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腾蛇的味道！”
就在江弗瑶即将要开口向妖灵王询问有关腾蛇的事情的时候，妖灵王突然间张口，猝不及防的打断了江弗瑶的话。
闻声，江弗瑶的身子，不由得陡然一个僵硬。
他，竟然也察觉得到？
在蓝湖沙漠的时候，江弗瑶见到美杜莎时，也曾听她说过同样的话。
当时，江弗瑶以为，因为美杜莎是蛇妖族的女王，所以跟身为上古神兽的腾蛇之间必定会有某种亲近的关系，所以察觉到自己身上有腾蛇的气息，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妖灵王只是一个人类！虽说是不同于寻常的人类，可却也能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属于腾蛇的神秘气息。
这当中，是不是又什么玄机呢？
想到此处，江弗瑶不禁微微蹙起了一双黛眉，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了眼前，唇角轻扬的妖灵王，绰尔！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帮助腾蛇解开封印的那个，被他叫做‘丫头’的那个人吧！”
见江弗瑶怔楞在原地，没有回话，妖灵王心中旋即了然。
腾蛇那个家伙，前一阵子来的时候，整日张口闭口都是“丫头”长，“丫头”短的，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算是没见过，也已经对江弗瑶早就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了！
所以，刚才在大殿之上，他最先察觉到江弗瑶身上有腾蛇灵力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出了几分。
后来，阿金又说出了她的名字，妖灵王心中就已然是确定，腾蛇口中的那个“丫头”，就是眼前这个绝色出尘，却面容清冷的女子了。
只是，看样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怎么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却流露着与她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深沉的成熟！
怪不得，会让腾蛇那般纠结挣扎，原来她的身上，果真有寻常人，不具备的气质。
而且……
妖灵王微微侧转过身，看向江弗瑶，悄无声息的感知着江弗瑶身上的灵力。
片刻之后，才带着略微讶异的口吻，朝着江弗瑶说道：
“竟然已经到了控灵体七重的修为了！看来，你在五重妖楼内，收获颇丰啊！”
然而此刻，江弗瑶看着妖灵王唇部一张一翕的说着话，却全然都听不到耳朵里了。
因为，她现在、此刻、满脑子都是方才妖灵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说出的那句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帮助腾蛇解开封印的那个，被他叫做‘丫头’的那个人吧！”
虽然，腾蛇和妖灵王至交好友，但是江弗瑶清楚的记得，腾蛇接触封印后，一直到无声离开之前，都没有再见过妖灵王。
那么，妖灵王既然知道是自己帮腾蛇无意间解开的封印，又知道腾蛇对自己的称呼……
腾蛇，在离开自己之后，一定来过妖灵界，一定见过妖灵王！
心中笃定了这一点，江弗瑶胸膛内的一颗平静的心脏，突然间开始剧烈的狂乱跳动了起来，一种难以言语的兴奋和激动，瞬间袭满全身。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腾蛇，果然来过妖灵界！那么她历经艰难，闯过五重妖楼，就是有意义的！
即便，只是得到有关于腾蛇的一点点消息，也是值得的！
想到此处，江弗瑶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攥住了妖灵王黑金色长袍之上，宽大的袖管，用极力克制，却就无法掩饰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的声音，朝着妖灵王，小心翼翼，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腾蛇，他在哪？”
许是猜测到了，江弗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般，听闻了降幅要的话，脸上并未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讶异，反而是轻轻勾了勾唇角，朝着江弗瑶淡然一笑：
“不知道！”
不知道？
江弗瑶根本就无法接受妖灵王这样的答案：
“怎么会不知道！腾蛇分明就来过这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
由于激动，江弗瑶的声音变得开始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她走了那么久，承受了那么多，为的，就只是得到腾蛇的一个消息。
可是，当江弗瑶真的见到了妖灵王，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妖灵王看着面容清冷淡然的江弗瑶，突然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心中不禁也涌起一阵不忍。禁不住开始暗自腹诽道：
“腾蛇啊腾蛇！你这是给我留了怎样一个难题啊！”
微微敛了敛心神，妖灵王旋即顺势转过身，伸出手扶住了江弗瑶颤抖着攥着他衣衫的双手。
“弗瑶！弗瑶！
你先平静平静，听我说哈！”
经妖灵王这样一提醒，江弗瑶旋即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
“对不起，我……”
“我理解！我理解！没事！没事！”
江弗瑶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旋即松开了双手，微微垂了垂首，朝着妖灵王轻声说了一句。
不过，好在妖灵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腾蛇他呢，之前是来过我这！可是就在七天前，他就已经离开妖灵界了！”
