“还想杀我吗?”
“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一个。”盯着扣在自己脖子底下的手掌,她冷冷道。
少年却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弧度,不说话,不动作。
她不能容忍的,是她与他之间,两个都活着,随即放了狠话:“若是今天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为什么?”少年渗出一抹笑意,将她紧夹着在手中的银针挥落在一颗树上:“因为我轻薄了你?”
“不是。”她抬起悠悠的深瞳,很干脆的回答:“有些东西,是活人不该看到的。”
她给自己找借口,方才他强势的吻她的确是对她的屈辱,至少她不愿意的事,绝不喜欢被强迫,可他武功太强,她只能认栽,若是可以,她倒还想主动扑他,但这个想法只是想想。
明知道杀不了他,又不想让他认为自己对这种事很在意,只有找这么个借口。
少年失笑,她的反意就是她不反对他轻薄她?还很乐意?
“不该看到的,你是指血凤凰,还是指那一个字?”少年笑笑,指尖悄然在她鼻尖滑下:“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别用水清洗,不需三天,那个难看的疤痕刻字会彻底消失,不会再有人看到,至于血凤凰,你以为我会蠢到到处跟别人去说吗?”
他那一个滑鼻的动作,忽然间触到了她心底,似乎他还没把她当敌人,带着一种挑战性的挑逗,他是在考验她的忍耐力有多强吗?
而且,他知道什么是血凤凰。
在她身上看到,他似乎很意外。
他忽即轻轻替她拢上肩甲处的衣衫,有一瞬的温柔,望着她:“你说,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有。”她突然似笑非笑的凝视他,双手环上他后颈,像极了暧昧的姿势,轻微的话语吐在他耳旁:“那便是——”
背后的手,扬起,指甲尖端,银针崭亮。
正要朝他刺下去。
只是不适应这突然亲昵的动作,他忽然紧掐住她的手,无意间也止住了她的手在他身后所隐藏的动作。
“魔教追杀你的理由,原来是这个。”他语气微淡,深锁的墨瞳扫过她斑斓血迹的手臂处,那抹血色凤凰,又回到她脸庞上:“其实你也没必要追着我不放,连魔教都知道的秘密,还算是秘密吗?”
“追杀我的人,他们也并不知道为什么杀我,他们只不过是命令的执行者。”她含笑,双手挣脱开他的手,再次环上他的肩膀:“秘密永远是秘密,上位者从不会对任何执行者说出的。”
“只有魔教教主知道的秘密。”他轻微叹气,双眸婉转,突然闪现出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看来我这个无意间看到的人,就真的只能成为冤魂了。”
他突然而来的语气转变,轻讽的语气,对魔教,令她有点琢磨不透。
这一刻,清雅的花香突然间弥漫树林,似是从少年身上发出,却又不似,她手间动作再一次被迫停止。
她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告诉她这香怪异,但又不上来哪里怪异,自己身体忽即软绵绵起来,似是一瞬间没收了所有力气。
他笑意渐大,任由她探索这种香,耳畔飘过他的音:“其实还有一种选择。”
“什么……”
声音变得模糊,她脸色收敛,环在他后背的手徒然一松,指尖中所隐藏的银针,已无力气发出,清脆的掉落在地上。
脑子开始朦胧,连看少年的视线都是模糊一片,是方才的毒性发作了?
还是……中了迷药?
“这是什么香……”她的声音轻小,眸中对他的警惕却仍旧甚浓,努力的保持着自己清醒,不能被迷倒。
他唇角的笑意却是不掩饰的扩大:“幽兰香。”
“是一种让人沉睡的药,就算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也挡不住的。”
他伸手,锁住她的腰身,支撑起她欲滑倒下的身体,将她往自己身上带。
“可恶,卑鄙,总有一天……我一定亲手杀了……你这混蛋!”
她的声音渐渐迷糊,除了耳朵听到声音,视线内已是黑暗一片,即便被迷,她的话也狠。
“好。”少年浅浅温柔笑意:“我等着。”
靠着他的肩,她已是微微紧闭双眼,紧咬着唇,与最后一抹清醒斗争,呢呢喃喃着:“为什么……你也闻了花香……可你没事。”
娇息一声,只听得见她纤弱的呼吸。
“因为——”浅笑的双眼,映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如星光闪闪,最后一抹清醒在他最后一句话出口前彻底击败,少年的眸子,映射一片苦楚:“我本身便是一个毒人,又怎会怕毒。”
怀底的人,不在有回声,他低眸一看,她,已经软趴趴的停靠在他肩处。
少年噙着苦笑,指尖再一次划过她鼻尖,轻柔一点。
不过想来,那最后一句,她没有听进去。
嗯,好不容易遇上个感兴趣的人,偏偏又那么凌傲,没关系,他已经有了想征服这个人的欲望,总有一天,会的。
手掌拂过她身后轻扬的青丝,一撮小发在他指缝间流泻而下,纯白的月光,映在了他那张温柔的脸上,树影点缀。
他知道她的睡姿很好看,可却不知道多年以后——他算计她一生,她为他一生,他爱她一世,她伤他一世。
因为他是——魔教少主。
而她是——雪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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