离开了？
听闻了妖灵王的话，江弗瑶突然感觉到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
竟然，离开了！她和腾蛇，竟然只差了几天的距离。
蓦地，江弗瑶的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梦。
腾蛇明明就子啊她看起来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伸出手去够向腾蛇，却永远都够不到。
江弗瑶低垂着头，菱唇死死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颚由于用力的收紧，而变得线条愈发的硬朗起来。
妖灵王看着这样的江弗瑶，感受她身上不自觉得流露出得哀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一下才好。
思忖了半晌，妖灵王只好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江弗瑶瘦削的肩膀。
“腾蛇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
半晌之后，江弗瑶突然薄唇轻启，一个抬眸，朝着妖灵王开口问道。
“这……”
看着江弗瑶如子夜一般，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中，渐渐的变得冰冷了起来，妖灵王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心疼。
灰色的瞳仁之中，一抹复杂的眸光一闪而过。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腾蛇，那同样落寞的身影。
***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夜色凄凉，腾蛇的身影，亦是冰冷。
“腾蛇，你这又是何苦？”
听闻了腾蛇的话，妖灵王的眉心不禁微微一个蹙起，旋即有些心疼又略带些无奈的，朝着腾蛇问道。
何苦么？
闻声，腾蛇却是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漾起一抹酸涩的弧度。
“我的双手，早已经沾满鲜血，永远不配站在她的身边。
没有我，她会更好！
而且……”
说到此处，腾蛇突然停顿了下来，微微的垂了垂眸：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更好的人出现。”
妖灵王和腾蛇相识的够久，久到他们都不记得究竟有多久了。
可是就是认识了这么久，妖灵王都未曾从腾蛇的脸上，看见过这般落寞哀伤的表情。
即便，是在轩辕拔死的时候。
所以，直到这一刻，妖灵王终于明白了，那个叫“江弗瑶”的丫头，究竟在腾蛇心中，占有怎样的地位！
“哎！”
想到此处，妖灵王只好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既然腾蛇执意如此，他又有什么办法，一定要强求呢！
***
“妖灵王？”
见妖灵王突然间陷入了一阵怔忡，江弗瑶心中不禁涌出一股希望。
他这个样子，是不是腾蛇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什么消息？
“啊！”
被江弗瑶这么一唤，妖灵王旋即从回忆中收回了思绪。
“腾蛇，有留下消息是不是？”
“没有啊！我不知道啊！”
见江弗瑶这么问，妖灵王连想都不想，旋即不假思索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回答了一句。
殊不知，这样的反应，更是坐实了江弗瑶心中的猜想。
有些事，你往往越想要隐藏，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而妖灵王先是默不作声的怔楞在原地，然后又那么不假思索的回答了江弗瑶的问题。
一切，不言而喻。
江弗瑶不再说话，只是用一双子夜一般漆黑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妖灵王，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而妖灵王本就有些心虚，被江弗瑶这样凌厉的眼神一盯着看，更是露出了一丝慌乱。
“那个……那个我们出来的够久了！本王要回去了！”
佯装着不经意间，妖灵王移转开了视线，不再触碰江弗瑶那双眸光如炬的双眸，一个转身，便准备回到大殿之内。
然而江弗瑶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眼看着腾蛇的消息，就在眼前，又怎么会这么放弃？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就别管我无理！”
见状，江弗瑶旋即眸光一暗，一个跃步，奔到了妖灵王的身前，毫不犹豫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哎？你……”
妖灵望怎么也没想到，江弗瑶看似是一个柔弱女子，骨子里，竟然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肯定是跟腾蛇呆的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嗯！一定是这样！
妖灵王心中暗忖，旋即轻轻咳嗽了一声：
“咳咳！那个，你快让开哈！本王得回去处理政事了！
这么大哥妖灵界，本王和忙的！哪有时间陪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胡闹！”
一个两个？
听闻了妖灵王的话，江弗瑶旋即唇角轻轻一勾，饶有意味的看向了妖灵王。
而此时，一句话出口，妖灵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伸出手掌捂住了嘴。
说漏了！说漏了！
看着江弗瑶定定的目光，妖灵终是无奈的重重一声叹息，缓缓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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